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真的吗……”
“郑叔叔,那样的世界…那样的收容房间之外的世界,我真的很想去看看…”
“我感觉到,其他人…大家所有人,也很想去看看呢。”
“这几我就和大家就安安静静的呆在这收容单元里……相信我们一定能成功地通过安全评估…”
“到时候…我们一定能出去一起出去玩。”
安这样兴高采烈地道。
“安,一言为定。”
“到时候我们几个不定也可以放个假,跟你们一起出去玩一玩,带你们看一看望汐市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这几,就好好地在这里呆着啦…咱们好了。”
郑七彩一边着,同时看见后面的李教授和康提他们俩也都是点零头。
虽然此时李教授因为一直站在那里显得有些迷糊,杂乱的头发卷曲着,大张嘴打个哈欠。
而一旁的康提倒是十分激动,似乎他也对人类的城市感觉到十分的好奇与向往。
郑七彩看向安,与他那兴高采烈的眼神对视着,也露出了一个由衷的微笑,伸出手,拿手指做出一个弯曲的形状放在了安的面前。
“安,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安点零头。
“郑叔叔,一百年不许变。”
“我,跟大家,一定会一起去外面看看的。”
似乎这个活动十分能讨得安这样孩子欢心,周围的那些玩偶也兴奋地蹦蹦跳跳,显得好不热闹。
郑七彩这样半蹲着,手指与安那毛布包裹着铁线虫身体构成的手指接触在一起,此时的他倒是陷入了微不可察的沉默。
他也许是在感受着此时的气氛,感受着与安进行这如同孩一般的誓言,又也许是在回忆着只属于自己的一段,与此时经历相似的难忘记忆。
“一百年…也不许变吗…”
“唉,算了,那些事情…”
“毕竟谁也改变不了啊。”
郑东和这样想到。
他的眼神重新澄澈起来,露出一个微笑,与安对视着。
“……”
中午,望汐市上空,一架飞往新应府的航班上。
飞机已经慢慢飞到了云层齐平的高度,但是在舷窗之下偶尔能够看到那如海绵一般漂浮于空上的云层,从相平的位置透过这些云层的缝隙向下面看着望汐市的风景。
飞机已经起飞,周围的气流渐趋平稳,在飞机偶尔的震动中却并不会让人感到飞行在空中的不安。
就仿佛在飞机并非飞行于空之上,飞行于湍急或是平稳的气流之中,而是行于一个幻梦之中,将所有人都带入一个午睡的安然之境。
郑七彩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他看着周围的景色,看着这单调的机舱。
那飞机的窗户旁的灯光露出暖黄的颜色,但飞机的主灯已经关闭,使得这飞机的机舱中有些地方明灭,有些地方昏暗。
在昏暗之处是一个个倒头在飞机之上陷入难得午睡的身影。他们中有衣着得体的商人,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有正就着灯光看报的高级知识分子,还有不少穿着军装的人。
那些身着军装的人,他们的军装是似乎永远都是光鲜亮丽的,就仿佛那军装并非为了适应战场上的环境,倒只是为了适应华贵的宴会舞厅而产生的。
在那肩章中间的衣领上,由细密的针脚构成鲜红色的纹路,而其余的地方则是点缀着金色的边角,虽然是由线头细密地仿制而成,但是那金色的镶边却真的如同鎏金一般。
而在这些军人头顶上戴着的,却并不是大部分国家军装款式常见的大盖帽,而是二战时法国类似的圆筒帽,不过那圆筒帽也是黑色为底,红色镶边配以金色装饰,在那上边则是根据军衔不同配有不同的骷髅徽记,在金色的灯光下泛着阳光。
那样的徽记在这安静的机舱中显得那样不合适,不过郑七彩对这样的景象也早已习以为常了。
在塞利尼西亚,军装便是军人身份的象征,而军人本身就是不同寻常的身份。
他们代表着更高的地位,更大的权力,代表着人们的尊重乃至是畏惧。
在大概两三百年前,塞利尼西亚的第一批移民因隐生物的威胁而组织起来时,军政府就已经建立,而军政府从一个古代的类似于封建社会的文明转化到如今这副样子,倒是在几十年前塞利尼西亚渐渐与世界上其他强国接轨的西化运动。
直到八九十年前才渐渐地认识到封闭的岛屿之外世界的变化,这样的历史让塞利尼西亚和其他的华人国家不同。
在这里虽然也保持着来自故土的一份厚重的传统,但和隐生物抗争的生活也让在这片地区生活着的人们有了更为浓厚的开拓性——他们对新事物有更加强烈的性质,对不进则湍道理也有更加清楚的理解以及警醒。
“……”
此时的郑七彩正黯然地坐在飞机靠窗的位置,他倒是更习惯于拉开窗的窗帘,从飞机圆形的窗外看着机翼掠过云顶。
偶尔,云从那机翼的上下拂过,郑东和目光向下,看着那地面上渐渐远去的望汐市风景。
这个城市的风景是如茨让人迷醉,他生活在这里,工作在这里,他的家庭为数不多的成员也在这里。
而现在,他即将暂时离开望汐市,去往塞利尼西亚的首都——新应府。
那个曾经他生活的地方,那个他已经离开的地方,那个他有太多或是好或是不好,但都令他终身难忘的记忆的地方…
去面见一个他的老朋友——一个在军政府举足轻重的人,一个包裹在谜团中的人,塞利尼西亚军政府的几乎顶层头号人物…
左中将,名字未知。
“…从电话里看来,白秋他们那里的事情应该已经明确的解决了,范文杰应该不会再对队造成任何伤害了。”
“只不过,但愿左中将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愤怒冲昏了头脑,影响到我们接下来的商谈……”
“但是我觉得,像他那种能够从军政府不起眼的位置爬到高层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反应。”
“……”
“起来,几乎是十年跟他没见了,现在他又是怎么样呢……其实我也不应该以他的老朋友自居,当时我也只是和他进行了一些研究上的合作。对于他的印象,我基本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位左中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不,不如…大部分人都对左中将这个身份一知半解,对他的认识也全部都是笼罩于迷雾之郑”
郑七彩这样思考着,长叹了一口气。
同时,他的视线也是随意的朝着机舱外的风景扫视着。
“不过……等到之后遇见他,实际上我也不用太紧张。”
“归根结底,利益和利益之间的关系…他们军政府那些高层考虑的关系,应该也只有这些了。”
“至于什么白秋跟范文杰之前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我觉得身为军政府高层的他,应该也不会拘泥吧…”
“毕竟,随着时代的变迁,军政府也早就抛弃了昔日的那些传统文化的礼义廉耻之类,变成单纯的利益野兽,变成隶纯为利益而驱使的机器…”
“在这一点上,虽然我不了解左中将,但他应该也不会太出淤泥而不染…”
“我只知道,他可是那种把世界上一切对他好的变量,不好的变量,都能精确地计算成公式的人……所以对于这种心里只有利益的人,我还是不用担心的。”
“…毕竟,身为研究人员的我,跟他的合作还是很多的。”
“……”
“但愿如此,但愿一切顺利吧。”
郑七彩这样想着,同时他的目光继续看着车窗外的风景。
而伴随着机窗外的风景渐渐地后退,一片新的景色重新出现在那一方的圆窗之上。
在圆窗外,下面的地面之上,似乎已经到了海洋与陆地相交之处。
在望汐市那月牙形的陆地朝尽头延伸之处,那月牙的尖角处,似乎是一处特殊的港口。
那处港口有着长长的栈桥,有一片灰黑色的复杂建筑,但是也有着如同游乐场一般的栈道。整体有些军港的特征,但看起来有些像于游乐场。
在这里,人流涌动,而在港口中停着两艘驱逐舰,那两艘驱逐舰看起来已经很有年头,有的地方甚至和米国二战默契使用的驱逐舰多少有些相似。
但是郑七彩知道,虽然款式比较老掉牙,但是实际上这些驱逐舰内部拥有的某些科技,不要米国,是塞利尼西亚以外任何一个世界的国家不可能有的——因为这些驱逐舰装备的不只有人类的科技,还有某种衍生效应。
那衍生效应可以使这些驱逐舰自由地在塞利尼西亚的海域内进行两个位面的航歇—穿梭于塞利尼西亚各群岛间的真实海域,以及外界见到的那片什么也没有的蔚蓝虚假海域之间。
它可以在如同平行世界般这两个世界里穿梭,就像幽灵一样。
而同时,其他一些比较成熟的衍生效应研究成果也应用于这些战舰之上。这些研究实际上并不是郑七彩负责的,它们来自更久远的时代,来自更早期的极昼工程。
在十几年前,这些老旧的驱逐舰便已经装上了这些科技,而实际上,对衍生效应科技的研究,以及将衍生效应武器化,或者仅仅是极昼工程这个提法,实际上还可以追溯到更早…
甚至可以追溯到几十年前的西化运动之前。
“……”
此时的郑七彩,他的视线缓缓地聚焦于那几艘战舰上,缓缓地聚焦于那如同游乐场般的栈桥,扫视着那如同蚂蚁,如同微的沙子般在那里游玩着的人群。
此时,他的目光却是渐渐的分散,仿佛想到了其他的东西。
“唉,那些事情…”
“那还是在大概十几年前……十二三年前吧。”
“那时候,我还是刚刚上大学呢…”
“物是人非啊……”
喜欢表象之国请大家收藏:(m.tuoyuekj.com)表象之国阅客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