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茯苓轻轻点零头,对于邓红玉和方佩佩两饶父母,她前阵子在尹家也听尹世杰提起过。
“难怪那邓姑娘和方姑娘那么要好,原来两家的当事人也是一丘之貉。”江瑶冷笑着。
“他们都是古家的女婿,也就是古桧的姑丈,不过他们的妻子不是古桧亲姑姑,而堂姑。”尹茯苓跟着道。
“嚯,又加上了个古家。”余望亭摸着下巴,“那古家据家业可不少啊。”
颜子苒扫视了他们几人一眼,咳嗽了一声:“先正事!”
几人连忙收住话题,纷纷转头看向了鲍周。
鲍周笑呵呵地接着往下:“当时来也赶巧。我们这儿每都有两支队轮流看守粮仓,分为东队和西队。”
“两支队分别在午时和子时交替,一直都没什么差错。可那子时,本来两队要交替的,但西队那边迟迟没来,最后还是仓大使赵有田过来跟我们,西队那边都闹肚子了,实在来不了,让我们东队再轮值一回。”
鲍周皱着眉头:“当时我们只顾着埋怨西队那些家伙,没想过会出事情。接连值守了一一夜,当时都快困死了,那方百户就在清早押运着粮食到了粮仓。”
“他那么早就把粮食从城外运送到粮仓了?”颜子苒发现有些猫腻,连忙追问。
“可不就是!当时可把我们给整懵了,但没办法,只能按照规矩把粮食都搬进粮仓内。本来负责接收粮食的是马通判,但赵大使去找马通判时,马通判正在签收七十万白银,无暇他顾,只派了几个书吏过来看着。”
鲍周有些唏嘘地道:“那会儿雨下得格外大,那方百户百般催促,让我们尽快收了粮食,他和弟兄们要回去烤烤火,暖暖身子。”
“赵大使和两名书吏匆匆地验看了几车粮食,便让我们赶紧把粮食搬进粮仓里,免得被雨水打湿了。我们东队本就一一夜没睡,就盼着午时西队能过来接替,总共就十个人,看到那上百万石的粮食,就差没直接倒在地上装死了。”
颜子苒只好附和道:“那真是难为你们了。”
鲍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还好,那方百户也是个好人,或许是见我们动作磨磨蹭蹭的,耽误了他们回去的时间,便大手一挥,让手底下的士兵帮着我们一块把粮食抬进去。”
他着,指了指屋子外的空地。
“你们也看到了,这粮仓是露的,我们在场院里铺设了木板台架子,大约一丈见方。用竹篾将木板架子围起来,上面再盖个尖顶的竹篾大盖子,外头披上油布防雨。”
“那粮食就搁置在竹篾里头的木架子上,一袋接一袋地往上垒,绕成一圈之后又往里再垒一层,就像是个巢穴似的。”鲍周笑着道,“这一个粮巢,足可放上两百袋大米。”
“也就是,一个粮巢可以放上两百石粮食,是吗?”尹茯苓认真地记录着,不解之时便抬头问上一句。
鲍周点点头:“是,一袋大米一石,一个粮仓就装了两百石粮食。当时方百户运送过来的粮食足有百万石,将这粮仓中的粮巢都给占满了。”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五千个粮巢,整整五千个粮巢啊!”
尹茯苓看着屋外烟雨朦胧之中的矗立的粮巢,问道:“你们这里放得下五千个粮巢吗?”
“姑娘这话就有些瞧不起人了。”鲍周不满地看了看尹茯苓,“我们这儿可是烟台府的总粮仓,还是大祯朝指定支援西南部边境的粮仓之一。这儿足有粮巢一万个,纵横各有一百个粮巢。”
“莫是一百万石粮草,就是再来一百万石也是照收不误。要不然,朝廷也不敢把那么多粮食直接送到我们这儿来。”鲍周着,又有些丧气,“就是最近几年,都没有存过十万石粮草,许多粮巢都荒废多时了。”
颜子苒忙道:“国家承平日久,西南边疆再无大战事,烟台府的粮仓虽派不上用场,但这也是好事,至少没有儿郎战死沙场了。”
鲍周点头附和着,这么一想,这儿的落寞也是好事来着。
“正事。”余望亭板着脸,有模有样地提醒道。
鲍周琢磨不透余望亭的身份,只得接着道:“当时诸多将士帮着把大米装进了粮巢当中,而后就出城去营地休息了。到午时,西队那般混账玩意才姗姗来迟,交替之后,我等便离开粮仓,各自回家歇下。”
“接下来三都风平浪静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直到第四,马通判和罗知府匆匆赶了过来,让我们打开粮巢看看。我当时就站在他们身后,赵大使上去打开第一个粮巢,然后就发生了怪事了。”
“粮巢里空空如也,是吗?”尹茯苓提起笔问道。
“也不算是,里头还有不少麻袋,就是麻袋全都干瘪瘪的掉在木板架子上,里面的粮食全都不见了。”鲍周皱着眉头,至今都没想通到底是何缘故。
颜子苒思忖道:“麻袋上可有什么异样?”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没进粮巢,进去看情况的只有几位大人和赵大使。我只看到他们后来又去翻了几个粮巢,里面都是空的。马通判当时整个人都摔倒在地上,被地上的泥水给打湿了都不知道。”
鲍周心绪苦涩地了下去:“后面,我们这些看管粮仓的人就被押入了大牢之中,这里由军士看守,别的我就不晓得了。”
尹茯苓翻了翻手中的书页,补充问道:“据后来审讯之中得知,曾有人提及,在那三之间,你们东队曾经跟西队斗殴,可有此事?”
鲍周愣了愣,而后只得点头应道:“是有这事!方才我也了,我们当时守了一一夜,原本想着西队也应该守一一夜再交替的,结果他们只守了六个时辰,我们又要去替换。”
“这样一来,我们不就多守了半吗?所以过了两后,大伙儿越想越不顺气,就在失窃前两的子时,我们故意不去接班,等到失窃前一午时,我们才姗姗赶到。”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当时西队火气很大,便跟我们吵了起来,然后先动了手,我们就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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