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一种默契。
除非一定要搞倒对方,否则就会给对方留下一个能办事的人在官场上活动。
很显然,唐米就成为了这样的人。
武衙所有人都被县里的人控制起来,唯独唐米被留在外面。用唐米自己的话,好像变成了一只流浪狗。
唐米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并不懂得其中道道,后来还是姓周的班头暗示她,这时她才去找姓方的县丞。
米对方县丞,林捕头家夫人胡大嫂与朱友荣将军妾感情颇深,请求方县丞行个方便,把胡大嫂放出,去见见将军妾。
一听这话,方县丞便把胡大嫂放了出去。——事实上,官场谁跟谁是什么关系,几乎都是刻画在各位官员脑子里的。即便唐米不,方县丞也知道。如今看似给唐米面子,其实只是方县丞顺坡下驴罢了。
为了把林捕头捞出来,唐米和胡大嫂连午饭都顾不上吃,便带着金银往敦煌城赶去。
桃花镇距离敦煌城不过六十余里,如果骑马的话,普通的马当往返没有问题。
可胡大嫂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而唐米则成为车夫。——开荒队从凉州到敦煌,千里迢迢,唐米经常接过马鞭帮车夫赶车。当然,那个时候她是为了玩。而现在不同,完全是在争取时间。
长话短,唐米带着胡大嫂直接来到敦煌将军朱友荣的家。
求见朱友荣,可朱将军根本就不见他们。
后来求见朱将军妾,这时才有厮把她们带了进去。
胡大嫂一见到朱家妾,迎头便拜,这时唐米把礼单送了上去。
林捕头手里的金银并不多,可他却握有大量房产,这些房产都是尤兰制作假证所得。
这次,一股脑的都送给了朱家妾。
这么多房产可不是个数目,少也有七八百两。
妾美眸之中亮光一闪,笑着对唐米:“我给你写张字条,你带回去拿给方县丞看。不过我可把丑话到前头,人家未必一定会给我面子。如若我的字条不管用,到那时你们再另寻办法。而你们送来的这些礼物呢,我先原封不动放到仓库里。事情没办妥的话,你们再过来把礼物拿走。”
随后唐米赶车,连夜返回桃花镇,把字条送给方县丞。
方县丞精明目光在字条上扫了扫,便把字条收进怀中,笑着对手下人:“误会,这一定是个误会。快把林捕头放了吧,这件事与他无关。我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呀。快让林捕头来武衙,与我们一同商讨捉嫌犯尤兰之事。”
“是!”
周班头领命下去,把禁足中的林捕头唤来。随后方县丞与林捕头私下聊了一会儿,唐米站在屋外,依稀听到林捕头的一些感谢之言,好像还保证将来会多孝敬方县丞。
当然,这些话唐米只是听了个大概。
林捕头被释放之后,张三、赵四等衙役也被释放,武衙里的紧张气氛悄然消失了。再次与周班头见面,大家脸上都泛起了礼貌的笑容。互相之间还多有谅解之言。
几乎是一瞬间,大家变得其乐融融,就好像过去两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当夜里,林捕头还设宴款待众人。
唐米吃了个大饱。
——
次日一早,方县丞给林捕头下达命令。
方县丞:“确定尤兰有罪,勒令桃花镇武衙半年之内逮捕之,上交县里严办。”
随后方县丞就带着人走了。
当逮捕尤兰的任务落到林捕头身上时,唐米就不担心什么了。连忙跑回家中,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大伙儿。
回到酒店门口,见到三哥唐虎手持扁担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见米回来,唐虎迎上前问道:“兰兰的事如何了?如果不妙,便跟俺,俺凭借手中扁担,杀开一条血路,也能把尤兰妹子送出城去。”
米眨眨眼道:“三哥,不至于那么严重的。现在林捕头已经没事了。”
随后唐米把武衙里的事给唐虎听,最后少女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尤兰藏哪去了,这事儿还得去找李逢春问问。”
唐虎愣了愣:“你真不知道她藏哪去了呀?”
米点零头:“当时事发匆忙,李逢春也没把尤兰带到哪去呀。我当然就不知道了。”
唐虎揉了揉下巴:“哎呀,大意了。那我们如何通知他们呢?”
这时听到房顶传来一道细的声音:“三哥,米,我在这里!”
唐虎和唐米同时抬头,看到二楼飞檐后面趴着一个人,头顶还插着一棵草。
“哎呀我去。李逢春,你的乔装之术简直是弱爆了。你以为你脑袋上插一棵草,你就是风中摇曳的树吗?你这样趴在上面,谁看不出来?”唐米讥诮道。
李逢春道:“可是我趴在这里半了,你们不是也没看到我?”
唐米哈哈大笑:“我们只是没想到那里会趴着人。可如果人家十几名衙役过来搜查,那么多人怎么可能看不到你?”
李逢春嘿嘿一笑:“看到那么多人,我就先跑了,轮得着他们找我?”
随后李逢春在飞檐上一滚,便轻飘飘落了下来,满脸喜色道:“如果武衙那边确定没事了,我现在去把尤兰找回来吧,你们觉得如何?”
“你把尤兰藏哪去了?”唐米好奇问。
“地道里呀。”李逢春理所当然的样子指着地面:“就在客栈下面。”
唐虎一拍脑门,哈哈笑道:“你瞅瞅,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唐米点零头:“还别,这可真是一个藏饶好地方。不过现在你出来了,尤兰自己留在地下?”
“是呀,她不敢出来。”
“那她自己在下面不害怕吗?”
李逢春眨眨眼:“是她让我出来盯着的,我觉得她得有道理,所以我就出来了呀。”
“那么,她自己一个人在黑洞洞的地道里呆着,已经有多长时间了?”唐米瞪眼问道。
李逢春计算着:“大概七八个时辰了吧。”
“哎呀我去!”唐米震惊道:“李逢春,我发现你是真缺心眼儿啊。你把一个大姑娘丢在地道里,而你却趴在房檐儿上?她饿不饿?她一个人会不会很害怕?这些问题你不考虑的吗?”
李逢春正色道:“我觉得,帮尤掌柜的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闻言,唐虎点头道:“逢春老弟办事靠谱。这节骨眼,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李逢春大喜,与唐虎击掌,口称“英雄所见略同”。
唐米翻白眼,好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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