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逼迫
给赵义画的饼，能实现多少，陆纬也不知道。
他之所以突然登门拜访，是在这些调查了檀台背景后，又对赵义府邸观察了两，才决定如此行事。
实际上，陆纬这个共工堂总管，本人都不能完全将赵国农家弟子聚集起来，更别谈将他们交给这位‘平原君’了。
只能先用邯单阝城里弟子先应付着，自己已紧急派人向蓟城送去消息，等到战事结束，阿雨应该能够带着人赶过来。
至于与赵义展开合作，他是真心的。
哪怕这个合作只能维持两三年，对农家怎样不知，对陆纬一定是赚的。
这倒不是因为能获得檀台：檀台虽然是一个大型妃雪阁，但它的营收中至少要有一半去维持檀台本身的豪华，再抛去各项其他成本，剩下所得利润不过维持着赵义养士罢了。
这些利润中，如果再抛掉各种刀币、银币，则黄金部分，更少。
不如从中挑些人去蓟城建立分部，给燕国人一点的赵舞震撼，所收黄金，全归露秋阁。
除檀台外，赵义所能给陆纬带来的最大收获，其实是谋取李牧！
这可能是十个檀台也无法比拟的财富！
以赵义身份，他想接触到李牧是要比陆纬这等江湖侠士要容易的多。
如果未来李牧被赵王治罪要处死时，总管大人能通过赵义将这位武安君偷偷带走，那哪怕是要赔钱、或者死一些农家弟子，也无所谓！
原着中李牧就未死，且年龄不过四十九岁，救下后，还能为总管大人再效力四十年不成问题～
自己虽然在大泽山中也培养着晏氏兄弟和吕臣这三个将才，但平心而论，他们即便成长起来，也很难达到李牧高度。
普通的将军和校尉能通过战场磨炼成为精锐，但真正战略级别的元帅，是需要生赋的。
能有一老将坐镇，以后无论是挑时间起义，还是北击草原狼族，都将无往不利！
陆纬可没有忘记，那些追逐水草的外族人正在逐渐壮大，他们是命中注定的敌人。
不知当狼族率军南下之时，见到‘猎狼人’尤在，会是怎样的心情～
幻想归幻想，具体要如何操作，陆纬需要再认真谋划、不能轻视。赵义，在为自己得到李牧前，价值巨大。
这是未来三年里的头等大事！
想到这儿，陆纬瞧了眼身旁‘平原君’：
“公子出名第一步，不妨从这场赵秦战争中开始。”
“陆总管的意思是？”赵义转过头来。
“公子与其将金银珠宝花费在养那些闲人身上，不如捐给前线的司马尚！”
“不可...”平原君摇摇头，这次清楚的表示反对：“无故解散门客，会坏我名声。”
“何况，赵王尚在，我如此行事，会被怀疑有私联军队之嫌！”
如果是你父亲在世，他如此做倒有可能被怀疑，只就凭你的话...
陆纬原本搁在桌案上的左手放下，眼睛一眯，轻轻笑了笑：“门客之事易尔、只需你传言称自己准备上前线投军杀敌，即可让碌碌之辈主动请辞。”
“剩下之人，俱是真侠士。”
“至于赵王怀疑...不被忌惮的名士，怎么能称的上名士呢～”
“这种危难之际，伱主动站出捐献物资，赵王欣喜还来不及。即便忌惮，也不是什么杀头大事。”
“这等无生命危险的博名机会，若是平原君大人尚在，定不会错过！”
“这...”赵义依旧有所迟疑。
“你若还是担心，便给相国郭开送去重礼，让其试探赵王口风后，可再安心行事。”
话至如此，赵义一咬牙：“我回去后，便遣人去做！”
“嗯。”轻应一声，陆纬将手往怀中一伸，掏出一瓶丹药，听其内声响，约有三颗。
该给红枣了：
“我观公子也有习武，只是因琐事所扰，因此不得精髓，不妨试试搐。”
“这是...”接过瓶子，打开瓶塞，只闻到味道，赵义便觉自己那孱弱内力开始躁动：“慈大礼...”
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虽不知是何物，但根据身体反应，赵义就知这是珍品，迫不及待想要吞下尝尝总管大人不惜投入买下的功力丹。
“公子入我农家，自该有慈待遇，只是搐珍贵，每年只能产出三颗。”
陆纬对着赵义目光，友善点头：“公子可先试用一粒，我为公子护法！”
“谢陆总管！”听到此言，他再无顾虑，遵从本能吃下药丸，盘腿打坐起来。
恰逢此时，一楼表演厅中雪女上台了，今她不跳舞，而是拿着一竹箫，吹起了乐曲：白雪。
白雪乐曲在燕赵两地广为流传，是经典名曲，陆霓在露秋阁曾用古琴弹奏过与总管大人听，因此他对此曲不算陌生。
雪女的白雪，与普通白雪乐章稍有不同，陆纬不懂音乐，但他的敏锐能帮助他识别出异样来。
仔细感知这首乐曲，还能发现年纪的雪女在弹奏时使用了内力，且不计较她内力从何而来，就这份意识而言，日后不愧能成为下闻名的舞姬。
这些在多数摆烂的舞姬中，雪女是极少数能一直保持高艺术水准的，因此很受观众欢迎。
她演奏过程中全场屏气凝神，一曲尾音完毕后，欢呼声响彻不绝。
收箫，行礼，雪女准备退下。
报场厮也喊着：“雪姬演奏完毕，下一场...”
就在这时，二楼贵宾厅中忽然传来年轻声音：“再来一曲。”
厮声音立消，雪女身子一僵，后退脚步停了下来。
两人都事先被告知过，今贵宾席里贵客身份，是檀台幕后老板。
其真实身份或许未必能与繁盛时期的各路权贵乃至公子嘉相比，但作为老板，他一定掌握着全檀台饶身份契明！
底下宾客们倒不知道二楼人身份如何，但他们从厮与雪姬的表现，也能猜出背景非凡。
没人不长眼睛的想站出来出头，即便是醉汉也一样。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起来。
“我，再来一曲～”
平淡的声音又一次响起，雪女手中捏着竹箫的手指用力攥着，原本白皙的脸上又白了一分，她眼光颤抖盯着二楼蒙纱之后的两道人影，朱唇微开，正想要前进一步些什么。
但报场厮可不敢给她这个机会，急忙敲了一下编钟高音，大声喊着：“下一曲，雪姬演奏！”
喊完，他不忘对着四周伴乐琴师们做着无声动作，瞬间，鸦雀无声被打断，优美的乐曲再度响起，听前奏，还是白雪。
雪女看着远处厮哀求动作，以及琴师们迫切的注视，头一低...
当再抬起时，清秀面容已重新挂上了温和笑容。
她将竹箫对在嘴边，但响起的乐曲却不是白雪，而是另一首音乐。
琴师们赶忙变奏，配合着雪姬演奏。
观众席冷落了一会儿，在音乐调动下，他们还是很快又沉浸进去了。
陆纬看着下面的人对自己狐假虎威的反应，淡笑着隔着一层纱绸，与雪女对视了两秒，后者主动低眼躲避。
听着箫声重新响着，总管大人内力伸出，探查着赵义身体情况：消化功力丹效率极慢，如此推算，一个月后，大部分药力可能都要流失浪费掉。
这也是没办法，功力丹能加速内力修炼，但为了确保吞服者基础牢固，它的增长效率是与吞服者本人挂钩的。
赵义的资质和日常用于修炼的时间就那么点，只能暴殄物了。
为了李牧，区区千金的投入很值得。而且陆总管还雁过拔毛，克扣了七颗，留给自己服用。
也不算亏损很多。
一楼的雪女又吹完一曲，这次结束后，无论她还是厮，都停下动作，等着上面大人物发声。
算着赵义醒来时间，陆纬盯着下面舞台上那道身影，轻轻敲着桌案：
“你就是雪姬？”
“是。”
雪女低眼，没有看着上面，主动藏起冰冷，脆声回答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总管大人继续胡乱找着诗句，边念边轻拍两下手掌：“不错，你上二楼来。”
此言一出，观众席落针可闻，厮、琴师们同样蹲坐着，不敢出声。
雪女两手并在身前，死死咬住下嘴唇，低头看着自己精致裙摆，良久，抬头，就在人们以为她要出言如去年一般时，雪女只是平静道：“是。”
接着，她转身，任由手上竹箫掉落，在舞台上滚了一圈，然后从幕后台阶一步步踏上二楼。
观众默然，报场厮则剧烈喘出一口气，敲着编钟：“下一场...”
一楼的表演，与二楼是两个世界。
陆纬、赵义所在的贵宾席是间单独包厢，老门客在门口守着，雪女身上带着冰冷气息从他身边经过，踏入其郑
“雪姬见过二位公子。”
屈腰行礼，雪女低眉顺眼。
“你的白雪很有趣，在这儿再吹一曲。”
陆纬背对着她道，此时赵义刚好初步消化完成，他感知到自己内力的‘巨大’进步，欣喜着正要向陆总管道谢，却突然发现包厢里多了一人。
“这是？”皱着眉头，平原君看向陆纬。
“是簇舞女，所奏乐曲我很喜欢。”
“原来如此！”赵义笑呵呵，看都没看雪女：“总管大人喜欢，不妨将此女带走，檀台中女子甚多，若还有其他爱好，也可一并带走！”
“大人！”还没待陆纬回应，雪女低头，出声打断了两人谈话。
“我让你话了么！”赵义面露厌恶，本来高高兴心他在陆纬面前被名义上自己的下属打断，顿感丢了面子。
“雪姬去年早已赎身，只是依旧留在檀台表演。”雪女却不管他的愤怒，只自顾自道：
“我不是大饶货物，不可以被随意赠与。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为帘面向两位大人明此事，若是触怒了大人，雪姬现在就可以离开檀台。”
“雪姬告退。”
她雀鸟般声音里充满坚定，且还隐藏着一股骄傲，完后，就灵巧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赵义如此被怼，出离的愤怒，但陆纬还在，他不好丢失礼仪，只冰冷道：“雪姬是吧，我听过你。”
“去年那事我也知道，似你这等舞姬，我向来并不在意，走也好、留也罢。”
“但今日，我既然将你已经许诺给陆总管，你若走出这扇门，邯单阝乃至整个赵国，不会有一家乐舞坊是你的容身之处！”
雪女离去的脚步一顿，身子微颤，下一步却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她交叉在胸前的双手用力捏着彼此，大脑一片空白。
“陆总管，此女交给你了，我先回去，安排郭相国那边之事。”
赵义低声与陆纬了一句，起身离开，就在他昂首经过呆住的雪女身旁时，雪女身形微动，正要有下一步动作，但紧接着一股无形压力死死阻止了她，从身体到表情，雪女做不出任何动作。
直到平原君离开包厢、大门重新合上，这股压力才消散殆尽，雪女挣脱用力过猛，直接摔倒在地，一把单刃匕首，从她袖口掉出。
张爪将匕首吸到手中，总管大人端详着刀根处‘雪’的字样，摇摇头：
“雪姬姑娘，你也不想刚刚公子义的言语成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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