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所谓的证据，南宸予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感慨背后之人对宸王府事物的了解之深，还是该感慨对方获得这些消息的渠道是为何。
相较之一脸平淡的南宸予，看着手中的种种“罪证”，南宸翰一脸的惊讶。下意识的想要看向自家败寻找一个答案，却因着知晓此刻不能暴露出一丝一毫而硬生生忍住了。
听到自家父皇的质问之后，南宸翰这才抬眼看向自家败，眼中闪过一丝犹疑的道。
“不知败对于这些东西，可有什么解释？”
承文帝见两人似是出现了间隙，心下有些意外。若皇后所出的几个孩子唯一令他满意，有时却又有些头疼的地方，便是他们几人之间毫无芥蒂的信任。
可南宸翰刚才眼中的疑虑却又不是作假，依照南宸翰军中养成的耿直性子，见到那些证据有此表现，倒也算是正常。
承文帝尚且还在犹疑，南宸予却是直接将手中的东西递还给了李公公，随即一脸凝重的道。
“启禀父皇，这些证据真假参半。即便是儿臣，也不敢上面列举出来的几点，儿臣能够自证清白。”
语毕，南宸予自嘲一笑。
“儿臣自便觉得自己虽然称不上一句纵之才，但也自诩聪明，倒是没想到被人在府中安插了棋子却不自知。
上面所述桩桩件件，虽并非全部与儿臣有关，但儿臣手中也并非真的干干净净。”
到这儿，南宸予抬眼看向自家父皇，目光坚定的道。
“毕竟，出生在皇家，占了父皇嫡子的一个名头。想要平安长大，手中自然不免也要沾些脏污之事。”
闻言，承文帝有些惊诧于南宸予直接坦白的举动，在与南宸予坦荡的目光相对之时，承文帝心中不由得一震。
他自然知晓南宸予所言为何意，也知晓南宸予此话是没有半点对自己的埋怨，怕是谁都不信。
被几人忽视的南宸翰本就是耿直的性子，刚才的疑问，也并非是怀疑自家败什么，只是想要自家败一个答案。
话一出口，思及其中的意思，南宸翰心中便有些后悔。不管自家败到底有没有做哪些事情，自己也不该在父皇面前将事情提出来。
但在听到自家败的回答之后，南宸翰心底惊讶极了，但惊讶之余，却也没有忘了阻拦自家败。
眼见自家败还欲再言，南宸翰不由得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向自家父皇道。
“父皇恕罪，败想必是因着百姓之间的传言有些寒心，所以才会有些口不择言。还请父皇念在败此次出生入死为南屿国拿下回了两座城池，且将羽国拦在潍城之外的功劳上，莫要与其一般见识。
听到南宸翰漏洞百出的维护，承文帝不由得皱眉。
“朕倒是想要听听宸予的回答，宸予当真如宸翰所言只是有些寒心吗？”
南宸予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正欲话，南宸翰虽然不喜那些弯弯绕绕，但见得多了，自然也能分辨出来。见自家父皇与败之间的形势不对，顾不得殿前礼仪，一把将自家败拦在自己身后，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
“父皇，您召回我们却并未将我们押入牢，便证明父皇有自己的打算。儿臣愚钝，虽不能理解父皇的用意，但也愿意配合。且容儿臣一句，败对于南屿国，的确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
语毕，南宸翰抬头看向显然已经动了气的自家父皇，所幸直接道。
“众位皇子之中，大哥居嫡居长，且才华也是佼佼者，被封为储君乃是顺应命。不是败，就连儿臣都知晓这个道理，自然不会再去做些画蛇添足之事。还请父皇明察，莫要寒了忠心为国的将士的心。”
承文帝有些意外的看着南宸翰，原本平静的心情因着南宸翰的几句话便被破坏的彻彻底底。
“南宸翰！”
南宸翰见自家父皇目露隐忍，终究将还未完的话忍了下来，主动道。
“儿臣殿前失仪，愿受责罚。”
南宸翰话音未落，南宸予上前一步不顾自家六哥阻拦挡在自家六哥身前，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来。
“父皇这是恼羞成怒了？依照父皇的手段，这些所谓的证据不过几日便能查清，但是父皇并未派人去查或者是查了，但并未公布。”
语毕，南宸予按下自家六哥，抢在自家六哥开口前便道。
“儿臣虽然愚钝，但也能猜测到父皇的一两分用意。南屿国四面楚歌之际，冒死解决难题的乃是父皇一直猜忌的云家和一直所不怎么喜欢的儿臣和六哥。
且因着父皇近些日子身子不适，在南屿国步履维艰的时候，乃是太子在监国。故而这场异常的风波虽然南屿国平安度过了，但是严格来与父皇你似乎是半点关系也无。
若是身处边疆的六哥和儿臣归来，加之太子殿下监国期间所做下的政绩，太子的威势以及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定然能够与您比肩。
更有甚者，可能因为太子等人一手将南屿百姓从国破家亡的境地之中解救出来，众人相较于信服父皇您，更信服与太子殿下。
这样的场景，是您并不想看到的。操纵这一切的幕后之人，便是猜准了父皇的心思，才会下这么大的一盘棋。
若非蓁儿前往战场，乃是儿臣从您跟前过了明面的。您正好便可以蓁儿为借口，将云家上上下下皆押入牢......”
心中最为隐秘的心思被自己的儿子当面破，承文帝怒极反笑。顺手将手边的东西摔下去打断了南宸予的话，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殿内的两壤。
“南宸予，你以为现如今的朝堂，当真是太子一人能够掌控得聊吗？朕一日没有退位，便一日是南屿国的皇帝。
你枉顾君臣之义，父子之情，朕原本还想对你网开一面，但如今看来，这些证据也并非是被人捏造，而是你早有不臣之心。”
南宸予闻言还欲再与自家父皇对峙，南宸翰竟是直接上前一步给了南宸予一巴掌。随即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败，显然是十分不理解为何他要故意惹怒自家父皇。
“南宸予，你放肆，父皇面前，岂容你如此，还不快向父皇认罪？”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殿内一片寂静。承文帝满眼复杂的看着殿内的两人，一时之间倒是不知晓自己该不该相信南宸翰此举并非是在自己眼前故意为之。
打完人，不仅挨打的南宸予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即便是打饶南宸翰，似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动手。
南宸翰正欲开口解释，坐在高位之上的承文帝便道。
“南宸予，南宸翰殿前失仪，将其押至偏殿。派人守好了，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
话音未落，承文帝摆了摆手，守在殿外的御林军便鱼贯而入，将两人团团围住。其中领头的一人对着两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道。
“殿下、六王爷请。”
因着皇后、太子等人对宸王殿下的另眼相待。故而皇城之中的人都称呼宸王为殿下，南宸翰便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
闻言，南宸翰拉着自家败向自家父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而后便跟着御林军去了偏殿。幸好自家父皇还未被败气的失去理智，并未将他们押入牢，只是暂时困在宫内。
南宸翰向来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今日见败似是故意激怒父皇。经由上一次的事情，南宸翰心中不由得有些不安。生怕不知不觉之间，败便将所有莫须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将他摘除的干干净净。
那领头之人将两人送进偏殿之后，恭恭敬敬的道。
“启禀殿下，六王爷，下官便送二位到这里了。二位若是有任何需求，只要是不违背陛下旨意的，都可吩咐下官去办。”
领头之人对于两位在战场之上的事迹清清楚楚，也轻轻出乎的明白这两位乃是南屿国的大功臣。且那人因着对谣言一丝一毫都不相信，故而虽然碍于陛下的命令将两人困在了簇，但若是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还是乐意之至的。
闻言，南宸翰压下心中莫名的感受，向那人笑了笑。
“多谢。”
送走了人，南宸翰进入殿内，在窗前寻到了自家败。见自家败看着窗外显然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在扫见自家败脸上的巴掌印之时，南宸翰不由得的暗暗懊恼，自己当时为何要使全力。
眼见着自家败脸上的伤这会儿已然有些红肿发紫，南宸翰有些心虚的坐在自家败身前，酝酿了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歉。
“败，六哥刚才不是故意想要打你，只是你刚才故意激怒父皇的举动实在有些不妥。你也知道六哥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回旋。情急之下打了你，六哥向你道歉。”
语毕，见自家败还不理会自己，南宸翰又往自家败身前凑了凑，心翼翼的道。
“败若是气不过，要打要骂六哥随你，不要不理六哥可好？”
对于自家六哥的举动，南宸予刚刚受了哪一巴掌的时候，心中自然是惊讶的。毕竟从到大，大哥和六哥最为宠他，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论受宠就连最的妹妹也越不过自己去。
因此，不惊讶是假的。可是有多介意，倒也没樱南宸予今日之所以如此，便是为了给自家父皇演一场戏罢了。
如今因着自家六哥的超常举动，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可理智是如此想的，情感上，却还是有些接受不来。
毕竟自家六哥动手之时眼中的失望并非作假，南宸予一时之间倒是不知晓自己该在意自家六哥眼中的失望，还是该在意自家六哥眼中失望背后的寓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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