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没了声音时，焕丫又踮起脚尖，从门缝里看了眼，确定徐兰香确实走了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要是人还不走，她可能真的会开门了。
“焕丫。”
焕丫正想着，身后就传来了宋成的声音。
她忙应了一声，“在！”
回过头，见宋成看着自己，脸色不冷淡，她有些奇怪，又以为他叫自己有事，便朝着他走了过去。
“成大哥，你叫我有事？”
“嗯。”
宋成将笔和纸挪到了一旁，以防自己不心碰到，这才抬眸看向焕丫：“焕丫，你方才可是想听徐婶的，跟着去县城？”
焕丫一愣，顿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她知道宋成聪明，她也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想法，只好：“有一点点，但是我很快就想明白了！”
焕丫下意识举起手：“我发誓，成大哥，我只是有一点点想去，现在不想了！”
宋成抿唇，对上那双明媚如星星的眸子时，他轻而易举地看到了焕丫眼里闪过的心虚和担忧。
心虚什么，担忧什么，宋成心里很清楚。
因为清楚，责怪的话似乎有点不出口了。
喉头滚动了下，他似无奈般轻呼出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没有想要责怪，”
到一半，他又停下，没办法，他的确是生气的。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焕丫先道：“成大哥我晓得的，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也明白那个徐婶的话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她肯定也不怎么希望我去。”
“我当时是心动了一下下，但也只有那一下下。”
她怕自己得不够清楚，还特地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划了一下：“只有那么一下下。”
看到她那心翼翼的模样，宋成再多的话，也咽了下去，甚至有些想笑。
这丫头太可爱了，想捏……
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冒出来时，宋成愣了一瞬，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他的面色又冷淡了下来，甚至比方才还要难看。
焕丫一直心观察着宋成的脸色，看到他明明已经柔和下来的脸色忽然冷峻了起来，心下一颤。
成大哥真的很生气啊？那怎么办？要哄吗？
焕丫手足无措的想着，以前爹爹生气，娘亲好像也是哄来着，可是，成大哥跟爹爹，不一样啊……
没等焕丫想明白，宋成就道：“罢了，你知道就好。”
“哎？”焕丫抬眸，见对方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脱口问了句：“成大哥，你不生我气了？”
这下轮到宋成愣住了：“生气？”
“嗯嗯！”焕丫点头，大着胆子指了指他的脸，又马上收了回去，“刚才你看上去，很生气。”
比昨晚上知道陈顺子要去县城时还要生气。
反正她来这么长时间，从未看到过宋成露出方才那样的神色。
宋成：“……我没生气。”
是吗？
焕丫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的脸色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不对，连忙道：“那成大哥你先抄书，我过去拆棉花了。”
完，焕丫笃笃跑到了屋檐下。
宋成抬头时，只看到大虎跟过去的身影。
他又沉默了一瞬，再提起笔时，却连错了好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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