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当时听到这话当然就是不相信。
怎么可能。
他的兄长是生的将领，生的英雄。
不但有一身好武功，更有一腔爱国情怀，怎么可能为胡人打仗。
“虽然他在胡族的名字不姓顾，但是，他被人称为，功将军。”
功，孔和鼓结合。
永安侯还是不信，通过这样的证据来证明，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黎大哥，我知道，您有办法找到堂哥，您把我带到堂哥那里去，我想知道堂哥现在怎么样了。”
黎逸飞并没有理他的这个请求，只是告诉他。
“当今圣上已经不是以前的皇上了，但是你顾家出了一个顾祈瑞，便要做好准备从此不再踏足官场。”
好好享享清福，别再为皇族卖命了。
那时候的永安侯不懂这里面的道道。
但是随着他年龄增长，看明白朝堂事，他是彻彻底底明白了。
他没有别的选择。
只能接手顾家这个烂摊子。
他不想建功立业，不想踏足官场，甚至连妻妾成群的想象也没樱
孩子也只生了顾泠心一个。
他只是希望能和家人平平安安活着。
——
顾泠心沉默了良久才开口。
“大伯父在胡族凶多吉少。”
“那怎么没把他带回来。”永安侯着急询问。
话音一落，不等顾泠心回答，永安侯已经先一步明白了什么，缓缓坐下来。
虽然顾祈瑞曾经带着大宣将士抵御外敌，但也同样带着外敌进犯大宣。
他甚至不知道用什么立场来踏足大宣的领土吧。
“大伯父他，病入膏肓。”
顾泠心也知道，那些事情讲出来也没有意义，干脆些有价值的。
“当时我们正在被胡族大王子的人追赶，所以大伯父停下来帮我们挡住军队。”
“你们就让他这么去了？”
永安侯又一次站起来。
顾祈瑞的这一生这么拧巴，都已经身患重病了，难道不应该回到故土安享晚年，怎么还要去最前线。
“大伯父一个人非要去，敌军太多……”
顾泠心现在想想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做到这么冷静的。
“至少……把他的尸骨带回来。”
永安侯的眼睛里渐渐攒起泪水，明明，都已经见到他了。
“父亲，我的师兄是大伯父亲子。”顾泠心起另一件事。
“什么？”永安侯抬起头。
“对，大哥离开的时候已经成婚，是带着大嫂一起走的，有孩子也正常。”
永安侯念叨了几句，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的师兄？你的师兄不是在晴洛山？”
顾泠心把孔文泽时候走丢的事情都了一遍。
永安侯不住叹气。
大哥这一生的苦难实在是太多了。
“那你师兄人呢？”
“和我师父一起去了胡族，要……要带回大伯父。”
“好。”永安侯的语气满是酸涩，“落叶归根，终于是能回来了。”
“父亲，您之前要跟我的，是这件事？”
永安侯垂着的头点了两下，显然还有些没缓过来。
“女儿就是想把大伯父的事情告诉您，女儿，先告退了。”
父亲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些什么，不如让父亲一个人静一静吧。
顾泠心走后，永安侯又坐了好一会儿。
才慢慢起身，从架上拿下来一幅画。
心翼翼拆开，摊在桌子上。
画上是一只的雄鹰，眼神锐利炯炯有神，双翼舒展，翱翔万里。
落款上是三个遒劲有力的字，顾祈瑞。
这是大哥给他的唯一念想，犹记得那是大哥第一次上战场前。
他跑去缠着大哥陪他练武，大哥便给他画了这幅画。
“祈昌，大哥去战场就会像这只雄鹰一样，翱翔千里。”
那时候的他还不懂大哥的意思，现在终于懂了。
永安侯看着画，禁不住笑起来，随即，发现自己的眼前一花。
他察觉到什么，立刻躲开。
滴落的泪水没有弄脏他的画。
他唯一的念想。
——
“姐，你终于回来了！”
白芍早就在水心阁里等着了。
本来她想跟着侯爷夫人一起去的，还是挽香提醒了她。
毕竟她是个下人，侯爷夫人是主子，这样有些不合规矩。
白芍只能老老实实在水心阁等着。
她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是着了一团火似的，怎么也灭不掉，烧得她有些慌。
看到顾泠心进来，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白芍。”
顾泠心笑笑。
她真的有些累了。
因为这一趟旅途，因为旅途中遇到的那些事。
“姐，平安回来就好。”
白芍还是喜笑颜开的样子。
是啊，能平安回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段时间京城可有什么动静？”
顾泠心忽然想起良妃的事情。
“樱”
顾泠心不问，白芍还忘了。
“这段时间有好几个名门公子过来问姐是否有议亲的想法呢。”
“那都是怎么答复的？”顾泠心倒是没想到，她不在京城，还有入记着。
“夫人一律把他们的名帖收下了，等回来给姐看，今儿色有些晚了，不得明就要送过来了。”
白芍看了看外面的色。
“那母亲可有中意的。”
“没樱”白芍摇摇头。
侯夫人对于顾泠心夫婿的标准还是很高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眼的。
有一句话白芍没，简直比当时给尹姐挑夫婿还要上心。
“不过夫人了，等姐看完了再做定夺。”
夫人还是挺尊重姐的意思的。
“明日再吧。”顾泠心揉了揉额头。
——
“大姐醒了吗。”
顾泠心在院子里看书，外面突然听到门口有人喊。
白芍立刻走过去开门。
竟然是兰嬷嬷，“大姐，夫人让老奴把这些画卷给您送过来，这都是您离家之后，京城的达官显贵送来的。”
顾泠心放下书看了一眼，这不就是昨白芍的那些吗。
“劳烦嬷嬷了，我看过之后，亲自去给母亲回禀，嬷嬷先回吧。”
顾泠心笑笑。
兰嬷嬷走后，白芍立刻凑过来，“姐，你现在不看？”
她都有些好奇了。
到底都会是些什么人。
“不着急。”顾泠心翻了一页书。
她还没有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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