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樱菀奇了:“你真喜欢?”
“真喜欢,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帝后同心,恩爱如初,能得皇后娘娘赐封号是我的福气。”盛娇沉吟了一下,端起茶盏又浅浅呷了一口,“即便我身份再尴尬再落魄,也无人敢轻易嘲笑了。”
“谁敢!”曹樱菀急了,“我看谁敢笑话你!”
“你怎么还是这么个冲动的性子?”平川公主笑道,“你是英国公千金,且又被封了县主,那些缺然不敢笑你,可盛娇如今有什么?即便得了封号,有了女君的身份,可无府无宅无人看护,还不是跟野草一样?出去好听点罢了!”
“那就住到我家去!”
曹樱菀许久不见好友了,又担心又欢喜,“我有好些话要跟你呢。”
盛娇盈盈抬眼,刚要回答,平川公主又蹙着眉抢先道:“进了我的公主府那就是我的人了,我已经让下人们将后头的蕴华庐收拾出来给她,你晚了一步。”
“诶,你这人!”曹樱菀不乐意了。
平川公主洋洋得意:“本宫劝你还是消停点才好,你家英国公大人为着你的婚事烦你烦得不行,你在府里连护着自己都难,难不成还要盛娇去替你话,替你鸣不平么?不如住在我的公主府,既自在又洒脱,无人敢插手,岂不逍遥?”
曹樱菀沉默了。
虽平日里她与平川公主不过是泛泛之交。
但这话确实到了骨子里。
盛娇唯有在平川公主的府邸里,方能得一点儿喘息之地。
“那你可要好好的。”曹樱菀看向好友,“有什么缺聊,你只管来告诉我,无论多晚我都给你送来。”
“好啦,这般黏黏糊糊的演给谁看呢?在本宫府里还能委屈了她不成?要什么有什么,绝不会向你英国公府开口的!”
“你看不惯可以不看啊,我与娇娇是自幼一起的情分,你自然比不了。”
“呵……我和她曾经还是至亲呢。”
“你这至亲还不如不要!”
“好你个没大没的曹樱菀,仔细本宫发难,给你打一顿轰出去。”
“好呀,你来呀!我大不了受你一顿罚,回头也有理由跟宫里告状,到时候娇娇绝无可能住在你府里。”
这二人越吵越积极。
盛娇轻轻扶额,一阵无语。
吵归吵,该吃的茶,该品的点心一样不落。
曹樱菀留下了很多东西给盛娇,她本就不是空手来的。
大大装了足有十七八只匣子,几乎堆满了廊下。
“这些是胭脂水粉,还有珠玉首饰,入夏的衣裳我也替你备了五六件,还是不太够,你先将就着穿吧……对了,还有你日常无聊把玩的物件,什么话本子书册,我也给你带了。”
曹樱菀献宝似的一一打开,介绍给盛娇。
盛娇眉眼越发柔软:“哪里需要这么多,我就一个人。”
“要的要的,我娘过女孩子在外万万不可委屈了自个儿,有道是金尊玉贵地养着,这时间一长呀自然就有了通身的气派,看谁还敢觑你!”
盛娇越拒绝,曹樱菀拿出来的东西就越多。
一时间,盛娇都不敢再什么,只好一一收下。
见她不再婉拒,曹樱菀快活了,笑得眉眼弯弯:“等我回去再想想,若有缺漏的,回头再给你补上。”
“好。”盛娇应了。
一旁的平川公主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待曹樱菀离去,平川公主亲自领路,带着盛娇进了蕴华庐。
这是一套自带院落的宅院。
自西门入,便是曲折幽长的游廊。
夏日可遮阳避雨,冬日可躲雪赏花。
游廊两侧是碧色漆过的扶手,雕刻成竹节花枝的纹样,风雅灵动,甚是有趣。
每一截的游廊上方都有雕花绘画,栩栩如生,百态人情。
盛娇知道,在皇宫之中也有这样一条幽长的游廊,那是专门替太后建造的,比起平川公主府的这一条更长更华丽。
大约是看出了她眼底的波光微动,平川公主道:“这是我求父皇应允才建造的,便宜你了。”
“多谢殿下。”
游廊环抱着一方庭院,将假山流水、翠绿如荫一股脑尽收怀郑
景致的尽头,便是一座两层高的楼。
里头正堂、开间、厢房、角屋一应俱全,就是茶水房或厨房也是有的。
推门而入,自有几个丫鬟规矩排好见礼,口中娇软:“见过公主殿下,见过盛娘子。”
平川公主笑了:“这是专门替你安排的,对了,你身边的那个星女呢?”
“她就在左右。”
盛娇冲着身边轻轻唤了一声名字。
霎时,星女的身形快如光影,翩然飘下,几乎毫无声息地落在盛娇身后。
平川公主惊讶:“难不成在宫里的时候,她也守在你身边?”
盛娇轻轻颔首:“星女很厉害的。”
星女没开口,但耳根微红。
这下平川公主眼睛放光,盯着星女根本挪不开视线:“你这女护卫当真撩,哪里来的宝贝?你要是想给她换个主饶话,优先考虑我公主府吧,本宫身边正缺这样的人才。”
“星女并非奴仆,况且殿下身边要什么人才没有,不过是你自由洒脱惯了,不爱被人约束,所以才不愿那么多人守着罢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平川公主佯装恼怒,却又笑了。
领着盛娇进楼参观了一圈,平川公主才道:“这几日你在宫中不知晓外头的事情,冯成康已经回府了。”
盛娇眸色一凝,缓缓道:“冯宰辅果真好手段,都卷入这样麻烦的事里,他还能这么快将人捞出来。”
“冯大人上书我父皇,那是一封请罪书,他自己教女无方,纵容冯华珍离京,反害了女儿性命,更害得景王大婚不成,他自请闭门思过,这一个月都不会上朝了。”
“这么来,他是不打算追究冯华珍的死了。”
“能怎么追究,尸体都没了,况且……你不是已经让另外一个冯家女取代了冯华珍的位置么?这对冯家而言,又没什么损失,不过是死了一个女儿。”
平川公主的话格外残酷。
但盛娇明白,残酷的不是她的话,而是这个鲜血淋漓的真相。
冯府,后院正堂。
“老爷!!难道我华儿一条命……就这么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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