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老板娘的额间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也没想到这一看，就是没咋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居然这么难缠。
若是真如她的那样，到处去传自己的铺子里不卖零碎的布料，那自己得少多少生意啊。
再也不敢想太多，老板娘连忙将快要迈出门槛的两个人给追了回来。
一手拉一个，什么也不肯让两人离开。
“哎哟！我的姑奶奶可不敢这么啊，我这打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有不卖东西的道理嘛，误会，都是误会。”
苏妍妍也不搭理她，原本瞧着话和气，也没有狗眼看韧，还以为她是好的，没想到，她是将他们当成冤大头了。
这零售和整匹卖价不一样她能理解，可是一尺就要多赚她五文，一身衣裳多赚四十文这也未免太过分了一点吧。
还有就是她这身量做衣裳，只要不是做那种层叠繁复的罗裙，五尺布料就差不多了。
她一个整和布料、成衣打交道的人，苏妍妍不信她不知道这一点，还骗她多买三尺布，她存的什么心思？
做生意想赚钱没错，但像老板娘这样，表面对你一片真诚，实则藏了无数个心眼子的人，苏妍妍是真的喜欢不起来。
对于老板娘的解释，她更是一个字都不信。
“老板娘误会就是误会吧，只是您家的料子太贵，可不是我们这些穷人买得起的，我们还是换一家吧，不耽误您发财了。”
苏妍妍这话的是客气，但听在老板娘耳里就是软刀子。
今个要是真让这丫头就这么走了，谁知道她会在外面什么？
别她伶牙俐齿的会不会添油加醋，就是她那点心思被他直接捅出去，也会叫她这铺子的名声一落千丈。
老板娘心思百转，连忙拉着苏妍妍劝道。
“妹子我错了，我是真错了，你看这样行不行？刚刚你看上的那匹布，我按二十文一尺卖给你成不成？”
着还做出一脸肉疼的样子，就好像是做出了多大的让步一般。
赵寡妇有些意动，但苏妍妍可不认为二十文一尺就是最低价了。
老板娘坐地起价，她当然要就地还钱了，要不然讨价还价这个词怎么来的？
“十五文一尺，你要卖我就买五尺，要是不卖就算了。”
“这、这，娘子你这还得也太厉害了，这样我可就亏啊。
十八，十八文，再你买五尺够干什么？你做身衣裳最少也得八尺啊。”
老板娘这话时眼神有些飘忽，俨然一副心虚的模样。
“老板娘确定，我要用到八尺的料子？”
苏妍妍这一句反问让老板娘更心慌了。
然，不等她回答苏妍妍却是再次开口道。
“官府对布料的宽幅可是有明令规定的，别家的布料我只要用五尺就能裁一身新衣，而这你这里却要八尺，莫不是您家的布偷工减料了？还是你家的尺比别家的短？”
她这话实在是诛心，这叫老板娘怎么接？
老板娘突然间就后悔将这个祖宗拉回来了。
她是不是鱼吃多了，这么爱挑刺。
她不就是最近生意不好，想多卖她几尺布吗？
用得着这么较真，就是多买了几尺又有什么关系，用不完还是还可以做成衣，手绢啥的，又不会浪费。
老板娘心里那叫一个苦啊。
她是开前门没看黄历吧，原本以为是个冤大头，哪里想到是个人精。
老板娘一咬牙，眼一闭。
“五尺、五尺，是我算错了。”
着拿着尺子和剪刀就开始量布，嘴里还着漂亮话。
“姐姐我今个与你投缘，这布料就按妹妹刚刚的十五文一尺卖给你了，就当是结个善缘。”
言下之意就是让苏妍妍出去以后别乱。
话虽是这么，可老板娘的心里却是在冒着苦水。
这十五文一尺卖出去，她是真是只赚个辛苦钱了啊。
苏妍妍看着老板娘那眼中肉疼的模样不似做假，可以断定这次不是装的，只是在老板娘快要下剪子时，又叫住了她。
“慢着。”
老板娘心一颤、手一抖差点没一剪子毁了一整匹布。
可就算是这样，她现在也不敢对这位祖宗撒气。
苦着脸问道，“娘子，还有什么事？”
瞧着她这样子，苏妍妍反而很开心，果然笑容是不会消失的，只会转移。
这会儿已经从老板娘脸上，转移到苏妍妍脸上了。
“这个布给我裁十尺。”
她没有吃独食的习惯，赵家还有两个姑娘呢，依照他们的身量估了一下，十尺刚好够他们三个人一人做一身的。
老板娘一听她不是找茬，而是要多裁一些布料，顿时又开心起来。
“好、好、好，十尺是吧，我这就给你裁。”
这次原本那不情不愿的表情也没了，虽然赚得少，但客人多买一点，她也能多赚一些不是。
除此之外，苏妍妍看中了青色，藏蓝，和褐色几块料子。
有前面的衣料做对比，苏妍妍还起价来也很是得心应手，都是还到老板娘快要变脸才作罢。
好在到最后老板娘大概也知道这姑娘不好忽悠，干脆也没有再漫要价了。
最后，她的目光停角落里的一匹没有染色的粗布上。
“老板娘，那个怎么卖？”
老板娘已经被他打击的已经有些精神不振了，看了一眼门口的粗布道。
“哦，那粗布有些瑕疵，是被人退回来了，你要是想要给二十文那一匹就拿走吧。”
反正也没人要了，留着还占地方，能卖几文便算几文吧。
苏妍妍眼睛一亮，“那我能看看吗？”
老板娘摆摆手，示意她随意。
这么热的，与这姑娘讨价还价半，早就口干舌燥，没有开口的欲望了。
苏妍妍见老板娘同意，将那匹粗布打开，布料本身没有问题，但可就是在仓库积压太久了，布料有些发黄。
最主要的可能是存放的库房有些漏水，布料上有明显的水渍。
不过，她既不用来染布，又不用来做衣服，这对她来到是没有什么问题。
最主要是价格便宜。
“十五文，老板娘若是愿意，你店里还有多少像这样的料子，我全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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