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戚悦扶着树干,吐了个昏地暗。
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全都回归了大地,吐到后面只剩酸水。
两个家伙也没好到哪去。
常大宝面色苍白,哭丧着一张脸在那儿喊“好臭好臭”。
常二毛工兵铲都丢地上了,用两只食指堵住鼻孔,大张着嘴巴“哈哈”的喘着气。
原来走上大路后,道路两旁开始零星的出现倒卧的尸体。
光条条,赤裸裸,身上的衣服都被扒走,有些骨瘦如柴,干瘪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已经被晒成了干尸。
有些则是肚子鼓起老高,肿胀腐烂,散发的恶臭味老远都能闻到。
还有几只野狗正在啃食着尸体,听见动静齐齐抬起头看向他们。
离的远远的都能看见野狗白森森的牙齿上挂着的血肉。
戚悦只恨自己的视力太好,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刚刚孩子们从路边挖出来的尸体,和现在这些相比只是巫见大巫而已。
她连忙捂住两个孩子的眼睛,但是为时已晚,他们两个已经全看到了。
“妈妈,狗狗是在吃人吗?”
听见这话,戚悦的脑海里条件反射的出现刚才看见的画面。
她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腹中的翻江倒海。
……
太恶心了!
可是这种场面仿佛才是逃荒路上的常态,三个人还必须得适应它。
戚悦吐到实在吐不出东西来后,拿杯子接了水漱了漱口。
刚吐完嘴里异常的苦涩,她往嘴里包了颗薄荷糖,又取出两颗强行喂给兄弟俩让他们含着。
然后拿出口罩,在口罩上滴了几滴风油精后戴上。
戴上的瞬间,风油精那霸道的气味就直冲她的脑门,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它强势的驱散了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的那股恶臭。
有用!
戚悦放下了紧绷的心。
家里风油精和口罩都管够。
感谢三年疫情,来的快结束的也快,家里还有几百个口罩没有用掉。
也要感谢区夏那些蚊子,因为蚊子又多又毒,其他的产品不管用她才会买风油精。
最后要感谢拼多多,足够便宜她才会一次性买了12瓶的风油精。
她又取出两个儿童口罩,如法炮制后给孩子们戴上。
“咦,妈妈好厉害,真闻不到臭味了。”常二毛戴上口罩后像狗一样怂着鼻子四处嗅了嗅。
常大宝畅快的喘了几口气,之前臭的他都尽量屏住呼吸,憋的不行了才去换气。
戚悦强忍着不去看道路两旁的尸体,招呼兄弟俩继续上路。
那几只野狗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
“走,走。”常二毛呼喝着挥舞工兵铲试图驱赶。
他动一下,野狗就跑开一点,停下来,野狗又跟上来。
见野狗打起了他们的主意,戚悦把手机和蓝牙音箱掏了出来。
选定了她的起床铃声,声音开到最大,点击播放。
“苍茫的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寂静的荒野里突然响起了动感又嘹亮的《最炫民族风》dJ版音乐。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常二毛已经忍不住跟着大声唱起来了。
戚悦和常大宝对视一眼,两个人也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这歌声犹如平地惊雷,效果相当炸裂,野狗被吓得直接夹着尾巴跑走了。
为了防止它们杀个回马枪,戚悦托着音箱带着两个儿子一路狂奔,洪亮的歌声跟着响彻地,直上云霄。
直到一首歌放完,确定野狗没有跟上来,她才把音乐关掉,将手机音箱收回空间。
随即一屁股直接坐在路边喘气喘的像是在拉风车,她感觉自己要废了。
嗓子干的冒烟,腿也又酸又痛,口罩好像也被汗打湿完了。
常二毛跑的头发湿答答,还意犹未尽的:“妈妈,继续放啊,我喜欢听。”
“笨蛋弟弟,这里没法充电,得节约着用。”常大宝也顾不得臭,从口罩下方拉开个口子喘气。
戚悦缓了缓,拿出条毛巾给兄弟俩和自己擦了擦汗,又取出吨吨桶来,每个人都灌了几口水缓解了一下口渴。
再拿出纸巾来把口罩上的水汽吸了吸,补了几滴风油精上去。
做完这些事后,她捶了捶酸痛的大腿肌肉,对兄弟俩:“你们腿要是酸就像妈妈这样自己捶一捶哦。”
很久没这样全力奔跑过了,真是要命。
“我一点都不累,我还能再跑很远很远。”常二毛双手大张,比划了一下距离。
戚悦看了看他,确实,他的状况最好,这一段路连跑带唱下来,脸不红气不喘,就是头上出的汗多。
反观她和常大宝,哦,也不对,常大宝都比她要强,休息了一会就已经好了。
只有她,还坐在路边起不来。
戚悦将帐篷收回空间,穿不穿帮再吧,再背着帐篷她可真走不动了。
她伸出手喊两个儿子:“大宝,二毛,你们拉我一把。”
常二毛走过来只用了一只手就将她拉了起来。
她拍了拍屁股上的泥,看了看通向远方的道路,缓缓吐出口气道:“走吧。”
只能一路向前。
古代的道路不像是现代的柏油路水泥路那样平整,它坑坑洼洼,高低起伏,走起来相当艰难。
道路上还有大大的泥块,石头,和枯草。
戚悦走到后面就是在机械的迈步,两个家伙也不再打闹嬉戏,三个人就管闷着头赶路。
越走越慢,越走越慢。
后面不得不隔一段距离就停下来休息一下。
三个人坐在路边的野餐垫上,常大宝脱掉鞋子看了看对戚悦:“妈妈,我脚好像起水泡了。”
戚悦心下了然,一下走这么远的路,起水泡是难免的事,别是皮肤娇嫩的儿子了,她的脚也一样磨起了水泡。
她捧着常大宝的脚看了看,一边两个大大的水泡,真是难为他年纪坚持到现在也不哭不闹。
她心疼的吹了吹,对常大宝:“你忍一忍,水泡扎破了才好的快。”
完就用打火机给针烧了烧,消了毒之后扎破了他的水泡。
放干净脓水,用碘伏消毒的时候,看着大儿子疼的捏紧了拳头,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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