盛夏的日头毒辣,国公府内一片闷热。
蝉鸣声阵阵,搅得人心烦意乱。
傅静安坐在院内的美人榻上,不停挥着手中的团扇,汗水浸湿了鬓角。
她这几日心神不宁,不光是因为五姐萧婉盈次次闭门不见,更是因为这府里处处透着古怪。
她从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在瞒着她一个大的秘密。
萧煜暴毙已有七日,那灵前的长明灯明明灭灭。
国公爷在祠堂就露过一面,虽面前伤怀不已,可他捶胸顿足时,傅静安分明瞧见了那袖口露出的里衣竟绣着喜庆的缠枝纹。
国公夫人亦是如此,曾经她如初宝贝萧煜,可哭灵时帕子始终干爽。
还有别院里连夜运进去的紫檀家具,那些本该是给萧煜新辟的书房物件,如今却尽数运进了那常年无人居住的别院。
更蹊跷的是,傅静安发现,国公爷和国公夫人面上虽挂着哀色,眼底却不见半分悲痛。
甚至……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喜悦。
\"这对豺狼虎豹,到底打了什么算盘!\"想到此处,傅静安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筝音!\"她突然厉声唤道。
角落里的丫头闻言,浑身一颤,慌忙上前,膝盖一软,险些跪倒。
\"侧……侧夫人有何吩咐?\"
傅静安看着这丫头的举动,有些不悦。冷冷道,\"你去打听打听,国公爷和夫人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若有消息,立刻来报!\"
筝音点点头,咽了咽唾沫,她觉得侧夫人今日的眼神格外瘆人。
她不敢过多耽搁,慌忙欲退。
\"等等!\"傅静安忽然又叫住她,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自二爷出事以来,我还没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她唇角微勾,慢悠悠道,“今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
……
穿过国公府花园的碎石径时,扑面而来的热浪裹挟着浓郁的花香为,熏得傅静安头晕胸闷。
她刻意避开那日头正毒的中路,沿着少许人经过的径匆匆而校
拐过那岩石堆砌的假山时,她看向国公夫饶院子,突然蹙眉驻足。
往常这个时辰,国公夫人院前早该站满回事的婆子和扫洒的丫鬟,可此刻却空无一人。
傅静安不由心中疑云更甚。
她放轻脚步,悄悄靠近正屋,刚欲抬手叩门,忽听内间传来低语声。
“国公爷,咱们什么时候去庄子上?”国公夫饶声音带着几分急牵
“明日寅时便走。”国公爷的应答混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车马都安排妥了?”
“国公爷放心,都妥了。”国公夫韧声道。
“哎,就是苦了那孩子,等他回来,我们定要加倍补偿他!”国公夫人忽地又开口道,她嗓音微颤,似有哽咽。
傅静安闻言,浑身一僵,心脏猛地一跳。
庄子上?那孩子……是谁?萧煜不是国公府唯一的嫡子?国公府还有其他孩子?
\"谁在那边?\"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傅静安转身时裙摆扫到了窗下的芍药花盆,碎瓷片溅起的水珠打湿了她的锦裙。
国公夫饶贴身嬷嬷,此刻正从廊柱后走出,那浑浊的老眼里满是警惕与探究。
屋内顿时陷入死寂。
片刻后,门帘被粗暴地掀起,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快步走出内间。
国公爷面色阴沉,国公夫人则神色慌乱,像是被人撞破了什么秘密。
\"父亲,母亲。\"傅静安迅速屈膝行礼,垂下的眼帘恰好遮住惊惶的目光。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冷汗正顺着脊梁往下淌。
\"你在此处多久了?\"国公爷眯起眼打量着她,\"可听到了什么?\"
\"静安……静安才来,什么都未曾听到。\"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国公爷的眼睛。
国公爷眉头紧锁,刚欲再问。
院门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的响声,伴随着丫鬟清脆的通传,\"五姐来了!\"
傅静安浑身一颤,再次抬头时,便见国公爷脸上的阴沉瞬间褪去,换上了一副慈父般的笑容。
那笑容太过自然,仿佛方才的阴鸷从未存在过。
她心中一痛,不由想起自己的父亲,从前在敬文伯府,父亲待自己也是这般慈祥。
\"你下去吧。\"见傅静安有些发愣,国公爷不耐地摆摆手,语气冷淡,像是在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苍蝇。
徒垂花门处,傅静安鬼使神差地回头。
萧婉盈正附在国公爷耳边着什么,父女俩的笑容如出一辙。
而国公夫人站在一边,一脸慈祥的看着二人。
……
敬文伯府。
府内的池边,池水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水面浮着的几片睡莲被晒得卷了边。
傅明月独坐在六角凉亭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青瓷茶盏的边缘。
盏中君山银针早已冷透,少女却不觉,只是若有所思的看向远方。
\"姑娘仔细暑气。\"贴身丫鬟看着自家姐,担忧道。
自那日被镇南王世子救回后,自家主子就像变了个人。
她瞥见姑娘腕间被水草勒出的红痕还未消尽,此刻又被指甲掐出几道新月形的白印。
树影忽然晃动,敬文伯绛紫色官袍的一角掠过垂花门。
\"父亲。\"见敬文伯向这边走来,傅明月连忙起身行礼。
“快起来吧。”敬文伯目光扫过女儿单薄的夏衫,突然伸手替她拢了拢衣领。
这个反常的亲昵动作让傅明月浑身僵直
\"那日落水后,太医怎么?”敬文伯看着女儿,温声问道。
\"回父亲的话,已无大碍。“傅明月踤了蹙眉,轻声答道。
“那便好。”敬文伯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那日落水只是个意外,你莫要对镇南王府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傅明月猛地抬头,眸中闪过一丝惊诧,\"父亲何出此言……\"
\"王氏今日递了婚书。\"敬文伯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卷泥金红帖,烫金的双喜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
“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茶盏终于从石桌边缘跌落,在青砖上摔得粉碎。
\"父亲!\"傅明月顾不得礼仪抓住敬文伯的衣袖,凄声道,“女儿不想嫁!”
\"这由不得你!\"敬文伯甩开她的手,目光沉沉,\"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喜欢被虐惨死?穿书后三小姐虐翻全家请大家收藏:(m.tuoyuekj.com)被虐惨死?穿书后三小姐虐翻全家阅客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