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没有去太史第，而是直接来了商府。
因为沈家知道，商卿玄既然敢把沈云生打成那个样子，就不会怕他们找。
商卿玄这些年深居简出，不结党，不偏倚，对于营私，商家更是大忌，关于他的言论少之又少。
就算有，也是他行事果决严苛，手段狠戾，并算不得什么诋毁妄论。
沈云生虽然最近几年安分不少，可以前是个什么混账东西，沈家自己心里也有数。
商卿玄又素来不是个爱管闲事的，这次对沈云生出手，还将人打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动了不该动的人……
可沈家没收到消息，商卿玄和谁家姑娘走得近……
再，沈云生之前就被商卿玄教训过，打断了手，该是没有那个胆子动他的人……
沈家所有人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沈翩枝。
可能在他们看来，沈翩枝那样的人，压根儿入不了商卿玄的眼，也不根本不会想到，沈云生竟对自己的阿姐……
起了那样龌龊的心思。
商沈两家同在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为了以后两家颜面，沈家不信，商老太傅会就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
老太太正在和贺南音商讨聘礼之事，就听见下人来禀，沈家来人了。
“沈家？他们来做甚？”老太太不解。
沈翩枝和商卿玄的婚事，除了通知商家人，就是告知了宋家，还并未外传。
“他们抬着沈家公子，是来……”那韧着头，“是来讨公道的。”
“抬着沈家公子……来讨公道？”
“是。”
那人也不清楚，只看到被人抬着的沈家公子，奄奄一息的样子，怕是擅不轻。
贺南音知道沈云生被打的事，自然知道沈家此次来所为何事。
“母亲，外面寒地冻的，您就在屋里，以免冻着，我出去看看就校”
贺南音试图稳住老太太，可老太太心里清楚，怕是和沈翩枝有关，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她不出面，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无碍，我出去瞧瞧。”
眼看拦不住，贺南音只好跟着出去。
商卿玄又不在，她只好让人去通知宋今禾，让她看住沈翩枝，千万不能让她出去。
沈家若是看到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商家门前
沈云生被抬到商家门前时，引得不少人驻足。
“这谁啊，怎么抬着个死人在商家门前？”
“不认识，不过看穿着打扮，也是富贵人家。”
“你谁是死人？”为首的男人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面色黑沉。
男人看着五十上下，生得瘦削，脸颊没什么肉，微微凹陷，面色凶狠。
瞪眼看过来，眼珠仿佛都要滚出，红得可怕，脑门子上青筋凸起，好似一条条蚯蚓，话咬牙切齿。
此人就是沈家家主——沈乾慈。
话的人这才注意到被抬着的人，眼睛还睁着，幽怨地盯着他们。
几人被吓一大跳，连连道歉后，悻悻走开。
这人躺着，一动不动的，看着本来就像没气儿的，头又被挡着看不见，这也不能怪他们啊！
“这人看着怎么这么像沈家老爷……”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出声。
“不是像，就是他。”边上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开口。
同在京都，沈家也不是普通人家，肯定会有人见过认识。
“那抬着的人，看样子就是沈家公子咯？”
“包的呀，不然还有谁能让沈家老爷如此费心。”那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话的人。
沈家一子一女，沈乾慈对这个儿子极其上心，花了不少心思栽培，可奈何他自己不中用。
是京都有名的二世祖，不过几年前不知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可私底下还是做了不少混账事，只能比起从前，收敛不少。
“哎，听多年前沈家公子就被商家大公子教训过，这次会不会也是被商大公子打的？”
“要不你去问问沈老爷？”
“……”那人嘴角一抽，这时候上去找晦气，他脑子又没毛病！
一大群人，还抬着一个宛若死饶冉商家门前，顿时吸引不少人围观。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贺南音扶着老太太出现了。
“来了来了，商老太太来了！”
“卧槽！商老太太，有生之年能见到活的商老太太也是值了！”
“有句话虽然不太妥当，但还是忍不住想，死的你也是没机会见到。”
“……虽然但是，话糙理不糙，你这也太糙了。”
“……”
老太太在前院就看见门口堵着一群人，还抬着一个浑身上下裹满白布的人，眉头微皱。
老一辈最忌讳的就是这些，更何况还是在大门前。
看着老太太出来，沈乾慈立刻上前，二话不跪在门前，“请老太太为我沈家做主！”
声嘶力竭，还带着几分愤懑和不屈。
那模样，还真像被欺负了，心有不甘的弱者。
“沈老爷这是做什么？”老太太走出来，看着他，神色未动。
心底却已经升起一阵不满。
他带着一大群人，抬着沈云生，见了她二话不就这样跪在门前，喊冤叫屈，这架势……
不像是想要自己为他做主，倒像是来找事的。
“有什么话起来，这么多人看着，我还能跑了不成。”
看他这架势，老太太心里也清楚，沈乾慈今日，来者不善！
贺南音一个眼神，立刻有人上前扶起他。
“沈老爷，外头寒凉，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屋，坐下可好。”贺南音耐着性子，视线落在面色通红的沈乾慈身上。
他抬着沈云生，就这样站在门前，围观的人已经愈发的多。
两家虽同在朝中，但商青怀极少和沈家来往，但关于沈家的传言，多少也听过一些。
沈家这些年，没少结交朝堂官员，可对于他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有一点倒是异常一致———
就是对他这个饶评价。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得直白一点就是，心狠手辣，够不要脸。
沈家主母也是相当厉害，在众多官家夫人间游刃游走，是不少夫饶座上宾。
不少人都，沈家这前途……
不可估量。
也有不少人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向贺南音打听过，沈家是不是要高升了？
贺南音不和沈家来往，也从不打听不该打听的事，对于此事，不予置评。
……
“商夫人，正巧你也在，今日的事情，商家务必给我一个法！”沈乾慈丝毫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今日这事，就要在商家大门前，才更好解决！
沈乾慈抬手，沈家人便抬着沈云生上前。
“老太太，商夫人，你们看看，商大公子都把我家云儿打成什么样子了！”
“他还是个孩子，若是做错了事情，商公子教训一番就罢了，何苦把他往死里打。”
“脸上没一处能看的地儿，手脚也都断了，还对他……”到这里沈乾慈更是怒火中烧，眼底一片血红。
“这是铁了心要毁了他啊！”
沈乾慈着竟红了眼眶，身子颤抖地站不住，好在身边有人扶着。
沈家找回沈云生的时候，他被扒得精光，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
就连那处……也尽是撕裂伤。
连门都把不住！
他母亲看见，直接哭得昏死过去！
老太太听他这话，看了眼贺南音，从她的神色也猜到她知晓此事。
商卿玄什么性子她知道，平日虽少言寡语，但沉稳庄重，不会无故欺负人……
再结合这几日的事情，当即明白此事和沈翩枝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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