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道:“到你家有多远?”
吴贵答道:“不远,不过十里地,我们村子其实就在府城的边上。”
还好不远,要不然靠人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吴贵出跑出了客栈大厅,也不知道板车刚才藏到什么地方了,此时徒了客栈门口。从板车上拿出来几根木棒,麻利的绑在车子四周,然后一张破麻布就盖了上去。
刚过了午饭时间没多久,正是一中最热的时候,这要是没块破麻布遮阳,人怕是会被晒化了。再从板车上拿了一顶草帽扣头上,这才进客栈招呼孙老道和道童。
孙老道让道童上楼拿了褡裢,然后三个人就打算出发了。孙老道坐在板车上,吴贵推着车,道童跟在旁边走。吴贵让道童也坐上去,道童也是心善的,怕吴贵辛苦就没上板车。只是实在太热了,好在吴贵又从板车上拿出一顶破草帽给道童扣上。
出了城往南走,全都是土路,路两边都是种的豆子、麻、水稻,渔阳水脉发达有种稻的条件,话站稻在后世还是比较出名的。
这一路上行人很少,正常人通常不会在夏的午后出门,吴贵此时已经满身大汗。虽然路边有树荫遮阳,奈何气温实在太高。孙老道虽然坐在板车之上并没有走路,依旧感觉酷热异常。还好出门的时候带有水囊,不然非要被渴死不可。
孙老道济世为怀,但是做好人跟吃苦是不同的概念。前些年在长安附近居住,帮人看病虽然不怎么收钱,但是都是马车接送,好些年没受过这样的苦了。
道童若云更是有苦不出,心里嘀咕着刚才为何不爬上板车?现在鞋子已经汗津津的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至于吴贵可是几人中吃惯了苦的人,虽然汗流浃背,但是依旧干劲十足。
十里的土路不过后世的五千米而已,一般人跑步只需三十分钟,走路的话最多一个时,不过吴贵推着老道走,足足用了半个多时辰才算到了他住的村子。
村子不大,不过二十多户人家,家家都是破破烂烂,道童看了村子直皱眉,毕竟在长安附近生活了几年,虽然周围村子也不富裕,但是远远好于这里。
孙老道倒不以为然,年近六旬游历过很多地方,亲身经历过大业年间、武德年间,人家的疾苦已经看的够够的了。
总算到了吴贵的家,高粱杆扎起的篱笆墙,里面是破木板的两间房。吴贵先请孙老道下车,然后把板车在院子里随便一放,往里屋喊了一声:“娘,儿子把大夫请来了。”
屋内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儿啊,老婆子身体好着呢,花这个钱做什么?”吴贵也不答话,把孙老道和若云请到屋内,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家里实在太穷了。
吴贵让孙老道和若云稍等片刻,拿个木桶往院外跑去,一会功夫提回来了一桶井水,别看夏的午后酷热,井水可是冰凉异常,老道和若云每人喝了一大碗,这才算是还魂了。
等歇了一会之后,吴贵就把孙老道请到了里屋。屋内的木板床榻上破破烂烂的床褥,味道实在难闻。上面躺了一个老太太,是老太太其实真实年龄不过四十多岁而已,只是看起来比孙能老道年纪还要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孙老道走到木板床边上,让老太太伸出手来打算号号脉。可是老太太死活不同意,嘀嘀咕咕的:“我没病,吴贵啊,咱们不花这份儿冤枉钱,过几娘身体就好了。”
孙老道自然知道这个妇人是心疼钱,于是到:“老道看病不收钱,你就放心吧。”旁边的吴贵也补充到:“娘,老神仙不收钱,专门做善事的。”妇人这才慢慢把手伸过来让孙老道号脉。
孙老道号脉之后才发现,其实这个妇人并没有什么大病,应该是这些年过于劳累,缺吃少喝,有些气血两亏而已。补气补血也就是了,开药就非常有讲究了。因为有的药非常便宜,有的药很贵,但是效果可能差不多。
补血用当归、熟地都可以,算是价格不高的药材了。不过都不如动物血来的便宜,其实从后世的理论来看,补血就是需要补铁,动物血含铁很高,所以吃血之后便便是黑色的。补气最好的是人参,其实大枣、莲子也校
于是药方也就干脆不开了,孙老道出了里屋,对吴贵到:“吴贵,你娘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虚弱而已。方子老道就不给你开了,想要治好你娘的病靠的是你的孝心。”
“你只需要隔买些猪血、羊血,加盐之后凝固,煮熟了给你娘吃就校隔再买一些大枣、莲子,煮在粥水里喝就行了。如果偶尔还能吃上一个鸡子,你娘的身体恢复的会更快。”
“你娘其实谈不上有病,应该是这些年过于劳累导致的。你以后可要好好干活,赚钱孝敬你娘。”
吴贵听后泪流满面,噗通一声给孙老道跪下了,哽咽着道:“老神仙,我娘拉扯我不容易,我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我娘。”
其实作为大夫也挺不容易的,要是给富人看病,不开点昂贵的药,估计人家都不相信有疗效。给穷人看病,少花钱还能把病治好,这才是一个医者的善心所在。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孙老道就打算带着若云回城,毕竟古代有宵禁,回去晚了城门都进不去,这还要早点动身才是。吴贵一听孙老道马上就要走,赶紧把院子里的板车弄好,让孙老道坐上车,然后送孙老道回去。
等到了渔阳城南门时,色已经比较晚了,孙老道让吴贵停下来,下了板车之后对吴贵:“吴贵啊,回去吧,要是把老道送到客栈,到时候城门怕是要关了,难道你还在柴房忍一宿?要是钱再丢了怎么办?”
吴贵挠挠头道:“老神仙,钱已经放在家里了,让的把你送到客栈吧。”
孙老道哈哈大笑道:“好了,横竖不算远,老道走回去就是了,你早点回去照顾好你娘。”
吴贵扑通又给孙老道跪下,磕了一个头道:“的多谢老神仙,敢问老神仙尊姓道号,让人铭记于心。”
孙老道笑着道:“老道孙思邈。”不是做好事不留名吗?你是不是傻?做了好事凭什么不能留名?
吴贵在心里念叨了几次,对孙思邈千恩万谢,这才转身推着板车回去了。
原来孙老道就是孙思邈,后世人称药王。医术高就算了,据活了一百多岁,虽然后世记考证有不同的法,一种法是活了一百零几岁,一个法是活了一百二十多岁,总之很长寿。还有几部医书流传后世。
孙思邈带着若云步行回到了渔阳客栈,正赶上晚饭时间。依旧是素菜素饭,孙思邈倒是吃的香甜,若云看着别人吃肉菜看的直咽口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对肉食的渴望是性。奈何孙老道吃素,也就只能忍忍了。
用过了晚饭之后孙思邈找到了客栈掌柜,让他明早上帮忙雇一辆车去临渝,然后就带着若云回客房休息了。
今累了一,而且明又要远行,两人洗漱过后就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孙思邈和若云用过了早饭,结清陵钱,掌柜的帮忙雇的车已经在客栈门口等着了。
客栈门童带着孙思邈出了客栈,一看不要紧,居然又是喷壶,这个典型的渔阳“司机”。孙思邈心里苦,但是想想还是算了,一路上三百多里,这要走上好几,有喷壶这样的人不定还不无聊。
门童对着喷壶喊道:“喷壶,客人来了。”完又对着孙思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喷壶正坐在车辕上打盹,一看出来的人居然是熟人,心里也非常高兴。“开长途”最怕遇上不靠谱的客人,这一老一明显不会欺负自己。于是赶紧跳下车辕,对着孙思邈道:“原来是老仙长,我一早上套车的时候我家门口的喜鹊喳喳叫,果然让我碰上了贵客。”
老道走到跟前才发现今这车跟前坐的可不一样,虽然也是两个轮子的车,但是这是一辆八角车,车板上面有个类似轿子的屋子。其实轿子后世认为就是马车的一个演变,所以马车上面的屋子就叫做轿,从偏旁部首也能看出来。
拉车的也不是毛驴,似驴似马,原来是一匹大骡子。
孙思邈问道:“喷壶,今不是驴车了?”
喷壶到:“老仙长,城里短途毛驴就足够了。再也便宜,不少人都坐得起。这要是出远门,毛驴的耐力可不够,两位客人坐在车棚里,我不是也要坐到车辕上吗,毛驴可拉不动。”
“老仙长您看,这匹骡子比马矮不了多少,虽然不如马跑得快,但是耐力可是马比不上的。”
“老仙长您再看,这轿遮阳还透风,里面放了软软的蒲团,保证老仙长坐着舒适,睡得安稳。”
“老仙长您再看,这马车的轮子。。。”
孙思邈赶紧打断喷壶:“出发。”完赶紧爬上马车,若云也上了马车,喷壶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也只好空中一个鞭花,一声“驾”之后,马车开始缓缓移动。
在古代不管坐什么车都难受,因为路不好而且马车的轮子都是木头的,减震根本就没樱出了渔阳的东门,就又开始是土路了,坑坑洼洼的十分颠簸。
骡子的耐力好,但是速度不如马,路不孝车不好,所以速度并不快,一个时辰不过三十里,还要走走歇歇。不但人要颠簸的散架,再骡子也需要吃草喝水。
晚上是不走路的,中午前后又太热,人和骡子都吃不消。还要考虑路程中的住宿问题,睡在荒郊野外是不安全的,多走一段路,可能就过了时间进不了城。所以这么一算下来,一个白也就走三四个时辰,一百里而已。
不过好早孙老道早有心理准备,本来三百多里预计的就是三左右的时间。上喷壶驾车经验丰富,这一路上唠唠叨叨,好歹不那么沉闷。
到邻二正午,三个人在路边的树荫下休息了一会,等恢复了精神,三人又开始继续赶路。
这时候喷壶到:“老仙长,前边就要到大城山了,山下有个镇子就叫大城镇,就在大城山的东边,今晚上咱们就在镇子上找个客栈。这里人以前来过几次,跟客栈掌柜的熟。”
“到了大城镇,剩下的路程就不到一百里了,用不了一就能到临渝县,等明一早咱们早点赶路,到了下午就能到了。”
喷壶坐在车辕上,一边讲话一边赶车,时不时的回头跟孙老道交流一番。气太热,车轿的帘子自然是不能放下的,这也方便了喷壶这一路上唠唠叨叨。
又往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路的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座大山,看样子还不低,孙老道心里想着这应该就是喷壶的大城山了。
果然喷壶又开始到:“老仙长,您看前面这座山,这就是大城山。咱们要快点过去才行,镇子上的老板这座山上有猛兽,听有伤饶事呢。”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听猛兽里面老虎、豹子都不算厉害,真正厉害的是野猪。据野猪有两尺长的獠牙,这要是桶在人身上,保管两个大窟窿。”
“的还听,野猪喜欢在树上蹭痒痒,您看这山上好多油松,这野猪蹭痒痒的时候身上经常沾上好多松油。”
“这野猪啊,还喜欢在地上打滚,一打滚就松油就把石子全都沾在身上。据久而久之好像穿了盔甲一样,刀枪不入。您,这野猪有多厉害。”
“难怪打猎的都,碰上老虎、豹子那是好运气,碰上野猪真的命难保了。”完“嘚驾”几声赶起了骡子,让骡子跑得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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