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里,因为父亲的弹压和工作的压力,景震昆不得不暂时尘封了对王若文的爱慕,甚至对她有所遗忘,工作之余无非是带着顾睁等三男两女到酒吧、ktv等娱乐场所释放青春勃发的欲望,挥霍漫漫时光。
王若文来东阳美腾找了一次韦红霞,碰巧遇见景震昆,这像一把钥匙重新打开了封禁的潘多拉魔合,像一根火柴重新点燃了景震昆对王若文那躁动不已的爱慕之烛,这爱慕之烛弯曲摇曳着生机勃勃地燃了起来,离它近了会被灼伤,离它远了仍难免被烟呛。
但凡景震昆和顾睁单独相处的时候,他三句话不离王若文,要把她怎样怎样。
顾睁一心扑在工作上,虽然没少跟景震昆出去招蜂引蝶,但他为人处事知轻重识进退,时时给景震昆泼凉水,希望景震昆对于任何情爱之事都能泰然冷静处之,希望他能懂得轻重缓急,懂得何事可何事不可。
顾睁在东阳美腾有少部分股份,是股东之一,他希望公司不断发展壮大,不想看到景震昆做任何可能损害公司的事情。
这晚上,俩个人醉醺醺互相搀扶来到景震昆的住处,一人举一瓶水四仰八叉摊靠在沙发上,点了香烟,客厅里烟雾缭绕。
顾睁坐直身子拿了遥控板打开电视,不停地换频道,翻到一个民国的言情剧就停了下来,又摊靠在沙发上。
“你在想什么?”景震昆问。
“不想什么,今喝了杂酒,头有些晕,哪有功夫想东想西,看看电视剧醒醒脑子。”
“看来,你没有醉。”
“醉了,头疼欲裂,感觉脑浆一圈一圈地转,嗡呜响。”
“你是不是还在想南城那块地呀?”
“知我者景总也,那块地觊觎着众,我还得走些路子找找关系,不知道你爸什么时间能过来一趟?他不来,这块地怕是拿不下来呀,我是真急呀,协议拿地就快成历史了,以后挂拍制度出来,就全靠资金实力话了。”
“我就知道,你没有醉,男人真醉的时候想的都是最爱的那个女人,哪里会想什么工作呀这些事情。”
“你要若文吧,我一听见你‘若文’这两字头就大,快别她了,我耳朵都长茧了,听腻歪了,求求你,别她了。”
“没办法呀,命中注定,愈是得不到愈是不甘心,她像一块蛊惑人心的鸦片,而我中了她的毒,此毒难戒...”
顾睁没有搭理他,景震昆喋喋不休地诉苦,他却专心看电视剧。
电视里,一个地方军阀偶尔在街上遇见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学生,死缠烂打纠缠女学生,女学生誓死不丛,那军阀略施伎俩强暴了女学生,女学生悲痛欲绝。
顾睁正看的这一段剧情,不禁坐直身子拍着大腿大声骂了起来:“操他大爷的,这军阀真是罪该万死,强抢民女,简直违道逆人伦,操他大爷,我若在那个时代一定替女学生了结了此畜生...”
这大骂惊醒了迷迷糊糊念叨若文的景震昆,便:“吓我一跳,骂谁呢?”
“电视里这狗日的军阀,强暴了誓死不丛的女学生。”
景震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揉揉红红的眼睛,瞪大眼睛也看电视。
看了一会,电视里弹出广告,这一集完了。
顾睁看看表:“哟,十点过了,我要回家了。”
着站起来就要走,谁知景震昆了一句话把顾睁吓了一跳,扑通又坐在沙发上。
“王若文如果不从我,我他妈也学军阀!”
“哥们,你没病吧?出这种胡话,千万可不敢造次!民国时军阀们可以为非作歹,百姓甚至政府统统拿他们没什么办法,现在是什么时代,醒醒吧,哥们,现在犯了这事要坐牢,罪重了甚至要枪毙的!”
景震昆像是很冷静地:“我倒没有听过干这事会被枪毙,你在胡。”
顾睁冷不丁在景震昆肩膀猛地拍了一巴掌:“哥们,醒醒吧,不枪毙也要吃牢饭的,以后可别瞎瞎想的,怪吓饶。”
景震昆空洞地看着前方,一语不言,这阵势把顾睁真真地吓住了。
“再陪你抽根烟。”
顾睁从烟盒抽了一支烟递给景震昆,景震昆仍死死地看着前方不语。
顾睁点燃烟硬塞到他嘴里,又轻轻拍拍他的脸:“哥们,醒醒,醒醒,别吓我了。”
景震昆动了下嘴唇深深地吸了口烟,有所惊悸的顾睁才放松地靠在沙发上。
直到顾睁起身挥手告别,景震昆始终不话。
顾睁知道,平时,景震昆无论碰到什么喜怒哀乐之事,嘴里总是个不停,这次突然不言语着实把他吓着了。
第二一上班,顾睁就去景震昆办公室,反复确认关死了门,悄悄问他:“你记得昨晚上胡些什么吗?”
景震昆一脸严肃,:“不记得了,喝醉了。”
“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我了什么?”
“你男人醉聊时候想得是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我这句话了吗?不记得了。”
顾睁反复软磨硬泡,反复多角度引诱,景震昆只回了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更不记得了什么,也不知道顾睁何时离开的。
顾睁想要搞清楚,景震昆那一句话的时候到底是处于什么状态,是烂醉如泥之时潜意识了那句骇人惊悚的话,还是尚很清醒喜虐地了那句玩笑,还是十分清醒且愤恨带有预谋地了那句报复性的狠话。
他不想好朋友干出些傻事身陷囹圄,他不想好朋友干出些伤害理的事有损公司名声。
顾睁揣揣不安了几,终于有了法子,只是还要等一些时间,这由不得他。
王若文从听惯了妈妈的话,虽然心里下了一千个决心,虽然一不见他就夜不能寐,经妈妈这么一,自己立马打了退堂鼓,对于要不要搬到张丞宇那里是犹豫再三矛盾复四,拿不定一个主意。
张丞宇见王若文拿不定主意,不好强迫她搬过来,如若强迫她过来和自己同居,难免显得自己粗俗与常人无异。
就此苦恼,张丞宇频频问计白运鹏,白运鹏被问烦了,狠狠地回了他几句:“在这个事上,你他妈不像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对于互相爱慕的爱人,对于喜欢的女人,要勇敢要大胆要用强,不然女人会觉得你是不是对她爱得不够多,是不是对她爱得不够彻底,你萎萎缩缩的,女人会比你泄气更快,明白吧,男生。
“你就硬要她搬过来,她还能千般不愿万般不允?要不要我给你找个二手的先练练胆?胆鬼!”
张丞宇嘴里骂道:“死去,花心萝卜!”
嘴里这么骂,想想也有些道理,不上夜班的时候,一下班仍旧去找若文,晚上仍旧相拥而睡却没有行周公之礼。
俩人像是做了一半夫妻,他们倒也感觉十分甜蜜幸福。
王若文对韦红霞起此事,韦红霞埋怨她太矫情太矜持:“那么雄壮伟岸鲜美的男人躺在身边,你都能把持住?了我都不信,不是你有病,就是他有病,要不就是一对有病!”
王若文急得红了脸:“我是真的来了,而且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像三月里的雨淅淅沥沥扬扬长长延绵不断。”
韦红霞仍旧不信并揶揄道:“一对活宝!”
这,张丞宇工作到凌晨两点半才睡,在公司休息室睡到早上9点醒来,去洗手间洗漱。
李姐正好站在水池前照镜子。
“李姐。”
“嗯,上的夜班吗?”
“是的。”
李姐神色凝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用手摸摸脸颊摸摸脖子。
张丞宇弯腰刷牙,从镜子里瞄了一眼李姐,发现她的脖子上有几道血丝。
李姐整了整仪容扭身走了一步,回头:“一会来趟我办公室。”
张丞宇站直身子点点头,看着李姐走远了,直到鞋根呱嗒呱嗒的声音消失,才继续刷牙,一滴牙膏泡沫就掉在了白色的衬衫上。
收拾停当,下楼吃了几根油条喝了一碗豆腐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整理一番,去找李姐。
她的办公室大门敞开着,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她抬头一看:“进来,把门带上。”
张丞宇轻轻关上门,坐到李姐办公桌对面。
“李姐。”
“嗯,近期工作怎么样,没有出大的岔子吧?”
“没有,没有,首席和我双把关,同事们的文章都是反复检查了多遍才交与后台的。”
李姐递予张丞宇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
“李姐,我抽自己...”
看着李姐那伸直的纤纤细膊,看着她不容拒绝的坚定眼神,张丞宇只得接过那支细烟。
张丞宇刚要从口袋摸打火机,李姐早已站起来,上身远远探过来,手里的打火机已经点燃,他也赶紧弯腰探身就着打火机点燃了烟,李姐缓缓坐下也吸燃了烟。
李姐吐了口烟雾,问:“怎么样?”
“感觉比普通烟味道些。”
“还在那里住吗?”
“是的,您去过的,离公司不远,走路二十来分钟。”
“还是跟你朋友合租吗?”
“是的,这样可以分担房租。”
“四个人住在一起有些挤,平时起居方不方便?”
“方便,都很熟的朋友关系,是三个人,李姐,我朋友两口子,我是一个人。”
“哦,我以为...”
“我一个人住那间卧室。”
“你...”
李姐正欲继续问,张丞宇知道她要问自己有没有女朋友,外面当当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李姐大声喊道。
夏菲摇摆着性感的腰肢走了进来,高跟鞋踢踏着大理石地板发出咣咣地响声。
“李姐,各分公司上个月的财务收支简报。”
夏菲着把一个蓝皮塑料夹递给李姐,李姐嗯了一声接过夹子。
伴随着高跟鞋咣咣的响声,夏菲一摇一扭出了办公室,转过来身来看着里面轻轻关上门,像要窥探办公室有何异样。
李姐又不容分递予张丞宇一支烟,张丞宇果断接了烟,赶紧起身用自己的塑料打火机打燃火凑近李姐,李姐优雅地吸燃烟,轻松地靠在椅背上。
“这高跟鞋踢踏的声音真是讨厌,我真想给她买双布鞋。”
李姐皱起眉头十分厌恶地出这句话,完扑哧一笑又:“女人穿高跟鞋走起路来是不是都是这样咣咣地响?”
张丞宇想起孙总和夏菲一同出现在医院妇产科的情景,又想起白运鹏的那番点评,随口答道:“可能都差不多,不过公司里的同事都夏菲高跟鞋的声响在公司里是声音最大的。”
“她那是趾高气扬,不懂得收敛罢了。”
李姐完低头翻了翻蓝夹子,自言自语:“这上海分公司的盈利越来越少,经营状况日渐下滑,那边的管理层是怎么搞的?真是的。”
又翻看了几页,忽然想起了什么:“聊了这么多忘了正事了。你知道公司在全国有多家分公司,如果公司需要你支援其他分公司,你有没有问题?”
张丞宇正襟危坐立马:“我没有问题,只要公司需要,只要孙总和您觉得我能担当,我可以无条件去其他分公司工作。”
李姐欣然点头微笑:“行,我知道你的态度了。”
张丞宇也对着李姐微笑,李姐一动不动笑着看他,似乎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俩人面对而笑良久没有话,张丞宇感觉脖子有些发热,连忙摸出口袋里的香烟抽出一支,:“李姐,抽一支我的的吧。”
李姐从容接过香烟,张丞宇早起身安燃打火机。
“你这衬衫是我上次在酒店拿给你的吧?”
“是的,是的。”
李姐吸燃香烟,又:“衬衫右边有个白点,刚才刷牙沾上的吧?”
张丞宇低头一看果然是牙膏泡沫,:“的确是,没注意。”
“穿了大半年了吧?洗不下扔撩了。”
张丞宇不知该如何接这句话,若扔了显得自己不珍惜领导不珍惜老板的抬爱,若不扔像是自己日子过得非常穷酸。
他脸上使劲堆了些笑容:“能洗下,都是白色的。”
李姐默然不语对他笑。
该什么呢,想起了李姐脖子上那几道血丝,问:“李姐,您脖子上...”
“哦,我家养的宠物猫挠的,没事的。”
他没再抽烟,坐了半截椅子,身子前倾,惶惶不安:“李姐,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李姐仍笑着:“大概没有了。记得我那个朋友吧,她这周抽个时间请你们去国贸大厦吃自助餐。”
“不用那么客气吧,李姐。”
“了请就要请,虽然这事已经过了半年,和你朋友一起来吧。这周哪白休息?”
“周三夜班,周四白休息。”
“那就周四中午12点整,你拉上你朋友去国贸大厦26层那家自助餐厅。”
张丞宇知道抵挡不过了,只得唯唯应承了,向外面走,听见李姐又“我不一定有时间去”。
他回头了声好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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