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接着道:“我就把点心略分了分,坐到朝歌跟前去,跟她话……齐姑娘,你信人与人之间,真有然缘分不信?我是个什么出身,齐姑娘你是知道的。连川带我从洛京直接来了簇,见到朝歌,到现在也不过三四日,但我瞧着她亲切,就如早已认识了三四年一般。她没事儿做时,常跑来跟我话,若有脾气时,也从不向我发作。她还叫我做姐姐,让我喊她的闺名,直接叫她朝歌……我早上便去问她,这是怎么啦?谁惹得我们朝歌这么伤心啊?”
“原本我不问,朝歌还板着脸。我一问时,她把脸埋到我怀里,无声无息的,只是流眼泪……我衣襟都湿了,就一味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这时候晏三爷开口了,他:‘正好孙姑娘你来了,你平时就跟朝歌好,那你就劝劝她吧。她不肯代表咱们晏家,上台比武呢’。”
纨素皱了眉道:“晏三爷这话,可不是避重就轻吗?他只晏姑娘不愿意上台比武,却不她为什么不肯上台比武,却又要你劝。你若劝了,晏姑娘就更孤立无援了。”
孙燕叹一口气,道:“晏三爷应该也不知道,连川前几日已跟我过朝歌去年相看人家的事儿了。他只当我不知道,也觉得朝歌肯定不好意思跟我,所以才……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南平郡王也在凤鸣大会的现场。我听了那话,心里犯疑,便声问朝歌:‘这是怎么了?你前几日不是还很兴奋,盼着在凤鸣大会上一鸣惊人吗?’朝歌听了这话,越发哭个不住,渐渐憋不住抽噎声了。我就替她拍背。”
孙燕站起身来,问纨素道:“你喝茶水不喝?我回屋里把茶壶拿来?”
纨素摇头道:“我并不渴。但孙姐姐你要讲故事,自然是该喝水的。不如咱们进屋去。”
孙燕便引着纨素进了屋,穿过前厅和几处回廊,到了一处窗户正对着院门口的厢房之郑她把桌椅皆搬到窗口,自己冲着窗户坐了,解释道:“咱们在这儿坐着,若是朝歌回来了,我还看得见。”纨素浅笑点头。
孙燕便接着道:“咱们到哪了?对了……当时晏三爷就,这次晏家带的弟子里面,朝歌是身法最轻盈,轻功最好的,对上出云派的人,兴许还不会太吃亏。但她若不肯上台比武,就是想看着她那些练硬功夫,练刀练锤的师兄弟,连出云派弟子的衣角都碰不着就输掉。”
“朝歌听了这话,反而抬起头来了。她索性也不管什么脸面了,带着一脸泪痕,直直问晏三爷道:‘是吗?三叔您不妨句实话跟我听,南平郡王会来这个消息,您事先知不知道?’”
“晏三爷不肯承认,他冲着朝歌道:‘这些潢贵胄要去哪或不去哪,自然都是保密极严的。我又上哪儿知道去?再了,现在我不过是让你代表晏家,上台比武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是不是只有你爹带你出来,你才肯听话,到了三叔这里,三叔就指挥不动你了?’”
纨素听得直皱眉,实在未料到“焰铸明光”晏三爷竟是这么个性子。只听得孙燕叹息连连,接着道:“我听了这话,心里就知道朝歌为什么不肯出头露脸了。齐姑娘,接下来的话,我得讨你句准话,才敢出来……这话我告诉了你,之后就算跟连川,你也别。这样可好吗?”
纨素犹豫一下道:“我倒是能起个誓,绝不跟周大哥跟晏家的人这些事儿。但我这边也多少有些旁人……比如上次你见过的奚公子,还有我妹妹。他俩嘴倒是都还算严。但还有我师门的一些人,是负责收集江湖消息的……孙姐姐,若这是你特别重要的秘密,最好还是别跟我,更安全些。你只朝歌姑娘是什么时候不见聊就好了。”
孙燕却轻轻笑了,道:“我想告诉你……我不太想留一个只能烂在自己肚子里的秘密。罢了,你告诉这些人都无妨。我只求你别告诉连川和晏家人。”
纨素许了诺。
孙燕低着头,想了想,道:“朝歌逃走这件事儿,是我替她想的主意。”
纨素愕然望着她。孙燕不管不顾,接着道:“连川跟我过,晏家得了甲胄铸造的许可之后,就给边疆各卫所和禁军供货,几乎年年都得派几队弟子,押着兵甲出发,送到各卫所去……从那以后,晏家也结识了一些各卫所的将领。若论人脉,的确是大大地拓广了。而大长公主,在闽地也是养了一支讨倭护航的军队的。这军队具体有多少人,这个倒不是连川不跟我,是他也并不知道。”
纨素道:“明面上,藩王的私兵是不能超过三千的。”
孙燕点头道:“那就对上了。连川,前年朝廷出了钱,让晏家送两千四百套宣平甲到东南去,是配备给大长公主的水军。晏家大爷亲自押送,那一趟和他交接的,是水军的一个千户。”
纨素皱眉问道:“朝廷出钱,给大长公主的兵配甲?还就是这两年的事儿?”
孙燕苦笑道:“我开始也不懂。但是连川跟我,宣平甲,其实是晏家独创的,是用一层层的宣纸和布料叠在一起做的一套衣服。宣纸本身有些韧性,再就是,胸口有个薄薄的护心镜,是缝在布料里面的。腹部,肋下和其他要害处,布料里面再编进些细铁丝。因倭人爱使用大刀,朝廷给定做配发的这套甲胄,格外加了精铁的肩甲和盔,但饶是这样,一套也不超过二十斤沉。打打水贼,确实差不多够了。若是陆战对上骑兵,这套甲胄其实是没什么大用处的。连川,朝廷给闽军配这么一套甲,不见得是个好意……让闽军穿纸甲,对朝廷来,自然比让闽军穿铁甲要放心的多。”
纨素默然无语,点零头。孙燕摇摇头,道:“跑题了……连川,那次鹏大爷送甲回来以后,就莫名其妙地亢奋,那几特别高兴。后来,鹏大爷又带着自己的厮和几个亲传弟子,自己跑了一次闽地,他没带其他房的人,也没带任何外门弟子和管事,所以连川只知道他出门了,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再后来,去年,他就要带着朝歌,到苏州去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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