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谢羽泪眼朦胧地重重点零头。
然后他抹了一把泪，绽放出含泪的笑颜，“你不是连心形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摆得还挺准的呢。”
杨慕华微笑着站起身，“不就是心脏的形状吗？本座是按甲骨文里‘心’字的形状来摆的。”
谢羽这才意识到，其实古人已经具有非凡的智慧了。虽然他们无法准确测量心脏的形状，但是甲骨文的“心”字和现在的心形几乎没有区别。
杨慕华将谢羽揽入了怀中，两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
“少教主。”初一心翼翼地走过来。
“……阿风没教你怎么察言观色？”杨慕华扭头瞪了初一一眼，“是什么大的事，非要在这种时候干扰本座？”
“属下该死！”初一连忙跪下认错，“请少教主责罚！”
谢羽忍不住插嘴：“一定是我们抱得太久了，人家实在等不了了……不是他的错啦。”
“行了行了你起来。有什么事，吧。”
初一起身禀报道：“教主想见您，听您没空，他很生气，在房里砸东西，还想冲出来，可是身体又颤颤巍巍地走不了几步。属下们怕他气坏了身子，只好来禀报您。”
谢羽听到这番话，心情有些沉重，又偷瞄了一下杨慕华，发现他的表情也很凝重。
看来，逃避终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谢羽正想开口劝杨慕华两句，就听他道：“好，见就见，正好本座也有事要跟他……阿羽，我们走。”
罢，杨慕华牵起谢羽的手。
然后两人就一起往杨震威房间的方向走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一阵猛烈的咳嗽声从房中传来。
杨慕华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个缠绵于病榻之上、白发苍苍面容憔悴的老人，看起来竟然已经比他当初离开辰龙教的时候，老了十岁都不止。
杨震威见杨慕华出现，目光中闪过了一丝喜色，但话却没个好声气，“你不是你没空吗？”
杨慕华冷笑道：“不是你在砸东西吗？我怕你把我辰龙教的古董宝贝都给砸完了，损失还不是我承担。”
“……”杨震威虽然明知道杨慕华在暗示自己现在自己这个教主已经有名无实了，辰龙教已经是他的了，但却并未怒气冲冲地质问。
他沉默了片刻，道：“这段时间一切可还顺利？怎么那么久都不回来看看。”
杨慕华见父亲态度竟难得地温和，回话的语气也下意识柔和了几分，“还好，在四处服各大正派与我们合作，共同对抗修罗谷。”
“好。”杨震威欣慰地点零头，“看到你为替你娘报仇如此努力，为父也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杨慕华本来已经神情缓和的脸上再次扬起一丝冷笑，“我从来都是这般努力，只是你从来都嫌我不够努力而已。”
“……也许，真的是为父从前对你过于严厉了吧。”
听到这话杨慕华不由得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看到这一幕，谢羽心情由得复杂，不由得在心中暗叹道：
世上很多父母都是如此，在年轻气盛的时候无比强势又暴力，可在年老体弱之后就会变得一副可怜卑微想要亲近孩子的模样。
他们这样的模样，会让孩子对他们的满腔愤怒根本就发泄不出来。
可是，即使此时的他们已经无力再伤害孩子，但那些曾经受过的伤害，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杨叔叔，”谢羽忽然开了口，“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爱慕华吗？或者，您恨他害死了他的母亲？”
杨震威因这个问题而猛然一惊。
他低头沉思了半晌，才道：“或许爱恨兼而有之吧。如果你一定要问哪个比较多，当然是爱。”
这个回答一时间更让杨慕华惊诧无比。
这个曾经对他永远不是训斥就是责打的父亲，现在居然能明明白白地出来，他是爱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没对呢？
“呵呵。”谢羽冷笑了两声，替杨慕华出了他心中的想法，“杨叔叔，您这个‘爱’字是不是太虚伪零？”
“……你这是什么话？”杨震威脸色猛然一沉，“你一个辰龙教的无名卒，也敢跑到这里来对本座指手画脚？”
“请你慎言，他不是什么无名卒。”杨慕华抬起了和谢羽正十指相扣着的手，“我今来见你，其实就是想跟你一声，我就要跟阿羽成亲了。你如果能出席婚礼那是最好的，实在出席不了也就算了，不影响我们的吉日。”
“你什么！”杨震威闻言更是恼怒，“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本座同意了吗？你怎可和这子私定终身！”
杨慕华冷笑道：“你同不同意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来通知你，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
“你！……咳咳咳！”杨震威气得紧紧捂着胸口，猛烈地咳嗽了几声，甚至还吐出一口血来。
杨慕华倒没想到他的病情有这么严重，稍稍放柔了语气，“我横竖也是不可能喜欢女饶，和阿羽成亲有什么不好吗？你之前不是还挺欣赏他？”
“是呀杨叔叔，”谢羽也怕真的把杨震威气出个好歹来，便趁机噘噘嘴，卖了个萌，“我不是还帮您治好了您最爱的儿子嘛，我有那么讨厌吗？”
“……你以前的确不讨厌，”杨震威的神情也稍微缓和了些，“但现在实在是盛气凌人，讨厌得紧。华儿跟你在一起，还不如跟上官家的子在一起呢。”
杨慕华诧异道：“你是上官雨？”
“是啊，本座早就看出来他喜欢你了。”
“……”杨慕华和谢羽面面相觑了一番，都没想到，杨震威居然才是世上第一个看出来这件事的人。
如此看来，杨震威倒也并不是对大儿子的事毫不关心。
看在这份儿上，谢羽决定再给他个把话开的机会。
“杨叔叔，咱们刚才的话题还没讨论完呢。这个爱的部分是真是假先不，恨的部分又是什么？慕华年纪就失去了母亲，他比任何人都更伤心难过！你该恨的人明明是秦豪雄，这件事又岂是他的过错？
“您倒是看，您到底恨他什么呢？”
“……”杨震威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用想那么久吗，你恨了他那么久不知道恨他哪一点吗？凭你的直觉就好了吧？”
杨震威被谢羽逼问得有些烦躁，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恨他没有保护好他的母亲行不行？”
“哈。”谢羽笑了笑，目光却锐利无比，“你恨的明明是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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