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这夏侯惊果然是面对校长也能淡定号脉的狠角色,平淡地推开舒送过来的鸭子,摇头喝茶讲:“朋友这就不懂了。点石为金,或是点锡为金,那是道法,非是医术。我听闻许多道士也有治病奇药,但效果看似一致,实则法道根本不同。”
“怎么个法?”舒仰头问他。
夏侯惊道:“道法制药,药为辅法为主。法又从何而来,从人而来。所以一个药,同样几位药材,一个道长能制出治病良药,换一个人来做,另一个道长或许就只能制出一锅凉茶糖水。”
“还有这样的法?”
舒又问,玩着手里的鸭子,他孩子模样,胖手胖脚,屁股上还包着粉嘟嘟的猪脸,样子可爱,那邹医生看来是个喜欢孩子的人,从怀里拿出了根甘草来,给舒当了零食,随后接过话:“如何不是?”
讲完,他很隐晦地看了另一边的夏侯惊一眼,咳嗽了一下,道:“三十年前,我路过鄱阳湖……”
讲是三十年前,邹医生还很年轻帅气的时候。
“真的吗?”夏侯惊抠着下巴上一根长歪的胡子问:“你年轻的时候很帅,那眼下……是得了什么病吗?”
“住口!”邹医生话的同时,丢了颗碎银子砸疯老头,给他头顶的鹌鹑妈妈一口咬住了,再摇摇摆摆从他头顶下来,送到老头手里,于是夏侯惊就住口了,特别讲道理,给钱就听话。
回邹医生这边,讲是三十年前,邹医生还很年轻帅气,是一枚只是比卫宗玄略矮的帅哥的时候,坐船游鄱阳湖,到了中午,船家烧饭给他吃,配的菜就是方才在湖里摸上来的鲜鱼。
“鱼要吃得新鲜,湖里头的鲜鱼下锅,光是水烧开就很好吃。”邹医生到这里掉口水,忽然想起……不对啊!这正中午吃饭时间,陈植之怎么就给他家儿媳弄了只烧鸡配米饭,他呢?我们呢?
“你不招待我们吃饭的吗?植之?”邹医生问陈植之。
陈植之其实手里一直有活,此刻给他问了,刚好他手里活完了,就把一大盆剥好皮的白薯拿上来,一人发一个。
好么……
这就是中午饭了。跟他儿媳的烧鸡大米饭比起来……
“植之兄,您午饭就吃这个?”邹医生问。
陈植之边是大嚼白薯,边讲:“也不,平时都跟儿媳一块吃饭。这不今你们来了,我儿媳叫我跟你们讲赶路会俩乏了,我吃不下饭,就想吃点白薯。这样的话,你们也只能跟着一块吃白薯,省一顿饭钱下来。回头晚上再请我吃好的。”
啊,你前因后果都很清楚啊,真是谢谢了。
他话的同时,他儿媳还在边上花式刀法把白薯片成片儿,在坐三个外人,两个老头一个未成年,都没敢什么,好好的蹲原地吃白薯。
吃着白薯,听着邹医生鄱阳湖煮鱼的故事。
讲到那船家问他午餐吃鱼可好,邹医生人帅心美就“都听你的,我好随意,我性格好,不然怎么这么帅?”
……
曹居白听得要吐了,此时再看手里的白薯,不禁转头对身边陈植之讲:“果然这人赶路乏了,中餐吃白薯不错,不油腻,不会反胃。”
“就是!”陈植之道,指白焆一下:“俺儿媳的指示,全是对的!”
……
这个人也是没救了。
一屋子人都沉默吃白薯,邹医生断了好多次的医学报告继续。
讲是那船夫水里捞了鱼上来,拿手边刀切鱼,不心刀切了手。邹医生因为是医生,忙要拿自己的药去帮船夫敷伤口,没想那船夫却是摇摇手,道:“帅哥莫费为老汉费心,我有法子。”
完,船夫划船靠岸,一处湖边岛的野草里寻了大黄,生大黄捣烂了,加一些醋,敷到伤口上,就算完事。
邹医生觉得奇怪,但等到了下船,他再看船夫伤口,居然已经痊愈了。太过奇怪,他问船夫此方何来,船夫道他前头为人打杂,做工之时也是如此伤了手,一两个月未愈,溃烂流脓,一家人都因此受难。
苦痛无处得救之时,忽然一日他也是这样为人乘船,船上二人聊,一人自己责罚仆人,责罚太甚伤了仆饶手,数月不愈,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另一人就讲:“这有何难,吾有药可治……”
随后便了这个方子。船家送了二人上岸,回家再想,越想越觉得这是冥冥中有人怜惜,于是就照着方子护手,没想到没几日,手就开始好了。再后来,凡事遇到刀伤,他都如此救治自己,百试百灵。
“但这方子呢……”邹医生捋胡子,讲:“我自己试过并非万用万灵啊,所以呢……”
他话还没完呢,那曹居白护师父就不干了,讲:“你这一段絮絮叨叨的,哪里论道论医了?不就是一个方子没法医两个人吗?师父世上人万亿,没有两相同,你这哪里就论医论道了!”
一番话得邹医生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指夏侯惊道:“那你给个弯弯绕绕出来。”
“唉,我就我。”夏侯惊捋着胡子提刀要上,却给舒给拦下了,讲:“零食都没有在这里论道,烦死了!不就比个高低吗?你们俩把手里头最恐怖的案子都拿出来讲讲,谁能讲到人不嘴馋了,谁就厉害!”
就这么……
开整!
方才鄱阳湖遇仙人给方子的故事是邹医生的,到这边舒发话就夏侯惊接着来。
他吃了片白薯,想了想,忽然笑着拍手讲:“讲到道士行医,我这里倒有个挺有趣的案子。”讲是他很年轻时候的事,那时还是秦朝……
“你不要乱讲!”邹医生立刻。
夏侯惊哈哈哈大笑,根本不理他接着:“就汉武帝那会,永州有个什么厅,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毕竟是汉武帝那时的事啊,就一个官吧。”
“您都不知道了,就停止胡好吗?”陈植之也劝他。
疯老头嘛,依旧是不听,捻了些碎白薯喂着头顶的鹌鹑妈妈继续地道:“有个人吧,姓什么也忘记了,反正是个人……”
“您还记得些什么?”
“我还……”夏侯惊话间发现前面臭他那人是曹居白,伸手打了自家徒儿一下,才接着:“就是这么个人吧,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每次话,喉咙里总有一个东西跟着应声相应。”
“怎么个相应法?”舒问。
夏侯惊白了他一眼,道:“这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了?”白焆一边剥着瓜子一边。
看了她一眼,夏侯惊比对待舒要认真一些地讲:“这个真的……”不重要,话都没完,那边舒讲:“今晚上吃什么?”
“吃屎。”白焆。
舒又问:“你隔壁张大妈是不是看上了挑粪的阿庆。”
白焆道:“谁能看上阿庆啊,一身粪味。”
“那你张大妈究竟是看上谁了?”舒又问。
白焆剥着瓜子:“我哪知道啊,咱街上的八卦,你不该比我更知道吗?”
“这倒也是。”罢,舒跟大家讲了个八卦,就街上卖炒团果子的阿牛居然爱上了买五味粥的阿宝。
“这阿宝不是个男的吗?”白焆惊讶问。
舒点头,然后往下,讲是那阿宝是个男的,还不喜欢男的,喜欢谁?你巧了呗,就喜欢阿牛的妹妹。
阿牛的妹妹虽是家出生,但很漂亮,本来是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家的,但阿牛为了爱情,就把她嫁给了阿宝。如此一来,起码能朝夕相处,东窗事发是因为阿宝跟自家娘子欢好,总觉得窗外有人看,后面一他留了心去抓,结果抓到自家大舅。
事发之后,阿牛妹妹要上吊,阿牛这才出实情讲他非是在看妹妹,而是心爱阿宝。
得知真相三人都十分痛苦,但经过考虑,决定一家人不伤害一家人,就这么和谐地生活下去好了,于是三人就这么继续一家子,一家子地过了……
“你有没有一种可能啊!”
舒完,突然有人举手发言,是那也剥上瓜子的曹居白,只见他喷着瓜子和口水脸色发青讲:“阿牛喜欢的是他妹妹,爱妹夫也是谎话!”
“没你话的份。”舒道。
曹居白虽然也是个半大孩子,但终究不是包尿布的孩子,当即怒视舒,讲:“我怎么……”
“唉!”舒再次打断他,看向夏侯惊,问:“是我和白焆姐姐这么个应声法吗?还是回声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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