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站起身，看着眼前这批仵作，了一通勉励之词，大致都是些仵作的重要性，劝在场之人不要因为是仵作就看轻了自己。
“你们之中，有一部分是在各地担任仵作的，亦有一些人是学有所成，打算一鸣惊饶。在这，本寺可以向你们承诺，只要有真本事，大理寺之门永远向你们敞开。”
“此次，大理寺急需招揽三名仵作，一名特招仵作，共四人！有在衙门里当任仵作一职的，站在左边，剩余的站右边。”
人群很快就分成左右两边，颜子苒在最后面，也挪到了右边。
其他仵作看到颜子苒时，也都露出诧异的神色，不知道这个姑娘怎么也跑来凑热闹了。
但是在大理寺卿面前，他们也不敢喧哗，只能用眼神不时地打量颜子苒一会。
大理寺卿柳成铁见状，迈步走到了颜子苒面前，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颜子苒。
“你一个女子，怎生跑到此处来凑热闹？是谁人让你来茨？”
他的声音洪亮，让在场所有仵作和大理寺官员都听到了。
“女子是看到大理寺张贴的通文，知晓大理寺里招聘仵作，故而前来想要应聘的。”颜子苒按照江政之前嘱咐过的，谨慎心地回答着。
柳成铁冷喝一声：“胡闹！你一个姑娘，恐是见到尸体都要退避三舍，如何能行验尸之举？莫要在此贻笑大方，可速速退离，本寺不与你追究。”
颜子苒微微蹙眉，她有些怀疑江政是不是没跟这位大理寺卿提起自己的事。
不然这大理寺卿怎么敢如此吼她？
不过，大理寺卿这般行为，倒是让颜子苒越发自在了些许。
“大理寺张贴的通文上，并未言明女子不可应聘。”颜子苒据理力争地回道。
柳成铁眉头一挑，望向跟在身后的左右大理寺丞：“通文上没写明吗？”
“这，确实没有！”两位大理寺丞有些汗颜，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写，谁能想到今日会有女子来应聘？
“那就给本寺写上！”柳成铁冷哼一声，而后看向颜子苒，“这回有了，你可以走了。”
众人都能看到，大理寺卿对颜子苒的刻意刁难，纷纷对颜子苒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大人，仵作一职乃是为死者言，为生者权，民女自幼研习验尸之术，只求能为世间少上一桩冤假错案。还请大人给民女一个机会，若是民女技不如人，不用大人驱赶，民女自当离去。”
颜子苒微微欠身行礼，不疾不徐地回道。
“冥顽不灵！”柳成铁挥了挥衣袖，“本寺已经过了，这里不招女子，就是你有本事，本寺也容不得你！这仵作之事，哪有让女子担任的前例？就是本寺愿意，大理寺其他人也不愿意！”
“那大人是要把之前四处张贴的通文当作一纸废话吗？临时变卦，这就是大理寺的行事风格吗？”颜子苒微微蹙起眉头，心里头在想着，难道江政真的没有跟这位大理寺卿明白？
那她就得靠自己的真本事，折服让这位带有女子歧视的大理寺卿了！
这种事，以前在清江县里，她不是没做过，有经验，只是第一次碰到大理寺卿这么高品阶的大官，可能有点难。
“还是，你们大理寺害怕一个女子的验尸之术，比你们所有男子都高明一筹，所以故意把我拒之门外？”
大理寺卿闻言，眉头皱成‘川’字，一双凌厉地眼睛冷冷地盯着颜子苒。
“丫头，你好大的口气！”
其他前来应聘的仵作也都看向颜子苒，目光有些不悦，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
他们还真就不信，他们会输给一个女子！
“大人，要是大理寺中，有仵作能比我高明一筹，我这就离去，绝无二话。若不然，还请大人给民女一次机会！”
颜子苒懂得察言观色，见这大理寺卿恼怒了，越发激进地挑衅着。
“好好好！”柳成铁连道三声，转头看向其他仵作，“你们，本寺给不给她一个机会？给的，站左边，不给的站右边。”
这一次，所有仵作都站在了左边，全都要跟颜子苒比划比划。
比别的，或许他们没自信，但跟他们仵作比验尸，那他们没道理退缩！
柳成铁眯了眯眼，点头道：“看来各位都是满怀信心，我大理寺这次必定能招揽到大才。”
他着，又看向了颜子苒：“至于你，本寺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本寺也有一个条件，你的考核，比他们难上一倍，你可敢答应？”
颜子苒顿了顿，而后轻轻点头：“好，民女尽力而为！”
大理寺卿一挥衣袖，转身背对众人：“第一关，每个人验看十具尸体，写明死亡时间与死因，香尽未能作答者，自己离开大理寺的门。”
他完，坐回座位上，指着颜子苒道：“给她准备二十具尸体。”
其他仵作一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一炷香的时间，要验看二十具尸体，还不能有错，就是再有经验的老仵作都未必有这把握。
他们不由看向颜子苒，眼神中带着些许同情的神色。
颜子苒却没有半分犹豫，从工具箱中取出丝巾包裹住口鼻，就往一旁搁置好的停尸棚走去。
停尸棚里本来搁置了十具尸体，因为颜子苒的缘故，又追加了十具。
其他仵作只需要从这二十具尸体中，验看出十具尸体的准确死亡时间和死因，便可算是通过，而颜子苒必须全部答对，错一点儿都算输。
就连在场的大理寺其他官员都觉得大理寺卿柳成铁对待颜子苒实在太过分了，纷纷为颜子苒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这个姑娘方才大放厥词，让人不怎么喜欢，可是，柳成铁的态度也没好到哪里去，相比之下，更让人难以接受！
诸多仵作在停尸棚里来回转悠，仔细地验看着每一具尸体。
他们只能够对尸体进行翻动的动作，其他行为都不被允许，也没法询问任何信息。
这一关，靠的是仵作的验尸经验，经验稍微差一些的，耽误的时间稍微长一点的，都有可能面临淘汰的风险。
而颜子苒，背负着双倍考核难度的她，更是显得时间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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