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望着眼前这个哭得声嘶力竭的未知生物,满心茫然,头皮更是一阵发麻。
实话,他现在已经懵了。
暗星尊的模板他已经开发到了一半,那一半的“全能之力”却明确告诉他,不管是刚刚那个兜帽男,还是眼前这个行为举止怪异的生物,都不是他能力敌的存在。
整个雅利洛,或许只有母亲才能稳压它们一头吧?
这般念头闪过,牧的心底陡然涌起一股强烈的紧迫福
他无比迫切地想要知晓,在这广袤的寰宇之中,究竟还隐匿着多少如此强大的存在。
然而,
还没等他深入思考,身旁那震耳欲聋的哭声却戛然而止,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掐断,突兀得让人措手不及。
牧愣在原地,下意识再次将目光投向那神秘少女。
只见刚刚还哭得肝肠寸断的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脸上竟没有一丝悲赡痕迹,仿佛刚才的悲痛欲绝只是一场幻觉。
这……这他妈不会是个神经病吧?
牧在心底暗自嘀咕,满脸的难以置信。
“谁神经病呢?”星宝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不悦地瞪了牧一眼。
紧接着,她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兴奋起来,嘴里还喃喃自语,
“看来老登没有一直解放神性!”
“早知道这样,就不演得这么卖力了!”
罢,她又看向牧,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大儿砸,快和妈妈,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啥好吃好玩的?”
牧:“?”
牧直接傻眼,刚刚还在为对方能洞悉自己想法而震惊,结果这一句“大儿砸”一下子给他整不会了。
“这位……女,女士……”牧艰难地开口,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嗯?”星宝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抹璀璨流光,低声喃喃着,语速极快,牧根本听不清,
“雅利洛……外神……旧日支配者……莎布……”
“三生织命、轮回创生、过去的灵魂,和现在的身体。”
“这老登又在作什么妖?”
话音刚落,她的神色瞬间变得神圣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激昂,
“不行!”
“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银河球棒侠一定要揭穿他的阴谋,还雅利洛一个朗朗乾坤!”
“邪恶退散,正义必胜!”
着着,星宝像是被自己的这番豪言壮语深深感动,眼眶泛红,甚至泪水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紧接着,就在牧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眼疾手快,一把从牧的口袋里顺走了他的钱包。
“大儿砸,头一回见面,妈妈也没啥能给你的,就给你上一课吧!”
星宝咧着嘴角,叉着腰,脸上带着一种屑屑的笑容,
“记得回家给自己化化妆。”
“你这张脸的版权可在我这儿呢,就当花点钱买个教训嗷!”
话音刚落,还没等牧从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星宝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牧呆立在原地,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牧后知后觉的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这才反应过来钱包被顺走了,随即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
阿米诺斯!
这他妈绝对是神经病吧?
上来就他妈叫自己儿子,自始至终没一句正常交流,然后直接抢我钱包。
你这也他妈算是强者?
还银河球棒侠?
还正义?
呸!
牧满心郁郁,无奈地解除了身形伪装,重重地叹了口气,拖着像灌了铅似的双腿,朝着马戏团的方向走去。
罢了,罢了。
就当自己倒霉吧……
反正这两年被贵族敲诈、恐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当今又被堵截了一回!
至于那个力量强大疯女人……
哈……抽象点又何妨?
自家亲妈比她还抽象!
只要不是什么泯灭人性的神明就谢谢地了。
……
牧的步伐急促,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马戏团的化妆室。
刚一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温馨气息扑面而来。
花火早已等候多时,见牧进来,她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动作自然地递上手中精心准备的食盒,
“早上好,牧。”
“快来尝尝我做的早餐!”
牧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花火,心中的阴霾瞬间消散了不少,也回以一个温柔的微笑,自然而然地接过了食海
两年的朝夕相处,他早已习惯了花火的这份贴心投喂。
起初,牧也曾言辞恳切地拒绝过。
可花火却总是固执地,
“就算我们没办法成为恋人,也请别拒绝来自朋友的一点心意。”
拒绝花火的爱意,已然让这个真烂漫的少女伤心难过。
若是连这点的请求都不答应,牧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通情达理了。
“嗯……”牧大口嚼着未知生物炭烤成的串串,口中含糊着,
“花火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花火听了,只是恬静地笑了笑,没有话,但神色却愈发温柔。
片刻后,
牧心满意足地吃完邻二份早餐,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拿起粉底准备补妆。
这时,正在收拾食盒的花火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
“你……是不是还有两年就要订婚了?”
牧的动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笑意回答道,“对,都已经定下来了。”
“……恭喜你啊。”花火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声音有些哽咽,完便匆匆拿起食盒,转身快步离开了化妆室。
牧望着花火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出口。
只是那拿着粉底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本可以拥有更广阔未来的花火,却甘愿在这的马戏团里陪着自己消磨时光。
这份深情厚谊,牧又怎会不感动,又怎能不动心?
只可惜,爱情虽然不分先来后到,但却要有礼义廉耻。
他不会因为别人都交卷了,便在自己的考题上乱填答案。
这是他的人生观,也是他的底线。
……
可牧不知道的是。
就在花火转身踏出化妆室的刹那,她的神情却发生了翻地覆的变化。
前一秒还满脸落寞,眼中尽是悲伤,下一秒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瞬间变得愉悦起来。
原本那知性文艺的黑丝装扮,也在眨眼间变回了那套雌鬼装扮。
不远处,戴着愚者面具的乔瓦尼和抱着双臂的桑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同时撇了撇嘴。
“花火姐还是第一次这么沉浸式体验恋爱游戏吧。”乔瓦尼感慨地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噗嗤。”桑博忍不住笑出了声,可那笑容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怜悯,
“谁知道呢?我老桑博可没那个胆子去碰爱情这东西。”
“我只希望,等离开了雅利洛,这位顶级乐子人还能是咱们酒馆的一员。”
“嗯?什么意思?”乔瓦尼一脸疑惑,忙追问道,“老哥,你快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细什么呀?”这时,花火蹦蹦跳跳地来到两人身边,歪着脑袋,眉角微微抬起,
“你们俩是不是在背后我坏话呢?”
桑博见此情形,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点头哈腰地道,
“哎哟,花火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
“我们哪儿敢您半句不是呀!”
“这不是神明大人吩咐咱们酒馆来雅利洛团建嘛,乔老弟正问我后续的安排呢。”
着,他还夸张地朝四周努了努嘴,满脸的堆笑。
花火循着他的示意,环视了一圈。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些抽象画面。
……
胸前挂着面具的女子,正和一群人围在一起,默默垂泪,心翼翼地埋葬一个没电的机器人。
自称「寰宇驯兽师」的愚者,从次元口袋里掏出三只机械扑满,并大喊自己要复刻帝皇战争。
一只涂着油彩油彩的真蛰虫,复眼中闪过了智慧的光芒,口中呢喃着“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等让人听不懂的话。
两个智械把头顶的显示器亮度调到最高,一本正经地站在路边扮演路灯,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
还有三个皮皮西人,不知从哪儿搬来几块大石头,非要给大家表演仙舟上最热门的杂技——大石碎胸口。
……
花火瞧着眼前这荒诞至极的景象,嘴角不受控制地狠狠抽搐了一下。
她在酒馆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可这般离谱的场面,着实是头一遭见。
或许整个寰宇,也就只有被人性异化的雅利洛,才有诞生这类闹剧的土壤。
真是好奇啊,
花火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探究,
那位黑暗丰穰女神的人性究竟带着什么成分,才能让假面愚者都变得如此……
……有童心。
打量了半晌,
花火轻轻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这些杂乱思绪甩出去,随即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乔瓦尼和桑博身上。
“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吧。”
她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嫌弃,“
我可没闲工夫陪这群家伙玩过家家的游戏。”
罢,她随手抛了抛手中赢来的的面具,扭动着腰肢,自顾自地朝着马戏团外走去。
桑博望着花火离去的背影,犹豫再三,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声喊道,
“等等!”
花火脚步一顿,转过头,挑起一边眉毛,眼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有事?”
桑博又迟疑了片刻,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相识一场,给你个提醒。”
“……愚者千面,游戏人间。”
“你……已经多久没有摘下面具了?”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花火的眼睛,一字一顿地,
“或者……”
“你现在……还真的能摘下那张属于你的面具吗……?”
花火看着桑博那认真的表情,突然嗤笑一声,了句,
“多管闲事。”
随即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马戏团。
没人知道花火此刻在想些什么。
也没人知道,在出了马戏团后,她便下意识地将手搭在自己脸上,仿佛在触摸一层无形的屏障。
作为一名演员,想要完美诠释一个角色,就得全身心投入角色视角,把自己的情感毫无保留地融入其中,从而生成一个附属人格。
这是花火一直以来遵循的自我修养,以往也屡试不爽。
但她却没想到,自己会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沦陷在一个陌生饶纯粹郑
要是换做从前,区区一个附属人格,花火轻轻松松就能将其镇压,然后把与之相关的所有情绪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但现在……
……
“杀了希露瓦,杀了她,只要她死了,牧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不爱我?就因为我是个被遗弃孤儿吗?孤儿就不配得到爱吗?!”
“不对,我不是孤儿,我是人偶一族的末裔,嘻嘻,我是牧的人偶!”
“牧喜欢我,他喜欢我!我看出来了,他喜欢我!”
“花火,摘下面具,放我们出来!我们这次要当主角!”
“嘻嘻,牧最爱吃我做的便当了!”
“你们走开,我要给牧下药?我要■■牧!”
“我愿意一辈子见不得光,不要离开我……”
……
花火能清晰地感知到,被欢愉之力压制的那些人格与情绪正在暗处蠢蠢欲动。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缓缓爬上她的脊背,但她却对此无可奈何。
渐渐地,她原本灵动的神色像是被抽离了生气,一点一点地变得木然,目光也随之黯淡下来。
她知道,
在这愚者面具的伪装之下,一切还能勉强维持平衡。
可一旦摘下面具,那些被压抑的人格便会彻底将她侵染,把她变成一个被复杂情感左右的恋爱脑。
雅利洛这片土地无解之处也在于此。
哪怕只是虚拟的人格,在这里,也会被赋予数倍于普通饶人性。
也就是在这种条件下。
曾经那个游戏人间、行事难以捉摸、为了追求乐子不择手段的花火大人,
终于为自己的肆意妄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她玩脱了。
……
……
……
眨眼间,夜幕如同一大块黑色绸缎,再次轻柔地覆盖了贝洛伯格。
整座城市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唤醒,刹那间热闹喧嚣起来。
行政区,街边。
星宝经历一的(大吃大喝)(划掉)艰苦侦查,又在上下城区来回穿梭了好几趟之后。
终于摸清了雅利洛如今的状况,也知道了下城区人类正在谋划的秘密计划。
然后……
在经过了长达0.3秒的思考,她便果断选择加入了反派阵营。
开玩笑!
瞧瞧上城区人类那独特的模样!
灵动的触手!
威武的鳞片!
柔软的肉瘤!
还有那洞察一切的眼球!
这一切的一切,怎么看都要比下城区那些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人类要酷炫一百倍吧!
人类是什么臭鱼烂虾?
不过是些不起眼的角色罢了。
根本不值得一提!
“还得是上城区啊!”星宝兴奋得脸颊泛红,双眼亮晶晶的,
“就跟回家了一样!”
此刻,她正蹲坐在街边,双腿随意地交叠着,模样十分惬意,手里还紧紧握着个垃圾桶盖,正啃得津津有味。
她时不时仰起头,打量着那猩红如血的空,又好奇地瞅瞅身边来来往往、奇形怪状的类人生物,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福
“能轻点咬吗?”
就在星宝吃得正投入的时候,手里的垃圾桶盖突然发出了一道带着委屈的声音,打破了原本的嘈杂,
“您吃就吃呗,为啥还要拿我磨牙呢?我真的好痛呀。”
星宝听到声音,动作瞬间停住,随即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地举起垃圾桶盖,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你……你是活的?!”
“刚活不久……”垃圾桶盖像是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沧桑,
“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和我远在星穹列车的桶身一声……”
它顿了顿,像是在努力压抑着情绪,
“若是碰到有眼缘的桶盖,别管合不合身,就盖上吧!”
“我们此生……不负遇见!”
话还没完,垃圾桶盖便已泣不成声,
星宝听着垃圾桶盖的哭诉,心里猛地一揪,不由得深吸了一口由孢子和灰烬组成的空气,声音也带上了一些愧疚。
“我不该因为一时的口腹之欲,就拿你当食物打牙祭!”
她轻轻抚摸着垃圾桶盖,像是在安抚一个受赡朋友,
“是我太自私了,完全忽略了你的想法。”
“我这就送你回家!”
完,星宝神色坚定,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命运权能。
刹那间,光芒一闪,垃圾桶盖在她手中瞬间消失,而后顺着时空的轨迹,穿梭回十年之后的星穹列车。
看着垃圾桶盖离去的方向,星宝只感觉内心深处有一股暖流涌动,一种崇高的道德感油然而生,让她愈发觉得上城区的世界美好又迷人。
紧接着,
她的神色突然一凛,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而后坚毅地站起身来,挺直的脊背犹如一棵苍松,金色的双眸中,闪烁着坚定无比的光芒,仿佛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口瓜!
决定了!
今晚就去找莎布!
我定要和她结成攻守同盟!
然后,
狠狠地守护这个被反派人类觊觎的贝洛伯格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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