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兰还要什么，楚青璇已经转身往前走去。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她的背影上，映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这孩子......\"张玉兰望着女儿的背影，心里莫名地慌乱起来。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越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态度，越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李向阳出了医院大门，寒风迎面吹来，他不禁裹紧了棉袄。
回想起刚才病房里的一幕，他摇头笑了笑，从怀里摸出张玉兰给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整整五十块钱。
\"这张玉兰也太客气了。\"李向阳暗自嘀咕，他本想推辞，但转念一想，刚才那架势，自己要是不收，只怕张玉兰更要惶恐。
他将钱重新装回信封，心收好。
想着既然手头宽裕了些，得给黎芸也买点什么。
这两她太忙了，都没姑上去看她。
街上行人不多，但贩的吆喝声不断。
李向阳先去了鱼摊，挑了条活蹦乱跳的鲫鱼。
想着玄猫那爱挑剔的性子，又特意多花了两毛钱买了条黄花鱼。
\"这猫啊，比祖宗都难伺候。\"李向阳自言自语着，却又忍不住笑起来。
提着鱼，他转身去了百货公司。
柜台里陈列着各色商品，李向阳驻足在文具柜台前。
黎芸最近在准备考乡村教师资格，正缺笔墨纸张。
\"同志，给我拿两支英雄钢笔，再来两刀信纸。\"
柜员麻利地包好东西，李向阳接过来，想了想又加了一盒墨水。
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回到家，李向阳刚推开院门，就听见\"咚\"的一声，原来是玄猫从房檐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院子里，一双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提着的东西。
\"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李母从屋里探出头来，\"买了什么好东西，这猫在房檐上趴了半了。\"
\"嗐，能有啥好东西。\"李向阳咧嘴一笑，从包里掏出两条鱼，\"喏，特意给咱们祖宗买的。\"
玄猫迫不及待地凑上前来，前爪搭在李向阳的裤腿上，仰着脖子直\"喵喵\"剑
\"就你会撒娇。\"李向阳笑骂道，\"等着，我这就给你收拾。\"
他蹲在院子里，三下五除二就把鱼收拾好了。
虽然手法粗糙，但好在玄猫不挑剔。
\"对了，娘，\"李向阳一边给鱼剔刺一边，\"今儿个我去医院，碰见老支书的闺女了。\"
\"哦？张玉兰服软了？\"李母放下手中的活计，凑过来听八卦。
\"可不是嘛，她爹都病了，她能不服软么？对了，今她还带着她闺女来的。\"李向阳砸吧着嘴道，\"那意思，是想把老支书接去城里住。\"
\"人家城里条件好，想接老爷子去享享福，这不是正常的嘛。\"李母着，又问道：\"老支书答应了？\"
\"哪能啊！\"李向阳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老支书那脾气。倒是那张玉兰，神经兮兮的，生怕我惦记她闺女似的。\"
\"你这孩子，\"李母忍不住笑道，\"人家那是担心闺女，你要是有闺女，你也得这样。\"
\"得了吧，我都有对象了。\"李向阳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您看，人家还给了我五十，多给好几块呢。是感谢我送老支书去医院。我花了些，给芸买点文具。\"
\"多给好几块？这你都拿着？\"
\"娘，我不是想占便宜啊，我寻思着，要是不收，她反倒更慌。\"
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鱼鳞：\"娘，我去趟知青点，给芸送东西去。\"
\"你这孩子，\"李母突然叫住他，\"你是不是觉得张玉兰想多了？\"
\"那可不是。\"李向阳笑道，\"我跟芸好着呢。\"
李母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到了知青点，李向阳一眼就看到黎芸正在院子里晾衣服。
\"芸！\"他扬声喊道。
黎芸回过头来，见是他，脸上顿时绽开笑容：\"你怎么来了？\"
\"给你买零东西。\"李向阳将文具递过去，\"对了，今去医院，碰到个挺好笑的事......\"
他绘声绘色地讲起医院里的情形，到张玉兰那紧张兮兮的样子，还特意学了两句。
然而黎芸听完，却笑不出来了，反而瞪大了眼看着他。
\"怎么了？\"李向阳不解地问道。
\"向阳，\"黎芸认真地，\"张阿姨一点都没想多。\"
\"啊？\"李向阳愣住了。
\"你不懂。\"黎芸叹了口气，\"知女莫若母。她那是看出自己闺女对你有意思了。\"
\"不会吧......\"李向阳挠了挠头，\"就见了一面......\"
\"一见钟情怎么了？\"黎芸白了他一眼，\"当初我不就是......\"
到这儿，她突然住了口，脸一下子红了。
\"你不就是什么？\"李向阳笑着追问。
\"没什么！\"黎芸转过身去，\"我得给家里写封信，让爸妈赶紧来一趟。\"
\"写信？\"李向阳还是没反应过来，\"写什么信？\"
黎芸回过头，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咱们的事啊！必须赶紧定下来。\"
\"这么着急？\"
\"当然急！\"黎芸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城里姑娘是吃素的？要是真让人家姑娘看上你，那可就麻烦了。\"
看着黎芸着急的样子，李向阳突然明白过来，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吃醋了？\"
\"去你的！\"黎芸红着脸打了他一下，\"你要是敢变心，我就......\"
\"就怎么样？\"
\"我就......\"黎芸咬了咬嘴唇，\"哎呀，你讨厌，我写信去了。\"
看着黎芸害羞的样子，李向阳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伸手揉了揉黎芸的头发：\"傻丫头，我心里有谁，你还不知道吗？\"
黎芸打开他的手：\"知道是知道，但该定下来还是得定下来。\"
着，她拿起李向阳买的钢笔和信纸：\"你等着，我这就写信。\"
看着黎芸认真写信的样子，李向阳心里暖暖的。
张玉兰的担心实在多余。
因为他的心，早就有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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