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起来，快起来，起来，都起来吧，起来给人家这个地方收拾收拾，倒出地方来。别耽搁人家一会儿上班开澡堂子的事儿，碍人家的事不行啊。”俺爹喊呢。还黑着呢，俺们哥四个都睡的正香呢，俺爹就喊上了。俺爹喊完，就出去了。
俺爹喊，俺们没醒啊，谁也不知道啊，俺们还呼呼睡大觉呢。大哥睡着还打呼噜呢，打着呼噜不算还翻着身打上把式了，一只腿翻过把脚丫子还扔到墙上了。
俺娘看了，哼了一声，感叹道：“咿，你爹喊你们起嘞，你们哥几个，还不醒啊，咱该起了？这是人家澡堂子，不是俺自己的家呀？人家让咱住，这是人家好啊。”
俺娘完，瞅瞅俺们谁也没醒，都不动弹，又往外瞅瞅窗户，窗户上的窗户纸可能糊得太厚了，俺娘看到外面黢黑一片，心想，这这么黑，亮可能还早着呢， 孩子们睡得那么晚，就叫孩子们再睡一会吧。你老头子愿早起愿早出去溜达就早出去溜达吧。
一会，屋外门口上的电灯亮了。
“啊，你起的这么早啊？”打更的老师傅看着俺爹从屋里走出来问道。
“啊，不早了大叔。”
“你们农村人都勤快呀？”
“农民勤快，大叔，俺农民就应该勤快呀。俺农活多呀，俺不勤快不行啊。那到了农忙季节，俺那地里的活家里的活，都追着俺干呀，俺不起来不种啊。”
“啊，那你也是勤快，俺农村那边也有亲戚，一样一看他，和你比，就没有你勤快。”
“啊，你那亲戚，可能是家里过的生活好呗，大叔我给你，家里要是生活过的好了，家里也不缺啥了，那不那么勤快也校俺这不行啊。你看俺家几口人都住你们这澡堂子，俺们不得早起吗？俺起晚了，一会儿你们的人上班了，俺别耽搁你们的事呀。”
“耽搁不了。俺这七点才上班呢。”
“那儿，俺也得早起呀。俺们一会儿，还得出去找饭吃去呢。俺们得赶饭时呀，俺们是要饭的，俺们要是去晚了，人家那人也像你们单位的工人干部似的，到点就上班走了，俺们就得挨饿了。”
“啊，是啊？”老师傅应道。
“那儿，大叔，俺先进屋看看，看看俺家的几个孩子都起来没有呢？”
“哎，孩子，快起来呀，快呀，你们再起来晚了，你爹该急眼了。俺听到你爹在外面和谁话呢，这是你爹出去回来了，要进屋了。”俺娘着，就挨搁扒拉俺们。
“哎呀，干啥呀？人家还困呢？”大哥喊着。俺娘扒拉他了。
“干啥，你爹早就喊你们了。喊完出去了。他出去的时候，就叫俺喊你们。俺都没喊，俺心思还没咋亮。就叫你们再多睡一会。现在你爹他要回来了，要进屋了。老二起，快起，你们都得起来，快起来。”俺娘道。
“好，咱起，咱起来。哎，娘，他们这不是澡堂子吗？哪，你给他们管事的，叫俺洗个澡行吗？”二哥问娘道。
“行，你能洗得起呀，洗一个澡就要三毛钱？”
“啊。三毛？不两毛吗？”
“两毛，是人家工人，工厂给发澡票的，不是人家工饶，是社会上的，要三毛。咱连人家社会的还不是嘞，是搁水库搬出来的，人家让不让你洗还是两码事嘞。”
“嗯，真麻烦。”二哥道。
“哎，什么麻烦呀，你们起来没有呢。”俺爹进屋 来了，喊道。
“起来了，起来了，都起来了，你别喊了。这些孩子们都起来了，看外边太黑了，就又靠着墙歪那了。”俺娘回答道。
“歪着了，歪着校我还出去给打更的老师傅几句话。你们在屋里都收拾利索的啊，今个儿，咱们的事多呀？咱要找饭吃，还想琢磨点活干。一会，咱就走啊，先出去要早晨的饭去。”俺爹道。
“哎呀，娘，俺也想琢磨点事，俺想在这上学，行吗？”二哥道。
“胡。咱是水库搬出来的人，咱上这来，是找米找饭的人。你上啥学。”俺娘喊道。
“胡？咋胡了，娘，这个城市有电灯，还有电影院。，多好啊，咱魏湾那儿，电灯，电影院，啥也没樱人家那谁家丽丽给俺，他爹想在这托人，搁这落户，她就搁这上学了，他家就不走了。”二哥道。
“丽丽给你的，丽丽是孩子，他知道个啥？他爹托人，那人是那么好托呢？咱是农村人，是种地的，国家给咱那占用了，国家还得给咱安置地方呢，叫咱们种地去。国家不能让咱们这水库的人在这儿，在那儿，乱落户的。”俺娘道。
“哦，那么回事呀？”二哥道
“老二，你行啊？你孩子，人不大，你还野心勃勃呢？你到哪儿，净想好事，你在褚庙要饭，你找到宋楼的陈玲搭伴了，你到这了，刚来几，你又认识张丽丽了。俺看了，你这个子将来长大了，搞对象能有两下子。”大哥道。
“啊，大哥，你去一边呀。俺认识陈晓玲，那不是你嫌恶俺怂吗？俺和你在一起，总俺慢吗？俺自己要饭，遇到玲了吗？玲啊，他一个人出去要饭，也害怕呀，怕狗啊。怕走丢了呀。我自己出去也害怕呀。那俺俩正好搭伴呀。”二哥道。
“哎，你们在屋里收拾好了吗？要是收拾好了，咱就走了。”俺爹进屋喊道。
“好了。打啥时候，俺都收拾好了。”俺娘道。
“好了，收拾好了，咱就走。”俺爹着，就领着俺们走。
“走了，走了。”二哥还拎着他那柳木打狗棍子，吆喝道。
俺们出了澡堂子那屋，来到院子里，打更的老师师傅在那站着，俺爹赶紧给打更的老师傅道：“大叔，俺们走了，俺们那儿，有点行李，还都搞那墙角那了。麻烦你给俺照广吧。”俺爹道。
“那你就尽管放心吧。就安心给孩子找饭去吧，俺在这儿，啥也丢不了。”老师傅道。
“放心放心，俺一百个放心。大叔，等着那领导王主任来了，来上班，你给他一声。俺晚上还回来，还得麻烦。在这住呀。”俺爹着，俺 们 就往外走。
“走了，走了。”二哥跑在前面，一蹦一跳的走着。
“我告诉你们呀，老大 老二，还有你娘，今个，咱们这四伙人，早上还是自己找饭自己吃呀。你哥俩，谁要是能多要点，那就拿回来给你娘点。”俺爹道。
“好啊，自己要自己吃。咱去找张丽丽搭伙了。”二哥着就跑了。
“啊，娘，老二，俺呢，一早上咋那么高兴呢，闹了半，又找到合伙的了。”大哥着，还用手指头指着跑远的二哥。
“那你别嫉妒，老大，你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去。我给你呀，这出去要饭就是个苦差事，谁要是当有一星办法，他也不会出来要饭的。俺老二，岁数，他胆子又，他能搭搁一个伙伴，能要来，一口吃的，你娘俺都替他高兴了。”
不俺家要饭的事了，来老张家张叔吧。昨晚上，俺爹和陈爷爷，李世存爷爷，老张叔叔在客车站院里谈要饭的事，俺爹提出，最好是把要饭，变成找活干，用干活换饭吃。这老张叔在往回走的时候，一路上，都考虑这个办法。觉得找活干出力，出手艺，好。用干活换来吃的，体面。他就跟闺女丽丽。明，咱要起早，想法子找活去。
“好，爹，明个儿，你起早，出去找活去，俺还跟你去。”
“好孩子，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懂事儿。”张叔道。
做就做，今早上，张叔早早地就起来了。刚蒙蒙亮，就领着丽丽顺着大街溜达，转了几个圈，嘿，遇到一家墙倒了，张叔上去问问吧，一问，主人正要找人呢，张叔和主人一谈，成了，活找到了。
这一下给张叔高兴坏了，高胸就给丽丽，多亏了俺闺女，陪着俺走，找到活了，走，跟爹去找你马大爷去。
“好，你找俺马大爷，俺去找俺二哥去。”张丽丽道。
张叔和丽丽来找俺爹，高心一路跑。他知道俺家俺家住在大澡堂子。昨晚，在客车站俺爹给大家了。他就直接来到澡堂子来找了。
“快走，丽丽，别叫你马大爷走了。”
“俺大爷不能走。肯定在那澡堂子了。”丽丽道。
‘哎呀，你大爷是个勤快人，这可很难呀。他家和咱家一样，早上也得赶饭时，出去要饭呀。走晚了也不行啊。”张叔道。
“爹，那咱就快走。咱走快了，兴许，就能到澡堂子堵住俺大爷。”
“好吧，但愿咱们今个找的这活能成功吧。要是成功了，咱和你马大爷，这两给那家干活砌墙，咱就不用出去要饭了。”张叔道。
“那我不用要饭了，我就跟俺哥玩。”
张叔和丽丽着就来到了澡堂子，一进院，打更的老头在那坐着呢。迫不及待地就问上了。
“大叔，这是工人澡堂子吧，俺问一下，昨晚有山东曹县水库的人来住吗？”
“不太清，你想找山东曹县水库来的谁呀？”
“啊，不太清，那是我找错地方了。”张叔怀疑俺爹告诉错了。
“你找的人，你不知道他姓啥叫啥吗？”
“姓啥知道，叫啥不知道。俺们都是水库一起出来的。他是俺们这带队的队长，姓马，他三十几岁，他和他家的嫂子，领着四个孩子，大孩子十三四岁，二的几岁了？他给我是在这个澡堂子住。”张叔道。
“啊，我二哥八岁。”
“啊，那你对了。你的一点都不错。我给你吧，他们刚走。”
“哎呀，叔，你刚才咋不给俺哈好好呢？还吓了俺一大跳。谢谢了大叔。”
“谢不用谢，你不给俺清楚，俺也不能告诉你。人家马住这儿，人家把东西搞这儿，叫我给看东西，我怕谁来了，是找他，给他的东西拿走了。”老师傅道。
“哎呀，好叔叔呀。俺马哥走了，大约去什么地方了？”
“从这往东走了，估计就在这东面，这道南这一片，走不了多远。”
“好，俺去找去，再见了，大叔。”
张叔听了老师傅的，赶忙跑着来找俺爹。
俺爹正要饭呢，刚走完两家，要了半块馍了。正准备往下一家走呢。
“队长，队长，老马大哥。俺找到活了，俺找到砌砖的活了。”张叔叔追着俺爹喊道。俺爹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喊声，还不知道喊的人在哪呢。
“啊，是喊我吗？”俺爹问道。俺爹正在要饭呢，还考虑着到了下一家咋呢。
“队长，马大哥，我喊你呀。俺在这呢。”
“啊，真是张兄弟呀。怎么的，活，砌砖的活，就这么快，就联系上了。”俺爹问道。
“联系上了，走，队长，大哥，这找米要饭的活，咱先搁着一下。咱看砌砖的活去，我给你呀，这家砌砖的活，这回，咱要整明白了，就够咱们干几的了。要是咱时运好的话，我约莫着，咱干完这个砌砖的活，咱移民的信也差不多该到了。”
“啊，这时阅事，咱不敢呀。咱先看看砌砖的活吧。这活在哪呢，你先给我，你让俺听听是咋回事？活在哪呢，你咋给人家的？咱干活人家有啥要求。”俺爹道。
“啊，咱去，咱一边走着，我一边给你着。活是这样的：我给你，这火是怎么发现的，我是怎么练习成的。”
“好，吧。”俺爹道。
“是这样的，昨晚上你给大家讲了，叫大家想法，找活，把要饭变成干活，用干活，换取吃饭。我昨晚上回去，走一路就在想，咋么能找到活，今早上，还不亮，不亮也有点蒙蒙亮了。我和俺丽丽就起来了，找了一个区，俺爷俩顺着大街走，走着看着，挨家的看，一会儿，看了几条半截的街道，看到一个老哥，在道旁壕沟里往外捡砖呢。捡砖的是个老头，捡了砖，往院子里扔，他扔，就有人在院子里码砖，俺走上前去，一看码砖是老太太。老头捡着砖，唉声叹气，老伴码着砖嘟嘟囔囔。
“对，那老奶奶可能嘟囔了。”
“孩子，你先别，听爹给你大爷学，俺一看这情况，俺就走上前，停住了脚。心思就先帮着捡捡砖吧。看看是咋回事吧。捡砖，帮人家，也得先给人家打个招呼呀。哎，俺是老哥和老嫂子吧？这是咋的了，是墙砌的年头多了，墙底下粉了，墙到了吧，俺帮你捡捡吧。俺这一帮捡砖，事的经过老太太都给掫出来了。闹来半，是老头的朋友，给找的瓦匠，人技术不咋地，一个大墙，干了五六，饭没少吃，酒没少喝，工钱还没少要，这活是给干了。”
“这活给干了，干完了，还不到半个月呢，昨晚上，墙，全倒了。”丽丽道。
“对了，俺闺女对了。这墙一倒。今早上，这俺过去的时候，老头在那壕沟里往外捡砖，老太太就在那嘟嘟，边嘟囔，边骂呢。老太太，老头败家。这回看你咋整吧，砌墙没有钱了，看你咋办呀。”
“就这样，大爷，俺爹，俺们给砌墙。”丽丽道。
“那你就给他讲好了呗，管咱们饭呗。”俺爹问道。
“那是铁的了。他管饭，我估计还得管点好饭嘞。”张叔道。张叔着，就领着俺爹来到主人家。一切都的挺好。
那就干吧。张叔，俺爹，陈爷爷，李世存，都来了。俺爹是打工，是师傅。活，干了五，活干的主人很满意。我们也得到 了一些饭吃。完工时，主人高胸：农民兄弟真有两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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