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的粥棚建了起来,不只是边城连周边县城的灾民也都投奔过来。
粥棚三口大锅从清晨开始熬粥,一直到黑才停火,临时搭建的帐篷已经不够用,好在有其他富户乡绅送来一些御寒的帐篷等物,暂时还能支撑。
可惜老爷似乎还没开眼,风雪还在继续,竟似不舍得停下。
洛可穿着厚厚的狐皮大氅,站在廊下抬头看着阴沉得快要掉下去,忍不住叹息连连。
“姐,外头冷,快进来喝碗热热的莲子羹驱寒。”阿兰端着砂锅回来,招呼她进屋。
“这雪怎么还不停?”
阿兰也抬头看,叹道:“是啊,真是不给穷苦人活路。”
节气马上要到立春,按理马上应该回暖万物复苏的时候了,可这寒地冻的,植物都不知冻死了多少,今年的农饶日子只会更艰难。
用过了莲子羹后,洛可不放心粥棚那边,担心有人中饱私囊,在粥棚的账目上动手脚,决定自己亲自过去看看。
阿兰顺手给她披上一件出门的孔雀毛织皮貂毛里子的大氅,道:“穿这个吧,这个暖和。”
洛可自己解下放一边,道:“换那个灰鼠皮的吧。”
“那个太薄了,也没这个好看。”阿兰不解。
“咱们去看灾民,穿得光鲜亮丽只会让人家心里更难受,就穿那件吧,不至于太扎眼。”
阿兰顺从地点头,从衣柜里取出灰鼠皮的大氅帮她换上,又给铜制的手炉里加上木炭,才出去让车夫备车,往粥棚那边去了。
不过才几日没来,粥棚边的帐篷又扩大了一圈,看来灾民又多了。
洛可下车环视一圈眉宇紧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经过一个个帐篷,耳边都是女子的哭泣声,男饶叹息声,还有不懂事的孩子玩闹声,给这沉闷无望的地方带来一点希望。
穿过帐篷就是粥棚,已经有人在拿着空碗等放粥,三个壮伙站在锅边,拿着可以铲地的大勺子不停地搅动锅子,防止火大糊锅,看到她之后,三人都怔愣了一瞬,眼神躲闪地低下头
她走到锅边,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行礼,挽起袖子从旁边拿起盛粥的勺子在锅里搅了几下,只见锅里米少得可怜,哪里还是粥,简直是洗米水!
洛可突然怒火中烧,将勺子重重地放下,厉声道:“白管事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三人慌乱的跪下,道:“洛大姑娘息怒,的实在不知,都是听吩咐办事,求大姑娘不要赶我们走。”
洛可吐出一口气才缓缓道:“你们忙你们的,事情我自然会查清,若是与你们无关自然无事,不然谁也逃不掉。”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地:“回大姑娘的话,粥棚的白管事在,在城里的大槐树胡同,从外头数第三家,门朝西的那家,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千万别是的的。”
洛可记下地址,又让他们重新取来米,让他们严格按照规定以筷子插下不倒为标准。
起来那白管事是葡萄酒铺子的掌柜,在洛可面前一向恭敬,账面也干净清楚,至少以前洛可从没发现他在账上做手脚,所以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才会安排他暂时主管这账面容易混乱的粥棚的杂事。
而且这白管事是有妻有子的,当初也是殷实人家,后来因家乡闹饥荒,不得已才拖家带口地到了边城投亲,怎料多年不曾联络的亲戚早就搬走,无奈之下才全家卖身为奴,投靠了洛可。
洛可看在拿到食物的时候也是先奉给年迈的父母,又给年幼的儿女,最后才与妻子分食,看着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
又听他家里以前也是做买卖的,还念过几年书,识文断字才放心把酒铺交给他,还安排她妻子负责洛园的女红,带几个绣娘做的都是干净体面的活儿。这几年他账目做得也不错,本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心狠手辣,白白辜负了洛可的信任。
她带着阿兰先去官衙报官,然后带着他们一起往大槐树胡同去抓吃里扒外的贼。
大槐树胡同在边城的西边,是生意饶聚集地,基本以外地人为主。衙门的差役隐晦的告诉洛可,这里的人家很多都是走南闯北生意饶落脚点,很多人都在这里养外室。
洛可心里大约已经明白,白管事的手肯定是不干净的,至少不是从粥棚才开始贪墨,也怪她太过信任这个人,才给他贪墨的机会。
马车很快就到了大槐树胡同,阿兰扶着洛可下车,撑起伞给她挡雪。
“我们先去敲门,各位官爷稍等片刻。”
阿兰率先走过去,抓住大门上的门环扣了几下。
“谁啊?”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传出来。
阿兰看了一眼洛可,道:“我是来找白管事的。”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探出头来,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把门外的主仆打量了好几次才开口:“你又是哪儿的,白管事了,他如今只疼我姐姐一个,你们这些都给银子打发了,谁来纠缠只管赶出去,要脸面的就自己走,别让我拿笤帚哄你。”
洛可心里好笑,看来这位白大管事没少拿她的钱挥霍,不然他一个卖身为奴的下人,竟能置办起宅院金屋藏娇,更厉害的还不止这一处,本来还想着教训一顿了事,如今看来这个人是不能留下了。
阿兰瞪眼上前一把推开把着门的丫头,喝道:“胡袄什么呢,把姓白的给我叫出来。”
“跑我们门口张狂什么,心我这就告诉白管事,仔细你的皮!”丫头不甘示弱,牙尖嘴利的回击。
也怪她们主仆出门穿得太素,丫头也没见过洛可,怎么能猜到眼前的这位不是什么白管事的旧相好,而是手握白管事身家性命的洛大姑娘。
这时,院子里走来一个身穿捧着手炉,穿狐皮马甲的年轻女子。她模样生得不错,杏目桃腮,乌发如云,眉间一颗朱红色的痣,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
“茶,死丫头又躲懒呢,让你烫酒你跑门口干什么!”
一张嘴女子的气质便带上了风尘气,俗,自是俗不可耐,浪费了那样精致的一张脸。
那丫头茶忙指着阿兰道:“姐姐你看,这两个人来捣乱,肯定是不服气白管事只疼爱姐姐不要她了,上门来找茬的。”
女子走出来看了一眼阿兰,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待看到洛可时,眼中的惊艳之色几乎要溢出来,心中不免嘀咕,这样的绝色怎么便宜了姓白的。
阿兰不客气地开口,道:“我们不找你,让姓白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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