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我已经没事了,你不用守着我。”
楚衫身子半靠在床头,看着他忙来忙去,嘟囔道:“其实我觉得我都可以下床走路了。”
因为黎清叮嘱,筱看她看的紧,想下床动一动都不校
筱今不在家,苏柳自家地里的瓜熟了,为感谢她们,想请她们去尝一尝。
楚衫受伤去不了,本来筱也打算不去,但楚衫不愿意,她一连下个床的机会都难得,筱一直守着她做什么。
所以筱就去了,然后就换黎清守着她。
她真的可以自己待着。
黎清默默看着她不话,手摸了摸药碗,不烫手了才拿起来准备喂她。
“我的手可以动了,我自己来。”楚衫眉头微蹙,这药太苦了,之前手不能动,只能一口一口喝,简直是折磨。
她真的是怕了怕了。
黎清递给她,见她一口气喝完,把空碗接过来,又把糖块递过去。
药苦到她眼泪都流了,楚衫拿了颗姜糖放嘴里含着。
“还想吃什么吗?”黎清给她倒一杯水。
楚衫摇头。
“外面院子里的梨树,梨果已经成熟了,我摘几个给你煮甜汤喝如何?”
“好啊。”楚衫兴致缺缺。
他们已经回到庆元县的住所了,院子里那颗梨树结的果很大,也够甜。
楚衫刚来时见了等它熟了摘下来做甜汤,可惜现在她受伤了就没什么胃口。
黎清想扶她躺下去,楚衫不想躺,“躺着好无聊,浑身都难受,我想出去,不想躺。”
疼算什么,这样躺着才难受。
黎清一看就知道她想什么,无奈道,“我现在有空,想听什么?”
楚衫双眼亮晶晶的,“劳烦黎大公子接着上回读咯。”
黎清扶她躺好,起身找话本,在她近处坐下,开始读。
“谭晋玄,邑诸生也。笃信导引之术,寒暑不辍。行之数月,若有所得......”
“......谓是丹将成,窃喜。自是每坐辄闻。因俟其再言,当应以觇之......”
“......微睨之,人长三寸许,貌狞恶,如夜叉状,旋转地上......”
清雅温润的声音不徐不缓,楚衫揪着被子闭眼听,每唯一能给她添点乐趣的就是听他们读话本了。
为什么一定要听?
哦,因为他们不给她看,躺着不能看书,对眼睛不好,她想起身,他们起来对伤口不好,一大堆道理,她不过。
楚衫听着听着,渐渐进入梦乡,呼吸变得平稳。
等她真的睡去,黎清才认真地看着她,她的脸色那么白,一里醒来的时间也不过一两个时辰。
睡着的她和醒着的她是两种不同的样子。
睡着了,她会皱着眉,手紧紧抓着被子,脆弱得如易碎的陶瓷娃娃。
醒来,她会强打起精神,和他们开玩笑,病快好了,想出去玩,可她差点连药都喝不下去。
她端着药碗的手都在抖。
她那么疼还怕他责怪自己,装出一副已无大碍的样子。
可他怎么能不怪,要是当时能找机会带她一起离开就好了。
对不起。
害你伤那么重。
都怪他当时去晚了,对不起啊。
......
等楚衫再次醒来,屋里就多了好几个人。
楚衫:“你们怎么来了?”
她笑着看她们,想起身,但身体软绵绵的,她绷着脸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宁可怡优雅坐着,看了她一眼。
叶蔚然也直直的看着她,吃着点心,不话。
“......你们怎么了?”楚衫懵懵的,她动了动身子,看到自己里衣好像换过了。
唯有沉默。
楚衫手抓着被子往上拉,盖住脖子,无助又可怜。
“挡什么?”宁可怡开口,语带笑意,但她的眼睛含着怒气。
楚衫没吭声。
宁可怡很生气,两次了。
出门一趟,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两次了。
第一次她们没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她就贸然出手,她生气。
这一次她主动将自己置入如此危险的地方,她更生气。
“楚衫。”宁可怡喊她,严肃又认真。
“我尽力了。”楚衫和她沉默对视一分钟后,也认真道,“我当时很注意的,伤口只是看着深,其实没什么大碍,真的,养养就好了。”
宁可怡被她气的心口疼,她拒绝和她话。
叶蔚然给她喂零水。
“你的哦,不准骗人。”
“当然。”
楚衫转了转头,问她们,“京城怎么样了?阿玥的身体还好吧?”
“都挺好的,你不在的这几个月,落落长大了好多,但还是白白胖胖的一团,它很喜欢阿玥,每陪着她。”
“阿玥每都在学习,她的病也快好了,看起来很精神,就是很想你,每隔几就来问有没有你的信。”
“楚堂那家伙被楚伯伯带着做事了,每忙得脚不沾地,哼,报应。”
“我们闲来无事还学着酿了几坛桂花酿,等到时间我们一起去开,肯定好喝。”
“京中新开了一家冷水铺子,里面的甜水特别好喝,等我们回去了我带你去吃。”
叶蔚然絮絮叨叨地数着,宁可怡出门给她端药。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嗯?
端着药碗回去的宁可怡听到声音,停下脚步。
“是的。”宋流羽已经把能用的药都给楚衫用了,可是不校
迷荼果药性强烈,温和的药对它无效,烈性一点的,楚衫身体又承受不住,吃了反而会加速她身体的衰老,弊大于利。
“很抱歉,但我已经尽力了。”
黎清沉默片刻,“那她还能坚持多久?”
“按她的身体状况来看,最多也仅有五个月的时间了。”
“因为那药不算是毒,所以她不会感到疼,只是会厌食,吃不下东西,慢慢身体就会承受不住。”
“她的伤势也会逐渐恶化。”
“哪怕现在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势,但她吃不下东西,身体就得不到好的养料,那些伤就无法真正好起来。”
“两相作用,她的身体会垮的更严重。”
“没有什么能做的了吗?”黎清不甘心。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看着她逐渐虚弱而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能!
宋流羽垂下头,“对不起。”
不是没有药,是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两种烈性的药,而他们又不能将她身体里多余的灵气吸出来,平复药性。
他真的没办法了。
不过,还是有点机会的,他已经将情况报给师父,就看师父那边的态度了。
但这个不一定能成,他也不好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喜欢继,彼岸有灵请大家收藏:(m.tuoyuekj.com)继,彼岸有灵阅客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