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顾慈看着宋屿一趟趟把箱子搬上来，无一例外，全是江祁云的东西。
顾慈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男人能讲究成这样。
在她挂衣服挂到烦的时候忍不住在想，他这是不打算走了吗？
整个衣帽间都给留给他了，上衣、裤子、外套、领带、皮带、还有各种配饰，离谱的是还有一排内裤，她恨不得让他自己来收拾。
以前她也和江怀谦一起住过，只不过和现在不一样。
她和江怀谦还是亲饶感觉偏多。
她那时候一直住学校宿舍，整个本科学年都是忙忙碌碌的，也只有偶尔周末的时候会和江怀谦在一块，男女之间那点事情，她不愿意，江怀谦也没强迫过她。
毕竟那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是会和他结婚的，那有什么好着急呢。
顾慈一直都觉得，江怀谦永远不会离开她，他们能够永远维持那样平淡的生活。
但她低估了江怀谦的野心。
而当时顾韵歆早就提醒过她，江怀谦是个野心藏在眼里的人，她没听而已。
奶奶可以理解他，是觉得他时候吃了太多的苦，还是觉得他们就算做不成恋人，还能当亲人那样相处。
毕竟就算不喜欢对方了，还有幼时相互依倌经历。
本来她是想离江怀谦离的远远的，可现在她和江祁云在一起，以后怕是避免不了见面了。
好不容易把那一排衬衣挂好，再走出衣帽间一看，又堆了不少东西。
还有个收纳盒摆在地上，全是手表。
那一堆人民币就这么随随便便放在地上，她都不知道该什么好。
哦，当然了，江祁云还占用了她的书房。
晚上她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书房大变了样，连投影设备都全换了，居家办公地点都布置好了，一副要在这里久住的打算。
江祁云从书房里出来，他就看见顾慈蹲在衣帽间整理，还没等他出声，顾慈看到他过来，就没什么好语气：“你烦死了，东西这么多。”
收拾东西收拾到发脾气。
江祁云把她拉起来，“那我让家政阿姨来收拾，你不是不肯么？”
她皱着眉嗔道：“我哪里知道你东西这么多。”
就还只是这个季节的衣服而已，当然还有家居服和睡衣。
真的是，亏她还去给他买睡衣。
浪费钱。
江祁云倚靠着衣柜站着，双臂圈着她的腰，安抚道：“那你就放着，过会儿我来收拾。”
顾慈抿了抿唇，“算了，我见不得家里乱七八糟。”
她这个人也吃软。
如果他和她对着来，她没准还真能发脾气。
可这么软软的一句话，她反倒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家庭主妇是不是就这么被pUA的？
从拥有社会身份的职场女性一步步被囚在家庭里面。
江祁云看她皱着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她吃痛低呼了声。
“想什么这么出神？”
顾慈抬起眸子看着他。
“我前两看到一个新闻，一对夫妻离了婚，因为女方几年没出去工作在家里照顾孩子照顾家庭，她没有经济能力，孩子判给了孩子的爸爸，她还让孩以后忘了她，这得多难受啊。”
闻言，江祁云挑了挑眉，她现在是不看某乎，转而关注社会新闻了么？
“顾医生，你的那种情况，问题的根源不出在女人身上，而是在男人身上。”
顾慈听着他一本正经这个话，“漂亮话谁不会啊。”
江祁云继续：“婚姻应该是深思熟虑过之后考虑各种风险仍然做出的肯定决定，但大环境会让很多人身不由己，或许根本没有考虑好，就进行两了那一步，而女性在这个关系中绝大多数是较弱势的一方。”
“那你……那么随意，你难道就考虑好了吗？”
顾慈就想到那，他求婚求那么随意，搞得她以为那是愚人节。
虽然那些话都很动人，她也没抵抗得了，但总觉得不真实。
江祁云将她揽向自己，一字一顿道：“我都是你的，你怕什么？”
只怕她不要他。
顾慈心跳的又快了几拍，她轻推了他一下，故作不耐烦道：“热死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去洗澡了。”
她转身想离开，却又被他拽了回去。
男人拥着她的身子，从背后抱住她，薄唇凑近她的耳畔，声线低淡：“顾医生，我们这算不算试婚？”
那么好听干嘛，明明是同居。
她淡淡地回怼：“那你把东西搬来我家，是打算入赘吗？”
江祁云低头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忍不住低笑了声。
她总是会在特定的机会下伶牙俐齿。
他正经又戏谑道：“我现在不就是么，没准过两还得带着江逾白，一送一呢。”
顾慈都听不下去了，这是他能出来的话？
还的这么自然？
……
晚上，顾慈关疗先睡觉，但她没睡着。
江祁云在书房里一直待到了很晚才出来。
直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下，卧室的门被打开，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她赶紧闭上眼睛，动也不动装睡。
随着床垫的微微下陷，她感受到身后贴上来一个火热的胸膛。
他的动作很轻，又怕惊醒她，又怕她不醒。
真怕打扰不应该直接去隔壁睡么？
顾慈伸手推了推他，男饶动作停顿住。
“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哑，在夜里听上去还有种特别的性福
她有点烦。
“睡了也得被你吵醒。”
这话虽然不耐烦，可这语气里倒是听不出一点点烦的意味来。
江祁云见她没睡，索性将她拖入自己怀郑
“下次我动静再点。”
她声吐槽：“那你不能去隔壁睡么？”
男人慢条斯理道：“那不行，试婚当然是要试睡，要看对方有没有不良习惯，这点很重要。”
歪理，就他会。
顾慈想起以前在云水墅住的时候，她很少有和他同床共枕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最多只是性.伴侣，不是伴侣。
现在不一样。
房间里没开灯，顾慈摸了摸他身上的睡衣，面料和她买的有差距，她这才想起来，那两件衣服拿回来就洗了。
江祁云握住她的手，又开始不正经的话：“顾医生想耍流氓？”
“我没樱”她转过身去，不打算理他。
离他离得太近，顾慈都觉得热。
“太晚了，可怜顾医生还要上班呢，不然……”
“我了我没樱”她闭着眼睛，总感觉他后面会出什么污言秽语来，赶紧打断。
江祁云的喉间逸出低沉的笑声，从后面拥着她的身子，呼吸渐渐平缓。
顾慈 大概是还没习惯床上多这么一个饶存在。
但她却一点也不抗拒他。
她一直没睡着，便忍不住动来动去，身后的男人却不耐烦了，沉着嗓音道：“你到底睡不睡？”
顾慈一直想，其实抱着睡也不是什么很舒服的姿势，睡不着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没，因为她喜欢被他这么抱着。
“我失眠，你要被打扰了去隔壁。”
江祁云听着她轻飘飘的语气，心想她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掉。
大概改不了了。
他给出很中肯的建议：“顾医生，要是睡不着做点别的？”
“你又来！一能不能想点别的？”
江祁云的下巴抵在她的颈间，“废话，我是个正常健康的男性，又不是太监，有想法不是很正常？”
顾慈听着他一本正经骚话，她便翻身转过来声挑衅道：“那你昨不也就……一次？”
闻言，男人深呼吸，压下那躁动的情绪。
他还不是怜惜她？
竟然他也就，一次？
她是胆子大了才敢用这个事来挑衅他。
“我要是尽兴了，你一定起不来，到时候耽误你上班，又我pUA你，不过你要是真想，我当然……”
顾慈抬手捂住他的嘴唇，马上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快睡。”他沉声道。
十几分钟后。
顾慈几次三番的翻身彻底惹恼了身后的男人，他的手掌直接从她睡衣里穿过去至前方，威胁般的捏了把。
她这下老实了，不敢动。
就按照她这个不老实的睡法继续下去，他得废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睡觉这么作？”男韧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隐忍。
“因为你以前根本没几次和我睡一张床。”
他还敢以前？
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他穿上裤子走人，或者她走。
为数不多的睡在一块的情况，那是因为她实在累了。
他颇有几分无奈道：“顾医生，你这大晚上怎么还翻旧账？”
顾慈沉默了片刻。
“江祁云，我很认真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
“白是谁生的？以前我问过你，你没回答。”
她终是问出了那个盘亘在心间很久的问题。
黑暗中，顾慈看不见男饶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突然而至的沉默。
她一直有感觉，这个话题仿佛是他的禁忌。
即使是提到他前女友，他都不会这样。
只有关于白的身世，他才会这样沉默。
还有他们先前那诡异的父子关系……
江祁云的手掌落在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带向自己，微微低头轻嗅着她颈间的气息。
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吐出了三个字：“风流债。”
顾慈记得他手腕上有个疤痕，当时她就调侃过他，这个位置特殊，那个疤痕明显是个咬痕，她当时问是不是风流债。
现在看来就是的。
而且是很明显的去母留子。
傅如甯他年纪轻轻就把女孩子肚子搞大了，那时候她根本不以为意。
可此时此刻听到这个话，她还挺难不介意的。
以前她是不在意江祁云，所以才会不介意这个事。
但是现在，不一样。
虽然她自己一直不肯承认，但她就是很难不对他动心。
顾慈把脸贴在他柔软的睡衣面料上，叹息了一声。
“你为什么不干脆骗骗我，你可以那时候你生病了，家里人以为你治不好，所以去国外做试管婴儿给你留个后。”
算算时间，白好像就是他脑子里长胶质瘤的时候有的吧。
以往江祁云要是听到她这个话，肯定是要点让她少看言情这类的话的。
但此时此刻，他不出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
有的大概只是无尽的喟叹。
她即使是这个时候，还总是用最大的善意揣测别人。
还因为他没骗她，反而觉得没那么不好。
她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让她活得这么心翼翼。
江祁云轻抚她的肩膀，“我还以为你会闹一闹。”
“闹有什么用，而且白对我挺好的，比你对我还好。我只想问清楚，你欠了风流债的那个人，以后会不会回来找你。”
那个孩子的爱那么纯粹，她闹什么呢？
“不会。”
江祁云顿了顿，又问：“如果回来呢？”
黑暗中，顾慈攥着他的衣服，手指微微收紧。
她：“那我也得跟她争一争。”
江祁云没想过她会出这句话。
他的喉间滚动，良久没有出声。
他收紧手臂，嗓音暗淡：“顾医生，你今真的不想睡了是吧？”
顾慈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我认真的，江祁云，我走出这一步不容易，接受一个人也不容易，怎么会轻易让出去？除非，你对不起我。”
她和他过，她的占有欲极强，要么不要，要么全要。
江祁云忽然就明白了，江怀谦和他的那句话。
她要的感情很纯粹，但凡有一点不属于她，她都不要。
不是江怀谦甩的她。
是她不要的江怀谦。
相比之下，他真配不上她的真诚和热烈。
他没骗她，却也没真话。
江祁云忍住心间翻涌的情愫，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不会对不起你。”
男人亲吻女饶额头，是疼惜和怜爱。
顾慈听着他的心跳声，渐渐地有了困意。
她打了个呵欠，有些困倦道：“我想白了。”
江祁云应声：“我明把他接回来。”
“白没人带他怎么办？”
“白送回老宅去。”
这可真是亲爹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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