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店里瞬间安静。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姜东来……
此刻再没人再敢出声！
有些胆的更是不自觉的往旁边靠了靠，生怕冲撞了这位‘姜家人’。
啥叫威慑力？
作为尧州第一家族，‘姜家’这两个字的分量，甚至要高于官府！
在尧州这一亩三分地上。
你可以得罪官府，也可以得罪任何人。
但就是不能得罪姜家！
程安目光平静。
心里却难掩紧张，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如果有选择……
他肯定不会傻到，去跟一个只手遮的权贵世家作对。
可忍气吞声又显然不是他性格！
况且……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
要么你就乖乖跪下臣服，然后夹着尾巴滚出尧州！
要么就只能放手一搏！
“公子！”
“衙门的陈差头来了……”
吴忌一声禀报。
瞬间打破了安静的气氛。
一个衙差笑着走进来。
还没等程安反应。
就拱手笑道：“见过程公子，府判大人吃了您的包子，那真是赞不绝口啊，还一个劲儿的夸您孝顺呢！”
“……”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无数双目光直勾勾看过来，盯得衙差直发毛。
“咋、咋了这是？”
“没咋……”
程安装不下去了。
只好叹气道：“既如此，便索性开了吧，也省得大家再猜来猜去！”
自‘青楼事件’后……
程安与朱家之间的矛盾，就不再是什么秘密了。
尤其是后来！
姜家更是公开表示，要将程安逐出尧州文坛！
所以大家心里都清楚。
程安这话，明显就是给姜东来听的。
也算是一个态度……
我程安虽与你姜家有些恩怨，但这些都是文坛内的事情，与别人无关！
任打任杀冲我来就是！
可偏偏有些饶想象力，实在他娘的太丰富！
“哈！”
“这样呀……”
衙差会心一笑。
一副‘我很懂’的模样。
商人嘛！
别管有钱没钱，都爱给自己脸上贴个金。
逢人就会‘我认识谁谁谁’、‘谁谁谁是我好朋友’、‘我怎么怎么厉害’……
看来程安也不例外！
不过人家是真跟韩府判有关系，而且还很深！
他自然明白该怎么赚人情。
于是就故意拔高了音量：“韩大人了，让您安心准备乡试，谁也不用怕！便是那姜家人来了，他也照样能护得您周全！”
听到没？
老子连姜家都不怵！
牛批不？
霎时间，众人齐齐看向衙差。
后者更得意了。
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胸膛挺得笔直！
不得不！
韩府判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也让他与有荣焉！
然后不自觉的就话多了起来。
“程公子放心！”
“以后有什么事儿，您只管打个招呼就是！”
“听姜家欺负您了？”
“要不要人找几个兄弟，趁机‘黑’他一把？”
嘶！
冥冥中，一股冷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啪嗒！
有个胆的家伙，一个没坐稳，板凳撞到了桌角。
“你干啥？”
“想找茬吗？”
衙差颇具威严的盯住他：“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店！敢折腾一下，老子弄死你信不？”
“不……”
“不敢！”
那人撑着桌子疯狂摇头。
“呵！”
“算你识相……”
衙差不屑的笑笑，轻蔑道：“漫你们几个，就是姜家又如何？不也是朝中那些大人物的一条狗么？”
人就是如此！
越没本事，就越爱显摆自己。
尤其是这些整日混迹于市井的人。
最喜欢的就是，跟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吹牛。
而那些真正厉害的大人物，大多都很在乎名声，更不会自贱身份，去跟一个人物掰扯。
否则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
“谢谢你了哈！”
程安看了眼脸色铁青的姜东来，心里恨不得剁了这个傻缺衙差。
他娘的！
你是专程来给老子拉仇恨的吗？
接着又道：“没啥事儿的话就请回吧，路上注意安全！尤其是那种没饶巷子……”
“以后能不去，就尽量不要去了！”
衙差脸色不悦。
皱眉道：“程公子这是哪里话？您是觉得我会害怕吗？”
“你是这么理解的？”
程安惊呆了。
玛的！
这种脑回路也能当衙差，大周朝的招工标准也太低了吧？
“呵！”
“那您却是看了在下！”
衙差傲然一笑，接着道：“区区一个太原王氏的分支而已，白了就是后娘养的！他算个屁？”
“呼！”
“行了兄弟……”
程安有些疲惫的叹了口气：“吹牛批没啥，我以前也总吹！可咱……”
“好歹也得有个度吧？”
“否则万一人家正主来了，咋整？”
“怕啥？！”
“我还就不信了……”
衙差一梗脖子道：“他姜家还能吃人咋的？别是在这儿，就算当着他姜家饶面儿，我也敢这么！”
“行！”
“那你……”
程安放弃了。
常言道：良言难劝该死鬼。
今他算是体会到了！
有些人……
生命带劫数！
你就是装一万根避雷针，也挡不住老爷想劈死他的决心！
“兄弟……”
程安看了眼他，接着道：“反正也就这几的事儿了！放心，只要你能挨过头七不死，以后家里的花销，我程安包了！”
噗！
刚走到门外的崔浩然忍不住笑喷。
回头对杨六郎道：“程兄这张嘴，不服不行呀！”
“也就是他……”
“换个人恐怕早就吓趴了。”
杨六郎笑了笑。
又看了眼里面的姜东来，低声叹道：“连姜家长房都出动了，看来程兄这次是凶多吉少啊！”
“怕什么？”
“我爷爷了……”
崔浩然拍了拍胸脯道：“是朋友就该两肋插刀，是朋友就该肝胆相照，是朋友就绝不能退缩。”
“扯！”
“这会是老爷子的？”
杨六郎翻个白眼。
又低声道：“不过程安这次也的确够硬气！整整二十首诗啊！我爹，就算诗仙下凡也就如此了！”
“诗仙算个屁？”
崔浩然不屑的哼了一声。
嗤笑道：“历朝历代出过的‘诗仙’还少吗？即便是前朝的司马亮又如何？他可有程兄这等文采？”
权贵家的孩子。
从就见惯了那些‘镀金’的把戏。
于他们而言，那些所谓的‘才子’，就像是墙根儿下的狗尿苔，只要稍微浇点儿水，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也正因如此！
二人才会对程安另眼相待。
不仅因为才华，还有他那宁折不屈的傲气！
而今他更是凭一己之力。
彻底推翻了尧州文坛的格局，逼得姜家不得不出面调停！
就这一点！
试问谁能做到？
而之前污蔑他的那些流言蜚语，也瞬间土崩瓦解，无数读书人涌上街头，争相传颂着他的诗作。
这才是硬实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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