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姬容犹豫。
这两个人在姬容生命中扮演的角色不同，她不知道如何衡量。
可他们的存在对姬容而言又太过生动鲜活，怎么能轻易舍弃之一。
她迟迟不话。
沈清宵看出了姬容眼中的迟疑。
沈清宵讥讽地看着她，那副“果然如此”的眼神让姬容不由得慌乱，上前想要拉住他却被他躲开。
他的心有些发涩。
意料之郑
可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他嘴角微微抿紧，手指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分明他安静地立在原地，身姿依旧挺拔如松，眼神清冷如霜。
可姬容却觉得，他随时都会坍塌破碎。
“沈清宵……那不一样！我已经了很多次了，谢不离，是我亏欠他。我与他并无情爱。我喜欢你的……”
“姬容。”沈清宵，“恩情和爱意，你真的分得清吗？”
沈清宵似乎极少有情绪激动而外化于形之时。
现在也不例外。
他看起来目光平静，声线平稳，语气温柔。
如果忽略他几乎颤抖的身躯和眼底的灰败的话。
姬容知道他并非对所有人都这么有耐心，只是对她格外不同罢了。
想到这里，姬容心中更加酸涩。
怎么办，是她非要再次招惹这个麻烦的。
而且他看起来，比从前还要难缠啊。
“分得清。”姬容。
沈清宵自然不信。
“是我欠他的。所以要记着他……”
姬容这样着，自己也有些茫然。
难道她不欠沈清宵的吗？
沈清宵多次舍命相救，若是他因她死了，那他是否与谢不离是一样的存在？
“我自然也是亏欠你的，我会好好补偿你。”姬容连忙。
沈清宵目光幽寂，眼底黯然无处遁藏。
“阿容，那你对我又究竟是亏欠还是喜欢？”
姬容毫不犹豫：“当然是喜欢。”
“是吗？”
“那你为什么要把和谢不离相似的苏植留在身边？”
姬容茫然且震惊，音量也不由得拔高几分：“什么？什么相似？苏植和谢不离？他们有什么关系？这是谁的？！”
姬容快要气炸了，她一的到底背了多少不属于自己的锅？
合着沈清宵是觉得她找了个替身放在身边，日日看着，聊慰相思？？？
然而这样大的反应，在沈清宵看来反而是被中之后恼羞成怒的表现。
“我没有！”姬容否认。
到底是谁他们像？
区区苏植，也配与谢不离相提并论吗？
真是荒谬。
就算像，死聊人永远都回不来。她把与其相似的人放在身边有什么用呢？
姬容真是不太明白沈清宵的脑回路。
可已经由不得姬容解释那么多，因为沈清宵面色苍白，转身背对着她，身形摇摇欲坠。
“沈清宵！”姬容连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他浑身冒着冷汗颤抖不止，青筋毕现，看得出来是极力忍耐。
“蛊毒发作了是吗？”
姬容连忙扯开他的衣襟，心脉处窜动的灵蛊可比当年还要凶猛。
“怎么会这样？”姬容喃喃。
这么多年她没有再看过他身体中蛊虫的状态，只是想不到如今已经发展成难以压制之势。
她拼命为他输送灵力，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沈清宵死死咬着嘴唇，唇瓣上渗出刺目的血丝。
“别咬。”
姬容伸手想让他咬自己的手，却被沈清宵躲开。
“沈清宵！”
姬容红着眼睛，眼中的担忧不似作假。
沈清宵苦笑，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注意力才能多分给他一些。
想到这里，心中苦涩，喉间一股腥甜。
沈清宵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姬容见状更加担忧，心中不断想着对策。
只是沈清宵却没怎么当回事，只死死抓着她的手问她：
“旁的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只问你一句，你如今还愿意许我一生一世，长地久吗？”
他的一字一句都极其艰难，似乎用尽力气。
姬容有些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
可若当真要她回答……
长地久。
如今细想这四个字，姬容心中有些难过。
她可能活不了那么久呢。
而且沈清宵知道一切后，也未必愿意再继续与她纠缠。
她的迟疑沈清宵看在眼里。
心中犹如被千万根针刺穿，那种疼痛，岂是区区无妄蛊可以比拟。
他苦笑着，眼底泛着红。
沈清宵冷笑，“不敢了是吗？”
“我过，既然给不了我一颗真心，便不要再玩弄我！”
他红着眼睛的模样实在动人。
松如柏的挺阔身姿，如今却颤抖着倒在她怀中再无力气。
即便如此，他仍挣扎着撑起身来：
“阿容，我是你的玩物吗？”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对我？”
“为什么喜欢了便逗弄一番，不喜欢了就狠心抛弃？”
“我对你而言，只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消遣吗？”
他哽咽着，声音喑哑而艰涩。
他原以为，她那时挽留他，多少是有些在意他的。
她哭着喜欢他时，他又心疼又开心。
可惜不过是奢望罢了。
“这次又打算玩多久？”他问。
姬容无奈，她语气略带急切：“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喜欢你一个。其他人我都不喜欢。你不要激动，否则这个蛊虫……”
“喜欢？”沈清宵讽刺地，“你的喜欢我还能相信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贱，再被你玩弄一次吗？”
姬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保命最重要你知道吗？！”
姬容实在不忍与他生气，可他也实在太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乱七八糟？在你眼中，这些不过是无足轻重的事，所以你从不真心对待是吗？”
沈清宵一种不明白誓不罢休之势。
姬容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沈……沈清宵你别这样。”姬容声音颤抖，鼻尖发酸。
“你……你的身体最重要，你先别管这些，把心绪平复下来。我……我压不住这蛊。”
“你在意吗？”沈清宵问，“我的死活，你真的在意吗？”
“我当然在意！”姬容都快急哭了。
沈清宵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哭腔，抬手轻轻拭掉她眼睛的泪迹。
“别怕，阿容。我死不聊。”
姬容却不信他的安慰之言。
虽不知道是什么蛊虫，但是若是有魔气在的话，总比灵力有用。
对了，魔气。
沈清宵体内有她的魔气。
“沈清宵，你试着利用体内的魔气去压制蛊虫。”姬容。
“不行，我如今心绪大乱，一旦压不住魔气，很可能被魔气侵蚀神智。”
他毕竟是修士，对魔气的掌控并不熟练。
就算之前利用魔气修炼，也是在神志清楚心智坚定之时，再加上还有修为压制。
可如今蛊毒发作，他能力有限，恐怕难以掌控。
姬容一瞬间想了许多法子，如今他们身处幻境孤立无援，旁人也未必可信，只能靠他们自己。
“沈清宵，你听我，你体内的魔气识得我。我们双修，你放我进入灵府，让我引着魔气去压制蛊虫。不会入魔的。”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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