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永别
我缓缓站起身来，冷冷地盯着伏地的凌海，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地道
“我且问你，你这两个好徒儿，在这方世界所行之事，你可知晓？”
凌海艰难地抬起头，眼中的恐惧还未消散，脸上满是挣扎之色，嗫嚅着道
“我……我只知他们在外历练，却不知他们具体做了何事……”
我怒极反笑
“哼！你会不知？荀药以灵兽炼丹，手段残忍至极，无数灵兽丧命于她手。隐龙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狼狈为奸，搞得这方世界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你身为他们的师父，会一无所知？”
凌海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他低下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我真的不知……我若早知道，定不会饶过他们……”
“现在这些，晚了！”罗睺怒吼一声，他身后的法相虚影也跟着咆哮起来，法相身上的黑色火焰燃烧得更旺。
“他们犯下的罪孽，你也脱不了干系！”
无妄双手抱胸，一脸寒霜
“今日，我们定要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讨个法”
凌海听到我们的话，身体猛地一震，嗫嚅着解释道
“诸位前辈，老儿真的全然不知他们所行之事，但无论如何，求前辈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过错……”
我看着眼前苦苦哀求的凌海，心中的怒火并未因此消减。
“弥补过错？你觉得还有机会吗？”
枝支和含元的死，犹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深深刺痛着我们的心，岂是他一句弥补就能了事的。
我看着他，眼中满是厌恶与决绝，淡淡道
“我现在没心情与你交谈，你自去惘中界等我。待我将枝支和含元安葬好，再去收拾你”
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冰冷。
凌海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
“好，好……我在惘中界等您，我绝无二话……”
罢，他挣扎着站起身，拖着狼狈的身躯，正欲化作一道流光匆匆离去时。
罗睺冷冷的道
“若是敢逃……”
言罢，他身后那尊周身缭绕着黑色火焰与雷霆的法相，猛地抬起手中的弑神枪。
只见法相双目如电，周身气息陡然爆发，强大的灵力波动如汹涌的海啸，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四周扩散开来。
那法相手中的弑神枪裹挟着毁灭地的力量，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光影，猛地一挥。
瞬间，一道黑色的枪芒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峰射去。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地都为之颤抖。
那座山峰在枪芒的冲击下，瞬间爆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紧接着，整座山峰如遭遇了一场恐怖的末日浩劫，开始剧烈地颤抖、崩塌。
一块块巨大的岩石被炸得粉碎，化作无数细的尘埃。
仅仅眨眼之间，那座原本巍峨耸立的山峰便彻底化为了齑粉，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弥漫着尘土的虚空。
这恐怖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罗睺那毫不留情的警告和强大的威慑力。
凌海身形一颤，原本想要逃离的念头瞬间被恐惧所取代。
他转过头，看着罗睺，眼中满是惊恐与忌惮，结结巴巴地道
“我……我不敢……我定会在惘中界等候……”
罢，他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化作一道流光匆匆离去，生怕罗睺改变主意，再次出手。
随着凌海的离去，我们周身光芒渐敛，纷纷收回了那气势磅礴的法相。
地间，方才那股毁灭地的威压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一片死寂与血腥。
我面色冷峻，缓缓走到气息全无的红发男子身前。望着这具曾助纣为虐的躯体，心中恨意翻涌。
我猛地抬起脚，狠狠跺下，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红发男子的身躯瞬间如脆弱的沙堡，在我的脚下化作了齑粉，随风飘散，仿佛他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做完这一切，我缓缓回身，目光落在地上那具形似鹿却又非鹿的无方城主尸体上。
她那曾经不可一世的面容此刻已扭曲变形，充满了死亡的狰狞。
我弯下腰，轻轻抽出枝支曾紧握的横刀。
刀身之上，还残留着枝支的血迹与无方城主的污血，二者交融，仿佛在诉着这场惨烈战斗的残酷。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握紧横刀，运力于臂，随即猛地一挥。
一道寒光闪过，无方城主的头颅应声滚落，鲜血如喷泉般从脖颈处涌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我伸手捡起那颗头颅，感受着那尚存的余温，心中五味杂陈。
我抬起头，看向同伴们，轻声道
“走吧”
声音虽轻，却透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决绝。
同伴们默默点头，眼神中既有对枝支和含元的悲痛，也有对这场战斗终于告一段落的复杂情绪。
我们带着沉重的心情，缓缓离开了这片充满血腥与悲赡战场，只留下那渐渐消散的血腥气，在风中诉着这段惨烈的过往。
一路回到庭院，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常黎始终一言不发，她的眼神空洞而哀伤，紧紧抱着枝支的遗体，仿佛一松手，枝支就会彻底消失。
走进厢房，含元的尸体静静躺在冰冷的地上，那曾经灵动可爱的模样已不复存在，僵硬的身躯让人看了心痛不已。
回来的路上，无妄特意在城外砍了一棵巨大的古树。此时，那棵古树已被他精心打造成了一副精致的棺木，这将是枝支和含元以后永远的“家”。
常黎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将枝支放在含元身旁。
她依旧没有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湿布，开始擦拭两人身上的血迹。
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仔细地整理着枝支和含元身上凌乱的羽毛，像是要把他们最后的模样，以最完美的姿态留存。
她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两人身上，可她似乎浑然不觉，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让他们入土时，更加干净整洁。
我们站在一旁，想要帮忙，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常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用这种方式，与枝支和含元做着最后的告别。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常黎偶尔压抑的抽泣声，以及湿布擦拭身体的细微声响。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为这悲赡场景而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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