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即便是大白，山林里气温都是零度以下，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就连湖泊也被冰封，荒兽都不愿到处走动。
而就是这么人迹罕至的地方，有一蓝一红两道身影，漫步在厚厚的冰层上。
穿着红色羽绒服的身影正是方青泽，他被叶初晴甩上，然后就被早就跑到降落地点的六用尾巴安全接住。
叶初晴只是施惩戒，没想让他受伤。
“这湖我有印象，两个月前路过那会还没结冰，有不少大鱼跃出水面，有条五阶的鱼还差点吞了我，还好我反应快，在它脸上砍了一刀，可惜的是没抓住它。”
方青泽着往后丈量一下距离，见差不多到了湖中深水区，便放下渔具，用君焱在一米厚的冰层上烧出两米宽的冰洞。
他并排安放好两个马扎，请叶初晴坐下后，才煞有介事地摆弄渔具，弄料打窝、挂饵下杆，一气呵成。
叶初晴忍不住笑道：“整的这么隆重，装备又这么夸张，能行吗？”
“放心吧！”
男人不能不行，方青泽在她旁边坐下，自信地拍胸口：“这里渔资源可好了，我用的还是高山麝牛的腿肉，这里的鱼怕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好货，分分钟爆杆，你等着吃就行了。”
“嘁！”叶初晴撇嘴，侧身靠着他，脑袋搭在他肩膀上：“和我爸一样，吹牛倒是厉害，到时候钓不上鱼空军了，可别求我帮你卷两条上来哦。”
“哦？咱爸也爱钓鱼？”方青泽好奇，如此一来，他和未来老丈人也算有点共同话题，不怕代沟了。
“嗯，”叶初晴点头，没纠结方青泽称呼：“爱好大于实力的那种，坐上三也上不了一条鱼。”
“那也太菜了吧，”方青泽啧啧摇头：“我回头就给咱爸传点经验。”
冬日的暖阳真的很舒服，叶初晴很喜欢这个感觉，尤其是和方青泽一起，所以她决定让这样的时间久一点。
她看向黑乎乎的冰洞，眼底泛起淡蓝色幽光，也不知道在和水下的生物些什么。
“这水里头好多鱼都吃肉，还挺凶的，刺头黑尾、碎骨鲶、皇帝鲟鳇，还有攻击过我的灵风鳜都有，听它们肉质都是一等一的鲜。”
水生动物的变异比陆地动物还要夸张。
几百年前人类能征服几百斤的海鱼，而现在，只需要一条尺许长短的鱼类荒兽，便能轻易把成年人拖下水撕碎。
方青泽罗列的这些鱼，都是按吨算的大水怪，成年体都在四阶，据厉害的同时，味道更是一级鲜美。
着着，方青泽瞥了一眼远处趴着憩的六，没好气道：“可惜有个缺点，这鱼猫科动物不能吃，会忘本。”
嗯？
六闻言噌的起身，威风硕大的虎首凑到方青泽面前，鼻息如风，吹得方青泽头发凌乱。
灯笼大的虎眸盯着方青泽，仿佛在：点我是吧？凭啥我不能吃？
方青泽理顺头发，推开六的大脑袋：“走开，忘本的家伙，算计我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想吃好吃的？”
六不满喷了口冰风，把方青泽头发冻住，尾巴轻轻抽了他一下，然后回去趴窝。
你懂个屁，打是亲骂是爱，六姐这是在增进你俩的感情好吧？
“还敢打我，等会我手抖钓不上鱼就赖你。”
“行了行了，”叶初晴只觉得好笑，抬手掸去他头上的冰霜，“真是的，都是我安排的，你骂人家六干嘛？”
捡到六的时候，方青泽是各种精心照料，生怕它突然生一场不致命，但要几万块钱的病。
虽然碍于囊中羞涩，没能给它吃上什么好吃的，但方青泽从没亏待过它，每次他有一顿肉，都不会少它一口。
如此养大的猫，居然胳膊肘往外拐，他能不生气吗？
等鱼的时间总是漫长的，方青泽很有耐心，但叶初晴不知道是不是太舒服了，有些昏昏欲睡。
方青泽看了看水面，突然眼睛一亮，叫醒叶初晴。
叶初晴有些疑惑：“上鱼了？”
有我暗箱操作，不可能吧。
“那倒不是，”方青泽嘿嘿一笑：“我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和鱼有关的，你要不要听？”
叶初晴眼神古怪，把长发撩到耳后，浅蓝色的眼眸里有怀疑之色：“不会又是那些奇葩地狱笑话吧？”
“那倒不是，”方青泽摇头，轻咳一声道：“是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
“很久以前，湖里有条很普通的淡水鱼，没鱼喜欢，找不到对象，它游过千山万水去了大海，几年后又游过千山万水回到湖里，这一次，它却收到了大量母鱼的情书和追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叶初晴柳眉微蹙，陷入沉思，片刻后给出了她的答案：“因为它是海归？学成归来学识很渊博？”
方青泽摇头：“不对。”
叶初晴想了想又试探道：“因为它历经千辛万苦，有毅力，所以受鱼青睐？”
方青泽依旧摇头憋着笑：“不对。”
“那就是他身体强壮，让鱼觉得很有安全感？”
“还是不对，”方青泽见她皱眉，不再吊她胃口，给出真正的答案：“因为它颜值（盐值）提升了。”
叶初晴翻白眼，无语了好久，她实在没想到答案居然这么草率。
方青泽看着她丧气的模样，想了想替她把遮脸的长发撩到耳朵后，轻声安慰：
“其实初晴你的都很有道理，学识渊博、毅力顽强、身体强壮都是很好的优点，但脑力急转弯主打的出其不意，不是你的不对，是所谓‘标准答案’太奇葩，只和颜值有关。”
“那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漂亮吗？”叶初晴亮晶晶的眼眸盯着他，忽然这么问。
这个问题是个陷阱，是，就好像显得自己只是看脸的生物，不是，又好像在她不漂亮。
不过方青泽觉得没那么多门道，喜欢就是喜欢，有时候不明道不清，没那么多为什么。
肤浅的，他就是喜欢叶初晴的脸和身材，见色起意也好，这就是好感的来源，但不是唯一喜欢的理由。
她清冷的外表下有十足的温柔，对感情真诚、胆大的不像话、有什么什么，从不压抑的性格、都是方青泽喜欢的理由。
长久相处下来，方青泽自私地想过，如果未来有相伴一生的人，那只能是叶初晴。
方青泽如是回答，不过没选择用这个问题反问她。
叶初晴反倒是自己回答了：“其实时候第一次见你，感觉你特别矫情，大男生哭了老半，我都想揍你。”
“第二次见你，你我眼睛很美，像蓝大海，我很感动但还是想揍你，因为你看到了很丑的样子。”
“然后，你就住进了我记忆里。”
“多年后重逢时你却变了样，像个死了多年的木头，看谁都想看仇人，我更想揍你了，因为你居然把我忘了。”
“好在后来，我发现你还是喜欢我的，我很喜欢你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因为面对我的时候你不会这样，这让我很有安全感，还有一种优越感，所以我不想揍你了。”
方青泽汗颜：“那的多谢美女高抬贵手啦。”
在这样一种类似于表白现场互诉深情的氛围下，时间迅速流逝，夕阳西下。
方青泽坐了一下午没上鱼也不觉枯燥，只是脸上有些挂不住。
好在颜面扫地前，最后一杆终于是上了鱼，一条脸上有伤口的灵风鳜被六按在冰上，无助扑腾。
方青泽满脸喜色，抱着叶初晴在她脸颊左右亲了好几下，不停炫耀：“我什么来着！真钓到了，居然还是上次偷袭我的，”
“就你贪吃是吧，这下落我手里了吧？桀桀......”
叶初晴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没好气道：“你开心归开心，占我便宜干什么？”
“喜形于色，哈哈，喜形于色。”
“好色的色？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不同的时代，赋予它不同的意义，问题不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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