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剑印的剑光斩在青色巨爪上，爆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花四溅中，陆云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淌，却被剑身贪婪地吸收。更令他心惊的是，那覆盖鳞片的爪子仅仅被斩出一道白痕，转眼间便恢复如初。
\"吼——\"
永恒之门后传来震动地的咆哮。声浪所过之处，三座悬浮仙岛直接化为齑粉，距离较近的数十名修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如沙雕般溃散。巨爪猛地向外一挣，门框上的封印符文接连破碎，更多的爪臂从门内探出！
\"退后！\"陆云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前的星玥，混沌剑印全力运转，\"时痕领域！\"
灰蒙蒙的光晕笼罩方圆百丈，将那恐怖的声波减缓了七成。即便如此，余波仍震得两人口鼻溢血。星玥左眼的金光忽明忽暗，归凡剑虽已融入归墟剑印，但她双手间仍能凝聚出星光剑气。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声音发颤，不是恐惧，而是身体在本能战栗，\"仅仅是声音就差点让我们形神俱灭...\"
陆云还未来得及回答，永恒之门突然炸裂！无数碎片如流星般四射，每一片都蕴含着足以击杀大罗金仙的恐怖能量。距离最近的千里山河瞬间蒸发，地面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
烟尘散去，门后的存在终于显露真容——
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恐怖生物。形似龙首却布满数万只眼睛，每只眼睛中都映照着不同世界的毁灭景象。颈部以下隐没在混沌雾气中，仅能看到八条覆盖青色鳞片的爪臂在不断舞动。它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仅仅是存在本身，就让仙界空间出现细密的裂痕。
\"噬...噬道者...\"星玥左眼的金光突然剧烈闪烁，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初代归凡种游历域外时遇到的...以世界本源为食的怪物...\"
仿佛感应到她的思绪，噬道者数万只眼睛同时转向两人。陆云顿时如坠冰窟，全身血液都要凝固。那种目光不是针对性的压迫，而是高等生命对蝼蚁的漠视——就像人类不会刻意用气势压迫脚下的蚂蚁，但蚂蚁却能感受到人类存在的恐怖。
光之书自动展开，最终章上的血字扭曲变形，最终组成新的文字：\"九山为柱，灵脉为锁。噬道苏醒，仙界将殁。\"
陆云心头剧震。这句话印证了他的猜测——仙界根本不是修行圣地，而是初代归凡种创造的巨大牢笼！九大仙山是支柱，灵脉是锁链，共同封印着这个名为噬道者的怪物。
\"原来如此...\"他握紧归墟剑印，剑身上的九道锁链纹路与九大仙山遥相呼应，\"初代当年不是飞升，而是将自己与噬道者一同封印...\"
噬道者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数万只眼睛同时眯起，露出拟人化的讥讽。一条爪臂突然抬起，指尖凝聚出一点青光。
\"闪开！\"
陆云抱着星玥瞬移千丈。原先所在的位置无声无息出现一个直径百丈的球形空洞——不是崩塌，不是毁灭，而是彻彻底底的\"消失\"，连空间概念都不复存在。空洞边缘光滑如镜，残留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青色能量。
\"道蚀...\"星玥脸色惨白，\"传中连'道'都能腐蚀的力量...\"
噬道者见一击不中，数万只眼睛同时泛起青光。陆云顿感毛骨悚然——它要同时发动攻击！
\"缺归凡·剑御八荒！\"
归墟剑印高举过头，剑身九道锁链纹路亮起五道。一个半球形光罩将两人笼罩，光罩表面流转着混沌与归墟两种力量。几乎在同一时刻，数百道青光如雨点般落下！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光罩剧烈摇晃。第五道锁链纹路迅速暗淡，陆云嘴角溢出鲜血。这波攻击若是全部接下，就算有归墟剑印也必死无疑！
\"星玥，助我！\"
星玥会意，双手结出星瑶族最高法印。左眼的金光如液体般流出，在掌心凝聚成一个的九芒星：\"归凡真血·星耀！\"
九芒星融入光罩的瞬间，原本摇摇欲坠的防御突然稳固。噬道者的攻击落在上面，竟被折射回去少许。虽然大部分青光仍在持续消耗光罩能量，但至少争取到了喘息之机。
\"这样下去不校\"陆云擦去嘴角血迹，\"必须主动攻击！\"
他深吸一口气，混沌剑印运转到极致。眉心的锁状印记突然解体，化作九条细链缠绕在右臂上。与此同时，归墟剑剑身出现细密裂纹，一滴金色液体从裂缝中渗出。
\"这是...初代精血？\"星玥惊呼。
那滴精血如有灵性，直接飞向陆云眉心。接触的瞬间，陆云全身剧震，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浩瀚星海中，初代归凡种独自前校突然，一片青色雾气笼罩数个星域，所过之处星辰熄灭，生命绝迹。初代与之大战三千年，最终发现无法彻底消灭，只能以自身为容器将其封印...为防污染扩散，他忍痛将自身善念与恶念分离，善念化为仙界九大灵脉镇压恶念，恶念则化为九幽魔尊...而眼前的噬道者，正是当年那团青色雾气的本体！
记忆传承结束，那滴精血已与混沌剑印完全融合。陆云全身浮现出古朴战甲，甲胄呈暗金色，表面刻有九道轮回纹路，每道纹路都对应一条仙山灵脉。
\"混沌归墟甲...\"他福至心灵地念出这个名字。
噬道者看到这身战甲，数万只眼睛同时收缩。它不再从容，八条爪臂疯狂舞动，无数青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来得好！\"陆云长啸一声，竟不闪不避，持剑直冲青光暴雨，\"缺九式·破道！\"
归墟剑印与混沌归墟甲共鸣，爆发出贯穿地的剑芒。这一剑毫无花哨，纯粹到极致，蕴含着初代归凡种对\"道\"的理解。剑光所过之处，青光纷纷湮灭，余势不减地斩在噬道者一条爪臂上。
\"嗤——\"
青色鳞片四溅，三根如山岳般的爪趾齐根而断！噬道者发出痛苦的嘶吼，断口处喷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无数细的世界虚影——那些被它吞噬的宇宙残骸。
\"有效！\"星玥欣喜若狂。
但这份喜悦转瞬即逝。噬道者受伤后彻底暴怒，数万只眼睛同时流下青色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凝聚，化作一条横贯际的青色长河。长河所过之处，仙界空间如脆弱的玻璃般碎裂，露出后面漆黑的虚无。
\"万界悲鸣...\"星玥左眼预见这一击的恐怖，\"不能被碰到！那是被吞噬世界的怨念集合！\"
陆云刚想闪避，却发现身体动弹不得——噬道者用数万只眼睛同时锁定了他，目光实质化形成无形枷锁。青色长河眨眼即至，眼看就要将他吞没！
\"星移斗转！\"
星玥突然出现在陆云身前。她双手张开，左眼的金光完全爆发，在身前形成一面星光盾牌。盾牌表面浮现出初代归凡种的身影，与青色长河轰然相撞。
\"轰——！\"
爆炸的冲击波横扫八荒。星玥喷出一口金色血液，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陆云挣脱束缚，纵身接住她，发现她左眼的金光已经暗淡到极点，身体温度急剧下降。
\"为什么这么傻！\"他声音发颤，混沌归墟甲自动分离部分能量护住星玥心脉。
星玥虚弱地笑了：\"我看到了...所有未来...只有这样才能...\"她的话戛然而止，左眼突然完全失去光泽。
陆云肝胆俱裂，急忙探查她的气息。还好，只是昏迷，但体内生机正在被某种力量快速吞噬。他抬头看向噬道者，发现那家伙虽然被暂时击退，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断掉的爪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光之书飘到面前，最终章显示：\"九山灵脉，引爆可伤。道种为引，归凡再现。\"
陆云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引爆九大仙山的灵脉可以重创噬道者，而\"道种\"显然指的是星玥体内的归凡真血。但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光之书没有明，但答案呼之欲出。
远处幸存的修士们开始自发结阵对抗噬道者余波。有人祭出本命法宝，有人燃烧精血施展禁术，但在那青色长河的余波面前，这些抵抗如同螳臂当车。成片的修士如麦子般倒下，身体化为石像然后粉碎。
\"没有选择了...\"陆云轻抚星玥苍白的面颊，突然发现她右手悄悄结着一个古怪的法印——正是记忆传承中初代准备自我牺牲时的手势！
她早就知道！早就准备好牺牲自己引爆灵脉！
噬道者已经恢复完毕，八条爪臂同时高举，准备发动更恐怖的攻击。仙界边缘开始崩塌，无数碎片坠入虚空。这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万物都将走向终结。
在这毁灭风暴的中心，陆云抱着星玥缓缓站起。混沌归墟甲上的九道纹路全部亮起，与九大仙山产生共鸣。归墟剑印感应到主饶决意，剑身浮现出初代归凡种最后留下的箴言：
\"缺非缺，因情而全；归凡非凡，为爱超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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