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静静平躺着，黑色发丝没什么光泽，暗沉的铺在洁白的枕头上，闭着眼，对外界的呼唤声没有任何反应。
二号发出清晰的一声哽咽，伸出手到半空中，却不敢再继续。
“起码……起码老板的四肢还在，没有遭受虐待。”
一号低下了头，放置在腿边的手握成拳，发着颤。
虽然已经想象过无数次，但这一真的来临时，却还是难以接受。
一号跟二号兄弟俩从就是孤儿，两人靠着好心饶资助才顺利上了大学。
好心人，便是当时还只是富商的陈家，谁能想到后来陈家巨变，资助突然就断了。
临近毕业的时候，因为跟校长的儿子起了争执，被退学，一夜之间变成高中学历的兄弟俩颓丧了很长时间。
后来便被陈默找到，带到了身边。
这一晃，就是多年。
他们跟陈默虽然是上下级关系，但也彼此陪伴着。
兄弟俩一路见证了陈默从应酬喝到胃出血的愣头青走到今这步。
一号别开头，心脏阵痛着。
二号忍着忍着就哭出声，跪坐在床边：“呜呜呜老板啊，老板呜呜呜呜呜。”
“离了你，谁还容忍我吃大葱蘸酱啊呜呜呜，你别死啊呜呜呜呜呜。”
“老板啊！！！”
“老————”
“吵死了，安静。”
二号正哭嚎着，只见床上的人突然蹙了下眉，短暂的睁开眼瞥了二号一眼，然后翻了个身，将被子拽高了些，蒙住了脑袋。
二号的声音瞬间被掐断，眼睛瞪得跟牛似的，呆呆的看向床上陈默。
然后又转头去看一号。
还是一号反应快。
瞬间意识到陈默不旦没死，而且还能出声，还可以自己动。
他转身就往外面跑，跑到一半不忘拐回来将自己的蠢弟弟提走。
“老板没死，他没死。”
二号兴奋地低声道，连着了好几声。
一号“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看到了，但眼里汹涌的情绪意味着他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淡定。
两人虽然不同反应，但心里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
纪念在车上便睡了。
身为一个孩，她能熬到现在都是偷喝了咖啡的作用。
在车上迷迷糊糊躺下时，还忍不住感慨。
本以为偷她毒剂的是什么惊大盗。
结果是惊大兔。
不过……
还好是陈默。
还好是阿尔吉侬。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看到了。
那场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橘色，空气中弥漫着焦烟，将一切都燃烧殆尽的大火。
背后，是她导师跟同门虚伪的宽慰声音。
“睡着了？”
从魏杨手里接过熟睡的孩，纪霆舟偏头声打了个哈欠，倒是没打听陈默那边的情况，抱着纪念上楼了。
只不过中途，孩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额头一直在出汗，眉毛拧的很紧，一副很不安稳的模样。
跟上来的知了没等出声，就见纪霆舟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
两个字刚出口，孩似乎听到了，想睁开眼但没成功，眼皮像是被黏住了一样，不过睡回去后，状态明显安稳住了。
不再出汗跟皱眉。
旁观了全程的知了看向纪霆舟的眼神，十分意味深长，还带着欣慰。
似乎在：你长大了，终于成为一个合格的爸爸了
由于她的目光没有半分遮掩，十分直白，纪霆舟耳根泛起了诡异的粉色。
电梯门一开，迫不及待的便下去了，似乎很不想跟知了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知了跟在他身后，目光如旧。
要不是还抱着孩子，纪霆舟估计都要飞毛腿了。
最后到纪念房间门口，这才偏过头，瞪了知了一眼。
知了接手纪念，进去给孩子简单擦了擦，换了身睡衣，才将她塞进被窝。
抽身时，熟睡中的孩似乎感受到她的气息，用脸颊蹭了蹭她手腕。
像被动物的爪子挠了一下，知了目光柔软下来，摸摸她的脸，这才转身，心想着下周可以给纪念加课了。
楼下，纪霆舟正在听魏杨这回去陈家的事儿。
“陈家那些人，以为我们来杀他的，一个两个如临大担”
想到一号二号被他戏耍了一通，魏杨心里就畅快。
只是可惜，没看到对方磕头叫爸爸，自废一条腿。
魏杨当时便宜他了，是真正的，毕竟往常得罪他的，要么让他削成人彘，要么被他把骨头敲碎，变成人民碎片。
“不过纪念下来了，我就没再动手。”
毕竟不好让孩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当初纪霆舟跟纪念在魏杨父亲葬礼遇险那次，后来找了心理医生定期给纪念做了好久的疏导，生怕孩落下心理阴影。
纪霆舟瞥一眼他脸上的伤口。
一看就是这货自己揍出来的。
似乎嫌弃有碍观瞻，纪霆舟很快便挪开了，不去看他这副蠢样子。
“没见着陈默？”
魏杨摇头：“纪念自己上去的。”
“看时间，两人应该还聊了许久。”
他心想陈默这病秧子，不都快死了，就算一时被救了还有精力聊那么久的。
纪霆舟点零头，克制地抿了口让洒的Sidecar，酸甜清爽的口感蔓延在口腔中，他姿态放松了下来。
纪念能跟陈默聊什么，无非就是Vengeance毒剂的事儿。
以陈默的尿性，事情都已经败露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所以孩现在知道好奇已久的事情了。
今晚，应该会睡得很好。
是的，从发现自己毒剂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后，这是纪念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早上。
尤其早上粉色红头龟还没有叫她起床，又请了一上午的假。
等到她去了学校，刚好赶上了体育课，今上的是马术课，沈清棠完成任务，穿着马术服便跑来跟纪念话了。
“莫老师为什么辞职了呀。”
纪念他身体不好，没办法上班了，所以干脆辞职休养身体去了。
沈清棠了然地点头，表示理解。
顺便还提到了一件事儿。
“你不在这几，咱班里来了个转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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