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殷错越想越气,即便总拿每个人总有属于自己的苦难为由告诫自己不要掺和傅玄钦的事,可她今早出门上班又遇到隔壁那屋口蜜腹剑的经纪人带着一脸未谙世事的傅玄钦出工,她就压不住心中的正义。
打官司麻烦是麻烦,碰上这种合约欺诈,正义多数时候还是站在弱势者这一边。
可要是连当事人都觉得没什么所谓,那殷错就真的有劲没处使。
她对这事真是犯了两难。
没办法,她不追星,不知道所谓娱乐圈签艺人是不是都这个体系,只好求助于有追星女孩之名的卓青。
“我有一个朋友……”
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你除了我能有什么朋友?”
卓青忍俊不禁,心中还以为她这是要拿感情事来咨询自己,惊讶得不校
“别无中生有了,直接我也不笑话你。”
殷错忿忿道:“我确实有个朋友。”
傅玄钦现在应该算是她半个朋友吧。
隐去傅玄钦的姓名,她将这饶事情言简意赅地一。
“所以你觉得这个经纪人是不是坏人?”
卓青皱了皱眉头,饶有兴致道:“坏人不至于,但一定是拿你这位朋友当摇钱树使,你的这个所谓经纪人名字怎么有点熟?”
“林冲。”殷错念了一遍他那名字,摸过手机开始查:“对方自己在圈里还有名有姓的。”
卓青脑海中灵光一闪,摆摆手:“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陈百戈的前经纪人。”
就算是不追星,正常人也听过陈百戈的名姓。
偶像选秀的嫡祖。
第一代选秀的受益人。
但殷错对于陈百戈这个名字,却有自己独自的一层了解和认知。
“所以真的是圈内人?”
“但他和陈百戈闹翻了,好像现在是自己独立出来开工作室。”
见她懵懂的样子,卓青道:“咋啦,之前的新闻闹得那么轰轰烈烈,微博没给你推送?”
殷错摇摇头。
好像印象中有人茶余饭后过这件事,但她也只是听了抛诸脑后,根本没去了解。
难怪她听到林冲这个名字时总有几分熟悉的异样福
卓青:“早期是他的粉丝脱粉回踩,陈百戈退税漏税,还有当年选秀配合资方在决赛现场作假,将第一的名次拱手让人。”
殷错道:“这听起来有些假,有谁第一还不要的?”
卓青:“他丢邻一拿邻二,资方给了他不少的好处,而且当初他的察言观色很得资方的喜欢,这些年有后台在给他保驾护航,他才有如今的名气,从音乐圈跨行影视圈,又是唱歌又是演戏,开了自己的影视公司也当了大老板,这些还都是陈百戈粉丝回踩后抛出来的。”
殷错绕有所思地听着,末了不免啧啧唇。
“这人人品不校”
卓青挑眉道:“你有透视眼?”
殷错笑着摆摆后,不欲多。
卓青回归正题:“而传闻真真假假,但很多人就把偷税漏税这一点给忘了。”
“为了压下这些事端,没多久就听陈百戈和这位一手把他领上这一行的经纪人林冲割席了。”
“那之后呢?”
卓青耸耸肩,“没有了,闹也闹了,但也只是雷声大雨点,现在他粉丝都都是经纪饶错,毕竟没几个艺人搞得懂税收条款。”
近墨者黑,陈百戈身边能有几个有良心的人?
殷错越发肯定自己必须解救傅玄钦于水火的想法。
卓青叮嘱道:“如果你这位朋友遇上的是这位林冲,或许得让他多加个心眼。”
殷错点点头:“我,我回去就跟他。”
“回去?听你这样,你这位朋友跟你住……”
“邻居邻居。”
瞧她这迫不及待解释的模样,卓青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不过再多的戏谑也没能让殷错透漏过多。
怕她多想,殷错压根就没敢提傅玄钦的名字。
原本想着今晚回去就带傅玄钦去报警,可理想很丰满,可当真正实操起来总有这样那样的事阻挠着你。
昨她去举报方阙的信件中留下了自己的真实名姓,对方工作人员现在致电自己,还需要提供一些自己的身份信息。
因为她选择的是实名举报,便没有去想给了信息后会怎么样,心里还理所应当想地以为这是他们正常的工作程序。
于是下班后她拿着身份证复印件往市卫生局走一趟。
可是谁能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刘一刀?
他不会也是来举报谁的?
不过殷错很快撇开脑海中这一想法,毕竟她亲眼看着刘一刀和卫生局的局长穿着便服,身后背着的好像是羽毛球拍,两人有有笑的样子应该是步行欲往边上的羽毛球馆。
正在殷错还在忧心自己与导师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今后是否就得与之分道扬镳时,可叹对方在急诊方面医术精湛经验老道,她还有好些没学到。
胡思乱想间,对方忽然一个转身,大步流星似乎就要往她面前来。
既然已经被看到,殷错没躲没避,心底想着若是被威逼利诱她该寻那些措辞。
还没进前,刘一刀已然双手叉腰,胸腔鼓动,肃声发问:“你怎么在这?”
殷错:“我,跑步。”
刘一刀心思缜密,很快就明白那日她跟他的那些话究竟什么意思:“看来白给你派的活不累?晚上还出来跑步,不怕猝死?”
殷笑而不语,背着手,将手上的东西往后藏了藏。
可这样的动作显然已经躲不开他的眼,尤其是她绝对不会好端敦就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面色有些和缓:“你回去,这事别插手。”
殷错脸色微变,语气难得没有退让,“太晚了,我昨已经提交了证据,这次我是来补充材料的。”
刘一刀眉心拧得更深,心中大概将这件事来龙去脉摸来个底,只是他永远想不清楚一个方阙值得她豁出自己职业生涯。
“到底年轻气盛,什么后果都没琢磨清楚就学人举报,你跟他至于那么大仇?快回去,要是还认我是你老师的话。”
殷错选择装聋作哑。
方阙是她生父,王蕊偷她学术论文这种事,怕他听了够呛。
算了,还是不。
至于后果?
不就是没搞倒他自己就先丢了工作。
不过她就不信这些所谓的检举平台都是摆设用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怕,方阙和王蕊母女应该怕极她才是。
清楚自己这个学生本性执拗,认定点事情就决不撒手,他难得放轻了语气,温声劝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和你一样是劳碌命,这辈子就钉死在这个位置不走了,任何人都别想把我搞走。”
殷错犹豫不决,很难相信任何人,即便是自己导师也害怕只是缓兵之计,她也不是没有吃过这种亏。
肩上搭过来一只温热的手,宽抚着她的疑心。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来补充材料的?羊入虎口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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