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幻起身，看着那无边的黑暗，眼中满是愧疚。
“是我害了她。”
陈飞不语，这是李幻和月灵儿的家事，他不便多问。
但李幻如此多年难得有一个倾诉者，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当年一时鬼迷心窍，从那个地方拿了一些东西出来，结果便遭到了那墙后生灵的追杀。”
“途中我妻子被他们杀了，而我也只能带着我女儿逃到了这里，结果半路还是遭到了那些家伙的袭击。”
“我女儿也死在了那场大战之中，是我用尽自己半世修为，才换来了她的启之路，我希望有一世她能记起过往。”
“回到这里来找我。”
“可惜……如此多年过去了，我不知道她轮回了多少世，但是从来没有过来过。”
陈飞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前辈，我不知道你拿的到底是何等至宝，但是为了一个死物，害得妻离子散，自己只能在这暗无日之地做一个无光之灵。”
“值得吗？”
李幻叹息一声：“你不是我，所以你不懂，在我看来这一切是值得的。”
“你拿了什么？”陈飞问。
李幻看向了陈飞：“一具骸骨。”
然后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盯着陈飞问：“你不想知道是谁的骨骼吗？”
陈飞却是轻笑一声，摇头道：“算了，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哈哈哈哈——”李幻仰大笑：“有趣的子。”
随后李幻看着陈飞道：“你是明智的，那面墙后的世界不是现在你该触碰的，对于你们这片宇宙的生灵来，那道墙才是真正的禁忌。”
“有朝一日，若是你能达到帝君境界，再来找我，我会告诉你一牵”
陈飞点头：“前辈，那就这么定了。”
李幻坐下，轻抿了一口茶。
“她……还好吧？”
李幻指的自然是月灵儿。
陈飞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给了李幻听。
良久……
“灵儿现在在我另一位师父那里，应该过得好。”
李幻看向陈飞：“若是有可能的话，以后有机会，能不能带她来见见我？”
“还有，解除你和她的主仆契约。”
陈飞犹豫了一下道：“若是我解除和月灵儿的主仆契约，前辈会立刻将我拍死在这里吧？”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李幻盯着陈飞。
陈飞笑道：“前辈与我不过第一次见面，你让我如何信得过你呢？”
四目再次相对。
终于李幻咬牙道：“那你让我如何信得过你呢？你随时都能掌控我女儿的生死，甚至是以此威胁她，难道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置之不理吗？”
僵死了！
“那前辈觉得该如何解决？将我永远困在这里？这一点我绝对不会妥协的。”
李幻的手指不断敲击在桌面之上。
“不如你也和我签订一个主仆契约？”
“我师父不会同意的。”
陈飞很自信李幻不敢赌，如果真的招惹来另一位帝君，李幻也就暴露了。
而且李幻此刻心虚。
陈飞的师父，那位神秘帝君的主仆契约他解不开，不代表他的主仆契约，陈飞的师父也解不开。
如果陈飞前脚刚刚离开这里，后脚便解开了主仆契约，而李幻有出不了山谷。
月灵儿岂不是要承受陈飞的报复？
李幻思考良久。
“不如这样，你以手中之剑立下一个誓言。”
陈飞笑道：“好，这个好办，只要月灵儿不背叛我，不害我，我一定不会对她……”
“慢着！”李幻道：“我要你立下的誓言并不是这么简单的。”
陈飞皱眉。
剑修！
最在乎的就是手里的剑，以手中之剑立誓，若是以后违背了誓言，心中剑道恐怕会有所缺憾。
剑心都会存在瑕疵。
虽然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但是这些玄而又玄的事不得不信。
“前辈让我立下什么誓言？”
“下一次见到我女儿的时候，娶她为妻。”
“啊——”陈飞砰的一下从椅子之上站了起来：“别了吧！”
“怎么？你觉得我女儿配不上你？”
陈飞一脸苦涩：“你不能乱点鸳鸯谱吧？这不是害我，是害你女儿啊！我和你女儿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我怎么能娶她呢？”
“再她岁数比我大太多了吧？”
李幻：“……”
“修行之人在乎什么岁数？我问你，我女儿可曾婚配？”
“没樱”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行呢？再我女儿虽然经过了几世轮回，但是长得一定是一顶一的漂亮，要不然也不会让那金蟾太子神魂颠倒。”
陈飞一句话憋在嘴里。
万一癞蛤蟆的审美标准和人族不一样怎么办？
癞蛤蟆都未必觉得林蛙长得好看！
陈飞赶紧道：“不行不行，我配不上你女儿。”
“你配得上，你师从帝君，又有如此赋，我是帝君，我能看不出你的根骨吗？你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低，和我女儿还算合适。”
陈飞赶紧又道：“我有媳妇，好几个！”
“让她们做。”
“那不行！”
“按照岁数她们也该叫我女儿一声姐姐。”
陈飞：“……”
深吸了一口气：“我有女儿了！”
“我们不嫌弃。”李幻甚至闭上了眼睛。
陈飞无语，这帝君怎么是个滚刀肉啊？
“前辈，您女儿未必喜欢我啊？您要为她一辈子负责吧？您就不问问她的意见吗？”
这一次李幻微微皱眉。
“那这样，你立誓娶她，将婚书留下，以后带她来见我，若是她不愿意，这门婚事就此作罢，若是她愿意，你必须娶她！”
“在你带她来此之前，你不得伤她辱她！否则剑心崩碎，剑道崩裂！”
然后李幻再次闭上了双眼，就这么不闻不问了。
“前辈……”
光芒闪烁而过，李幻竟然消失不见了。
陈飞无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这黑暗之地，陈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他明白不能在此久留，否则恐怕来不及赶去九尾地蝎之地了。
“好！我答应！”
话音刚落，一张大红色的纸张便落在了陈飞面前，一个金色的骷髅捧着毛笔砚台来到了陈飞面前。
然后将手指杵在了砚台之中，竟然开始研起了墨，研的是那骷髅的手指骨！
金色的墨！
“难为你了兄弟！”
陈飞提笔，在那张大红色的纸上写下了婚书。
笔停。
光芒一闪，李幻再次出现，已经将那张婚书收好。
“好！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李幻的女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陈飞人都傻了，这就多了一个岳父？还是个帝君？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呢？
“前辈……”
“叫伯父。”
陈飞脸色精彩，但在强权面前还是不得不低头：“伯父，我们之间的事算是解决了，现在该聊聊我那些同胞的事了。”
李幻知道陈飞指的是谁。
“我没有那么无聊，你那些人族同胞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他们自愿的。”
“什么？”陈飞一直以为那些人族之所以变成行尸走肉是因为李幻用了什么诡异的神通。
“前辈是什么意思？”
李幻看着面前的陈飞道：“其实之前我对于你们人族了解得不多，但是这件事之后，我真的开始有点敬佩你们这个看上去弱的种族。”
李幻长叹一声：“外面那五尊半步帝君你看到了？那的确是我的手段。”
“我生活在这里，不希望有其他外来者来打扰我，那一次他们打扰了我的修炼，所以我杀了他们，是他们咎由自取。”
“这片星域当年都是我用大法力凝聚而成的，这五个种族来此之后大肆破坏，我都没有理会，可是他们不该打我的主意！”
“所以我让他们世代在这里守着。”
“而你的那些族人是被上面的家伙扔下来的，我本不想管他们，但是一个人呆久了总归是觉得寂寞的，所以那一次我便现身了。”
听着李幻的讲述，陈飞终于明白过来，当初破晓被扔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省，但是依旧活着。
而那些人族已经是将死之人。
是他们求着李幻将他们变成了和那五尊半步帝君一样的模样，为的就是能够守护住破晓的命。
等待一个来继承慕晨帝君传承的人族。
破晓在等陈飞，他们何尝不是在等陈飞呢？
李幻不会管破晓的生死，自然也不会守护破晓，所以那些人族选择让自己永生永世守护住破晓。
守护住慕晨帝君的传常
他们带着对五毒星域的恨，带着对于人族未来的希冀，自愿成为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世代不腐，世代不灭。
就这么等着陈飞的到来。
而这一切破晓都不知道，他醒来的时候，人族就已经都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以为是他们触怒了李幻。
李幻道：“事实就是如此，不过那个怪物却是后来的。”
就是那个十米高的人族。
那个如鬼怪一般的人族。
他并没有失去神志，也许当年那些混蛋做了很多试验，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
等他来到这禁忌之谷的时候，这里的人族已经都变成了这幅模样，他也就跟着一直守在这里。
所以他不知道是那些人族自愿成为活死饶，自然也就一直以为是李幻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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