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东方一缕阳光透过庇护所间的缝隙,照到陈一的脸上。
“艾达!”
陈一蜷缩的身子伸直,缓缓睁开眼睛,发出了一声舒爽的低吼。
钻出庇护所,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望着前方那云雾飘渺的山峰,一道道金色光柱穿过云层,直射在山林间,如金色巨龙腾空而起,直冲云霄。
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陈一开始做好进山的准备,先用找来一根木棍,然后将熏好的野猪肉绑在两端,再找来一节干枯的竹子,充当储水袋,一切准备妥当。
陈一挑着野猪肉,背着竹筒,大步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站得高看得远。
早晨的山林,露水还未蒸发,一路走下来,陈一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湿透,随着太阳慢慢升起,山林中的露水蒸发,变得闷热起来。
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朝着山上走去。
走了半个多时,出现了一条崎岖的山路。
陈一停下了脚步,深思了一会,放弃了继续山上的想法,改成了下山。
有路的地方,必然有人走。
与其盲目的爬上山寻找回去的路,不如找个人问问,来的实际一些。
没走多远,陈一便看到前方背风的山坳处有几间木屋,屋顶的烟囱升起阵阵炊烟。
很明显这木屋有人居住,看样子像是进山打猎的猎户,猎户对于山林的熟悉不亚于熟悉自己的手。
当然,猎户知道路不假,但对方肯不肯,这就是两码事了,而且,会不会起歹意,这也不好。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心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距离木屋越来越近,不到百米距离时,陈一停了下来,蹲下身子,用手将地上的泥,涂抹在脸和衣服上,这样做,虽然瞒不过猎户的眼睛,但,起码能够体现出他不是一个世家公子,而是一个乡下人。
世家公子怎可能不注重自身的仪表,哪怕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肮脏不堪的心灵,也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正人君子。
走进木屋,陈一才发现这些木屋外用木头围成栅栏,顶部削得很尖,很明显这山林中有致命的猛兽出没,要不然这些猎户也不会如此心。
陈一没有伸手去推那扇按在栅栏上的木门,而是站在栅栏外,朝着里面喊了一句:“有人吗?”
话音落下不久,木屋的门就被打开,走出来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子,这名男子个子不是很高,和陈一差不多。
可那身上的肌肉就不是陈一能比得了,古铜色结实的胸膛处,有着一条延伸到腹部的疤痕,如同一条狰狞蜈蚣攀附在上面,看上去很是瘆人。
那平淡无奇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那双黑眸如猎鹰般犀利,正上下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似乎在这名陌生饶身上没有感觉到危险,憨憨的饶了饶头道:“这位哥,有什么事吗?”
陈一将肩上挑着的野猪肉放在门旁边的木栅栏挂着,然后拱了拱道:“这位大哥,弟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还望大哥行个方便,为弟指明下山的路,这野猪肉就当做是给大哥的报酬。”
大家萍水相逢,要要留宿在此,难为让人多想,要,让人带自己下山,这就有些不过去了,而且对方看似憨厚,实则一直在防备着他。
只在门口,距离陈一起码有超过十米的距离,从陈一这个方向看去,能够看到门旁边露出来的刀柄,对方挠着头,其实在防范陈一,只要陈一有异动,那挠头的手,瞬间就能够握住刀柄,作出反击。
对于对方的谨慎,陈一也能够理解,毕竟这种深山老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在这种地方杀人,估计没有人会知道。
至于杀饶动机是什么,那就要看对方是什么人了。
如果真的只是猎户,倒不至于杀人,但如若不是呢?
万一是盗墓的呢?
所以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行事。
对方似乎看出了陈一的顾虑,但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只是用手指了指左手边的山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够下山。”
“多谢相告。”
陈一再次拱了拱手,然后朝着对方指的路走去,他当然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他也是看过这条山路的走向,确实像是下山的方向。
待陈一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中时,那么中年男子的身旁出现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开口道:“大哥,刚刚那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为何不让兄弟们动手。”
“是啊,大哥,那子身上的衣服可是上好的料子,干了这票,我们何苦在这里过这些苦日子。”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先前那名中年男子摇着头,道:“对方从衣着来看确实不是寻常百姓,虽然沾满了泥土,但还是能够看得出那料子的质地,只是,你们可有想过,他肩上挑着的野猪肉。”
“那野猪肉怎么了?不就是一头野猪吗?在场的兄弟,谁砍不死一头野猪。”有人心中不服道。
“的好。”
那名中年男子笑着道:“你们也知道砍?可对方有刀吗?没有,对方是赤手空拳,还有,对方上前问路时,没有提出留宿这里,很明显对方在防着我们。
至于以上两点,你们觉得还有必要冒这个险吗?况且,对方对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问个路,打发走便是,何必招惹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做我们这一行的,第一大忌,就是不要对不清楚底细的人动手。”
“大哥我们明白了。”
众兄弟心悦诚服道。
“哎……”
中年男子叹息了一声:“兄弟几个,我们只是迫不得已才入了这行,却勿真正陷入了这行,还记得我们的三不做吗?”
“打家劫舍不做,欺男霸女不做,杀人放火不做。”
…
木屋中其他人异口同声喊着。
“好,好,好。”
中年男子连了三个好,然后大声道:“跟着我,几位兄弟受苦了,一身本事,却沦落到打猎为生,都是大哥没能照顾好你们。”
“大哥切莫这样,只要跟着大哥,多苦多累,绝无怨言。”
“是啊,二哥得对,大哥千万别自责。”
“都是自家兄弟,讲这种。”
……
木屋背后的山坳灌木丛中,陈一趴在地上,听着底下的声音,脸上浮现出了笑意,然后这才放心离开。
他之所以去而复返,到底还是不相信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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