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傅打第一次看到叶七,就觉得叶七的模样跟他心里的某个人有些重合。
叶七在拜师日跟他行了最繁琐最古老的拜师礼,姜太傅更笃定心里的想法。
连着几日观察,姜太傅越看越确定自己的怀疑。
如若叶七跟他心里的人有关系,那他先是跟程将军称兄道弟,再想办法入宫,定是有备而来,具体想干什么,姜太傅不难想象。毕竟,除掉那个大族,宫里坐在高位的那位,也有一份。
他是想帮叶七的,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几乎可以确定,事情绝不是案宗里所的那么简单。
叶七来了,他的出现,再次点亮姜太傅那心里已经幻灭很久的那盏灯。
姜太傅所想,叶七当然不知道。
他此刻已经带着告假条,从西侧门报备出了宫,快步走出去半条街,却又碰上了余庆。
空旷的大街上,余庆举着火把,望向叶七。他身后,四平八稳的立着一匹毛色油亮的棕色骏马,竟是穆泱的旋风。
郭顺站在旋风身侧,目光闪烁的看着叶七:
“叶公子,的惭愧,把穆先生弄丢了,遍寻整个京都也寻不着。余大管家您要出城,这马,是穆先生的,兴许您用得上,只是,还得看它服不服您的训。”
郭顺是穆泱跟前的人,叶七是知道的。
他看了看郭顺,又不动声色的看了余庆一眼。
余庆应早就猜到叶七要单独出城,去查探穆泱被掳之处。
他一离开茶肆,便马不停蹄找到郭顺,明缘由。
郭顺就像专等他出现一般,迅速将旋风牵了来,还跟宰相府拿了出城玉蝶,一并交给叶七。
夜里出城,除非有宰相府或者将军府这样的权贵府邸玉碟,方能成校
平民百姓,夜里是不能随便出入的。
叶七再回将军府取玉碟,会惊动程夫人,还浪费时间。郭顺经常跟穆泱带着玉蝶出入城门为宰相府办事,这点事,难不倒他。
叶七也不啰嗦,伸手接过玉蝶,往怀里一揣。接着,绕那旋风缓缓走了一圈,最后,眼神定格在那双深邃的马眼睛里。
一人一马,就这么定定对望了那么一会。
叶七竟从它眼睛里看到了带着挑衅的嘲讽。
呵!不愧是旋风。
叶七虚抬了一下右手,做势想摸一摸它脑袋,旋风脑袋往旁一偏,像是要躲开他的触碰。
叶七趁它偏头瞬间,一个翻身上马,同时接过郭顺丢过来的缰绳,两腿一夹,马鞭在空中抽出“咻”的脆响,在无饶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旋风感受到莫名威慑力,迅速后退两步,接着前蹄上扬,似乎想把叶七从自己背上甩出去。
郭顺跟余庆都紧张的盯着马背上的叶七,生怕他被旋风甩飞出去。两人脚下暗暗发力,只要叶七有异,他们就扑上去接人。
叶七一脸倔犟,死死稳住马鞍,身体随着旋风跳跃而起伏,同时发了狠的往马屁股挥手就是一鞭子。
旋风感受到马背上这位新主子的倔犟跟狠劲,顿时气血翻涌,非但没有被那一鞭子的抽痛击得退缩,反而两眼凌厉,兴奋的冲空发出一声尖锐的“咳恘”声,箭一般往前方猛蹿出去,留下一路烟尘。
从头至尾,叶七俯身低头,目视前方,眼里透着狠劲,嘴唇抿成一条线。他身上爆发出一股桀骜不驯又压倒一切的力量感,让旁观的郭顺振奋得拳头紧握。
看着一人一马绝尘而去,郭顺大喝出声:“帅气!”
“余大管家,你们家叶主子跟我们穆先生有得一拼,旋风偏就认这样的强者,绝了!”
郭顺兴奋得赞不绝口,见余庆没反应,他不禁回头疑惑的看向余庆:“余大管家?你……”
只见余庆眼眶湿润,痴痴的看着叶七骑马消失的大街尽头,不出是担心还是激动。
郭顺以为余庆担心叶七跟穆先生的安危,忍不住安抚道:
“那个,余大管家,你也不必太忧心。我们穆先生我还是知道的,他想来心有成算,这次突然失踪,我看着很蹊跷,以我对穆先生的了解,他若不想,几乎没人能悄无声息把人带走……何况,这次,他可是暗中布局了许久……”
余庆错愕:“你是,穆先生有可能是故意暴露,让对方现身把他带走?”
郭顺点头:“我看像。”
余庆闻言脸色一变:“糟了,我们叶主子不知道这层关系,他恐怕此去会冒进,岂不危险?”
郭顺应道:“你难道看不出,你们叶主子或许早就察觉到这一点,否则,不可能只身闯敌营。我猜,他这次想跟穆先生内外联合……只可惜,两人没有事先沟通好,差了那么点意思……以我对穆先生的了解,加上你们叶主子这一身本领跟冷静,敌营很快就被他俩掌控……”
余庆揪着的心这才有零放松,但很快又懊恼起来:“若我能跟着去就好了,至少能替叶主子打个头阵,哪怕让我代替穆先生也是好的……”
郭顺严肃道:“余大管家这想法万万要不得,这不是简单的行军打仗,靠人多。这是查探,是智取,就好比暗探,不是越多越好。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踏着夜色,举着快要熄灭的微弱火把,一路着话一路往回走。
他们身后,从暗处走出一个穿着夜行衣的黑影,那黑影蒙着面纱,露出双眼,视线只在余庆两人身上停留片刻,却长时间默默注视叶七打马离开的方向,在暗中站立良久,赫然转身,隐没在夜色里。
……
丁若山,以延绵不绝的横断山脉,贯穿东西,步步攀升,将大隋分割成南北两个大方块,高耸的山脉阻挡了南下的冷空气,形成北部满飞雪南部吐蕊扬花的气温反差。
大隋的国都,就坐落在丁若山以南,坐北向南的布局,背靠顶部飘雪的定若山,向南是极目的肥沃平原,是千里难寻的风水宝地。
但巍峨险峻的丁若山本身,由于气风云变幻,山高路险,非常人涉足之地,哪怕是大隋正规军,也极少会将时间花费在这样的穷山峻岭。
这样的丁若山,形成一道然屏障,是上山为匪、落草为寇的绝佳栖息地。
翟震豢养的私兵,就藏在这深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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