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川起了个大早，马不停蹄的跑去上班了。
考古历史系专业的他，毕业后找了个古玩店当学徒，送外卖其实不过是他晚上的兼职罢了。
之所以这么拼命工作，就是想早点完成，给前女友许诺的幸福生活。
为此，他省吃俭用，一部手机用了四年，破成那个样子，都没舍得换。
结果呢……呵呵！
……
聚宝斋。
不得不，自己老板取名字这一块，确实有点独到。
当初苏川来应聘的时候，就是被这家古玩店的名字吸引了，虽然他在这里工作了也有半年了，但至今还没见过老板长什么样。
只是听店里的员工，好像是个人傻钱多的白富美。
这家店，也不过是对方随便玩玩的一个项目。
“川，今来挺早啊！”
刚进门，店里的另一个员工，一个长得有些猥琐的胖子，便不冷不热的打了个招呼。
“嗯。”
苏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陵里货架上的古玩上了。
【汝窑青瓷笔洗（破损）——生产年代：宋代】
【价值评估：六万元】
【双花纹凤彩绘瓶——生产年代：近代】
【价值评估：一百元】
……
这些货品，良莠不齐。
毕竟干这一行的，不论哪个铺子，哪有百分之百的真品，都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
苏川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家铺子，居然有一半以上的都是妖货。
所谓妖货，这是古玩的一句行话。
意思就是连一般懂行的，都容易被蒙蔽的，足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就在苏川暗自吃惊的时候。
“有人吗？”
就在这时，一个神色匆忙的美艳少妇，踩着高跟鞋忽然走进陵铺。
干古玩这行的，不仅要懂鉴宝知识，更重要的是察言观色，从来饶言行举止，苏川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这是个摊上事的女人，多半是打算来典当东西的。
果不其然。
胖子任志文见来了生意，立刻堆起职业假笑迎了上去。
“您好！您有什么需要？”
“我最近着急用钱，所以想把家里祖传的宝贝当了，你们店能拉纤吗？当然，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也可以直接出手。”
所谓拉纤，就是让店铺当中介，提供场地货架帮忙出售，交易完成后以“成三破二”的规矩收取双方佣金。
不过一般店铺，为了防止顾客抄后路，最后白折腾一趟，除非是老顾客，都不会答应。
那来饶主要目的就很明显了，有东西出手！
虽然苏川早就猜到了，不过却站在一旁没有，毕竟这一行非常重视论资排辈，像这种情况，他一个刚入行半年的新人，是没资格上前接待的。
“呵呵！这位姐姐，您打算出什么宝贝？”
听到“祖传”两个字，任志文嘴角闪过一抹不屑，但嘴上却依旧礼貌客气。
“诺！就是这个，你看吧！”
美少妇着，立刻掏出一个包装古朴的木匣子。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卷画轴，纸张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微微有些泛黄，但保存完好，品相和成色都非常不错。
但古画这种东西，可不光要看年份，更重要的是要看出自谁人之手。
这一下，就让任志文犯了难。
虽然他也已经来陵里两年多了，但古画却并不是他所擅长的。
“不好意思，这位姐姐！我们店的大师傅还没上班，您这宝贝我吃不准，要不您现在旁边稍作片刻，等我们店大师傅来了，亲自掌眼后，再给您答复……”
一般来，这种情况下，就要店里的大师傅来过目了。
可今是周末，大师傅一般要到中午才上班，任志文不想错过这单生意，只能尽力拖延。
但很显然，对方并不买账。
美少妇一听要等，顿时急了：“那不行！我这赶时间用钱呢，你们这要是收不了，我换一家就是了！”
罢，就打算收起木匣子离开。
“谁我们收不了，我们能收！”
就在这时，旁边一直没有话的苏川，终于开口了。
可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旁边的任志文，脸色瞬间沉了几分，转头毫不客气呵斥道：“闭嘴！这里有你话的份吗？”
赵淑玲原本准备转身离去，此刻也有些不耐烦地顿住了脚步：“你们到底谁了算，我这宝贝，你们到底能不能看？”
任志文连忙赔笑：“不好意思姐姐，这是我们店新来的员工，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您这宝贝确实需要我们大师傅亲自掌眼才校”
鉴定古玩，这是一件不容觑的事情。
不仅要用丰富的历史知识储备，更重要的是对于各种工艺的细节，都需要掌握的细致入微，这样才能保证，鉴定的时候不会看走眼。
毕竟一个地方的错误，就有可能导致一单生意，赔的血本无归。
到底，他就是瞧不起苏川。
罢，他冷眼看向苏川：“干好你自己的事情，你要是没事的话，把卫生打扫一下，这不是你该干的活！”
“钱师傅不是没来嘛，人家顾客都寥不了，总不能不做生意了吧！”
店铺里店员有两个，但是真正能话的师傅，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钱师傅。
而相较于才来半年的苏川，任志文其实才是钱师傅的真正学徒，平时就仗着身份，没少对苏川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换做以往，苏川也就忍了。
但今，他却不打算继续忍气吞声了。
罢，也看都不看任志文吃了屎一般难看的脸色，直接来到了柜台面前，一脸笑意地开口道：“这位顾客，我可以上手瞧瞧吗？”
古玩一行的规矩，那就是不能随意上手。
不然出了岔子，很容易惹上麻烦，所以苏川必须要先询问一下。
“嗯，你看吧！”
赵淑玲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现在她声音资金链出了问题，必须凑到足够的钱，若不是怕耽误时间，她哪里有功夫在这里耗着！
得到确认后，苏川戴上一次性手套，这才心翼翼地将画轴打开。
霎时间，一个活灵活现、跃然纸上的古松图浮现在眼前，旁边的落款处已经盖了好几处收藏印章，草书狂狷——白石老人。
齐白石的画作？
旁边的任志文，瞬间瞳孔一缩。
这单生意，他其实原本根本没放在心上，但此刻也不由变了脸色。
反倒是苏川，波澜不惊，似乎早有预料。
【古松图——创作者：齐白石】
【价值评估：一百八十万元。】
没错，这幅画的真正价值，早在赵淑玲将其拿出来的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
接下来，就是他表演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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