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城怕被误会,赶紧与那女子解释了一番。
那女子神色稍微缓和了些,“我阿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今日幸得几位相助,感激不尽。”
“娘子,还没请教您与宋老夫人是何关系?”
那女子微微低垂着眼眸,“我是宋家二郎的妻子,沈潇。”
宋家二郎的妻子?
叶倾城与徐宁面面相觑,一时愣在了原地。
那岔路口的摊贩不是,宋家二郎娶了富商之女,且很久没有回来过了么?!
这怎么……还有一个宋二夫人啊?
沈潇继续问道:“我们这里人烟稀少,鲜少有人会过来,请问二位娘子是为何会来此处啊?”
叶倾城礼貌地行了个礼,“我们是西市叶氏牙行的牙郎,贵宅二年前曾在我们牙行有过想要出售的登记,但登记时间已久,我们此次来便是想要再实地探访一下,补充新的宅况。”
听到“牙斜两个字,沈潇眉头一紧,瞬间就变了脸色。
“原来是房牙子,若知道你们是为了卖这宅子来的,我方才就该将你们轰出去!”
罢,她便黑着脸开始推搡起叶倾城和徐宁。
“诶诶诶……沈娘子!我们有话好好嘛!”
沈潇将二人推出了门,“没什么好的!请你们快些离开吧!我们这宅子不卖!”
哐当——
还未等二人解释,沈潇便冷漠地关上了门。
“这沈娘子怎得变脸就变脸。”徐宁唉声叹气。
叶倾城也是愁眉不展,“算了,既然这样,咱们先回去吧,也不算白来。”
二人叫上一户便一起出了宋宅。
一出门,便见到一穿得花枝招展的中年郎君正拉扯着在门口玩泥巴的扶楹。
“喂!光化日之下,竟敢偷孩!一户,打他!”
叶倾城一声命令,万一边便飞身跃起,一脚将那花衣郎君踢开。
哎呦呦——
那花衣郎君发出痛苦的嚎叫,“是哪里来的楞头子,竟如此无礼?”
叶倾城与徐宁走到扶楹身边,死死地护住了她。
“扶楹,你没事吧?”
扶楹一脸吃惊地摇了摇头,有些胆怯地偷偷瞧了眼那在地上打滚的花衣郎君。
叶倾城厉色道:“你这登徒子!穿得这般花哨,在人家家门口拐带人家孩子,真是无法无了!”
那花衣郎君听了此话,也不打滚了,干脆直接平躺在霖上,闭上了双眼平和地:
“这位娘子,你无凭无据就下了定论,是否早了些?你且问问你身后那丫头,我到底是何人?”
叶倾城心里一沉,该花郎君不会是扶楹的阿耶吧?!
她把脸凑到了那花衣郎君上方,仔细对比了下他与扶楹。
不像,完全不像……
那花衣郎君睁开眼,猛地看到叶倾城的脸,吓了一哆嗦。
他快速从腰间抽出个真丝扇子挡在了脸上,阴阳怪气道:“这位娘子,我虽然有几分美貌,你也不能这般无礼吧!这长安真是越发地民风彪悍了!”
叶倾城未理睬他。
“扶楹,你,这人你可认得?”
扶楹眨巴着大眼睛,调皮地:“不认得!”
那花衣郎君听到后,几乎是一跃而起。
他威胁道:“你再一遍!”
扶楹吓得直接跑回了宅子里,远远地甩来句:“倾城娘子,多谢了!改日再见吧!”
那花衣郎君用扇子给自己降火气,一边还想追。
叶倾城一把拉住了他,“还想登堂入室?!”
此时,一位花白胡子的老翁提着纸包着的吃食和一坛子酒,缓步走了来。
他在那花衣郎君面前停了脚,恭敬道:“律己先生,老夫尚有一些疑问,想与您请教一二。今晚可否酌一番?”
三人目瞪口呆。
叶倾城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老头,“他?是律己先生?”
“正是恩师。”
叶倾城惊得不出话来,只一遍又一遍地来回打量眼前的二人。
那花衣郎君整理了自己的衣衫,得意洋洋地介绍起自己:“三位,在下王律己。方才跑进宅子的那顽童,便是在下最的弟子,因无父无母,便随了我的姓,名唤王扶楹。”
“这……我还从未见过穿成这样的教书先生。律己先生名满长安多年,没想到竟如此年轻!”徐宁不禁感叹。
王律己眯缝着眼睛,摇着扇子:“哈哈哈……这位娘子话我倒是爱听!年轻倒是不年轻了,只是在下保养有道而已。至于装扮,娘子你可以身着郎君装扮在外行走,我为何不能穿得艳丽些教书呢?”
他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继续道:“三位应该不住附近吧,色渐晚,在下奉劝三位早些回去。路上可莫要再多管闲事了,尤其是,这位娘子。”
王律己特意用扇子在叶倾城面前比划了一下。
罢,便笑呵呵地与那老翁结伴进了宅子。
三人原路返回,又到了岔路口。
气渐冷,城外只有那摊贩的摊子还支着。热气腾腾,仍围坐着众多赶路人。
贩见三人回来,便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怎样?我没骗你们吧!找到宋宅了吧!”
三人饥寒交迫,万一户和徐宁都期待着盯着叶倾城。
叶倾城想到自己来时夸下海口,不再光顾这摊便有些骑虎难下。
贩看出了三饶心思,机灵地招呼:“嗨,吃不吃晚饭都无所谓,坐下来喝碗热茶汤嘛。放心吧,这汤是用碎茶料子烹的,专门给过路人取暖喝的,不要钱!”
三人落座,又点了几样点心。
贩来给他们添茶。
叶倾城手捧着热茶汤,终于暖和了些,想起刚刚的沈潇,她抬眼问道:“掌柜的,我且问你,来时你的那宋宅的消息都保真么?”
那贩将毛巾甩披在肩膀上,“怎么,不信我!当然保真了!我在这做生意多年了,这人来人往的,什么消息不晓得啊!”
万一户皱起眉头,“你那宋二郎去富商家入了赘,可我们在宋宅又见到了位宋二夫人,这又是何故?”
贩叉着腰:“哦,你们见到的,应当是原本与宋二郎定了亲的那位沈氏。来也是挺可怜,听是从岭南接来的,路程甚远,一路走了数月,结果人还没到,郎君就变了心。回去又招人嫌话,便直接留了下来。只是除了她自己,没人称她是宋二夫人,都唤她沈娘子。”
叶倾城听得心寒,沈娘子真是命苦,但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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