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的不对么？”在被桑锁呵斥后，耶察的目光依旧直直看着坐在高位上的楚王，只听他语气坚定道：“殿下，您这样做，是会挑起内乱的！”
“耶察！”这下，就连布扎都忍不住出声呵斥道：“你住口！”
“耶察，殿下高瞻远瞩，你的这些殿下怎么可能没考虑过，你还是住嘴吧！”在布扎呵斥完耶察后，赤杨也站了出来，表示对楚王殿下的支持。
而他之所以转变如此巨大，倒也不全是因为楚王殿下的“拳头和馒头”——作为管理民生的大臣，赤杨对于苯教法师们每年冬鼓动信徒进行大量生祭的行为深恶痛绝。
要知道，一年下来，百姓们好不容易才通过辛苦劳作，从地里收获了一点儿勉强能够裹腹的粮食，靠着草场放牧，让家中多出了几头牛羊。
可就因为苯教法师们几句话，那些牛羊就要被宰杀，在举行完祭祀过后，手中积蓄同样也耗尽的百姓们，就只能祈祷明年能是个好年景。
当然，他们祈祷的时候还会相信苯教法师们过的——“心诚则灵”。
若是来年年景不好，那便是他们不够虔诚。
言归正传。
在赤杨表示出对楚王殿下的支持后，耶察基本也就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中了。
但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所以他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此事只能缓缓图之，若是下手太重，招致的反抗一定会非常激烈——”
“——能有多激烈？”禄东赞闻言忍不住开口道：“那些家伙是觉得楚王殿下手中的刀剑不够锋利么？！”
“禄东赞！”耶察没想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居然会变成眼下这副谄媚的模样。
“好啦，好啦！”楚王殿下没想到，自己有一居然在吐蕃当上“昏君”了——瞧瞧，这大殿之上，忠臣、直臣、奸臣、谏臣，全他娘的齐活了。
就等本王这个昏君粉墨登场是了是吧？！
一念至此，楚王殿下对正准备开口的布扎道：“布扎，你觉得这些苯教法师里面，有多少人是真正的聪明人？”
“殿下，臣觉得但凡能当上苯教法师的人，大多都不笨。”
“也就是，聪明人占了大多数。”楚王殿下闻言点点头，接着又道：“那你再，聪明人，到底吃不吃杀鸡儆猴这一套呢？”
“那就要看殿下是否打算给那些聪明人留一条活路了。”
“本王当然要给他们留活路啊。”楚王殿下闻言眨了眨眼睛：“但是在给他们留活路之前，是不是得让他们先看到死路？”
“殿下英明。”听闻此言的布扎终于放心了：“臣保证，一定会将此事办妥。”
“这点儿事你还需要保证啊？”楚王殿下闻言眯起眼睛：“布扎，你不能把本王当松赞干布啊……”
“殿下，是臣失言。”布扎闻言赶忙向李宽躬身一礼：“臣的意思是，臣会想办法将骚乱控制在合理的范围内，不使其扩大。”
“唉，你这才是听懂了本王的话。”楚王殿下闻言点点头，随后又对禄东赞等壤：“本王这次出手针对苯教法师，并非是为了自己，也并非是想要挑起吐蕃内乱。
本王之所以会这么，是因为本王真的将将吐蕃当成大唐的疆域来治理，才会下定决心清除这块隐患。
吐蕃想要发展，想要发展得好，那就绝对不能再有什么政教之争。
政权，必定要压倒宗教！
否则就算你们几个身负经纬地之才，想带着高原上的穷苦百姓们发展繁荣，可奈何有苯教法师们一直从中作梗，使得你们纵有一身本事，却因此施展不开，这岂不是莫大的悲哀？”
“殿下所言极是啊……”楚王殿下的一番话，让布扎、禄东赞等人感到意外又感动。
尤其是赤杨，这哥们儿原先还不服楚王殿下呢——可现在的他，都恨不得把关在地牢里的松赞干布拉出来直接砍喽——你他娘的好好瞧瞧！什么他娘的，叫他娘的英明神武、高瞻远瞩、地雄主！
早让楚王殿下统治吐蕃，咱们这些年还用得着受那些苯教法师的窝囊气？！
吐蕃的百姓们，还至于到殿下都生活艰难？！
果然，这跟对人以后，才能意识到，日子并不是跟谁过都一样的。
“殿下……”耶察此时也终于等到机会开口了：“是臣想岔了……”
“没事，你肯鼓起勇气这些话，本王就很欣赏你。”楚王殿下闻言摆摆手，随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道：“当然了，你以后也要做好偶尔挨揍的准备——本王可不是长安那昏君，被声名所累。”
“呃……”这会儿才感动到一半的耶察，有些招架不住了：“殿下……这……”
“放心，本王下手有轻重。”楚王殿下闻言善解人意地朝对方眨了眨眼睛：“再了，真要是哪受了伤，那也是有补贴的。”
“哈……哈……”耶察闻言干笑两声，随后在心中发出一声喟然长叹：赞普啊……您跟楚王殿下比起来，当真是萤火比之皓月，晨露比之江河，两者之间，差地别……
“好了，这正事儿已经完了，你们该忙啥忙啥去。”楚王殿下闻言摆摆手，示意禄东赞几人先退下。
“殿下，臣等先行告退。”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楚王殿下又对护卫在自己身边的张镇玄道：“镇玄，你也好好休息休息，再有两日，咱们就该出发前往竺了。”
“可是殿下，这眼下吐蕃这边……”张镇玄没想到楚王殿下居然这么急着攻打竺。
“这些你不用担心，本王心里有数。”楚王殿下完，又将目光看向正和薛万钧声着话的李恪：“恪，你回头写一封信给长安那昏君，将吐蕃这边的情况对那昏君悉数告知，然后你再将本王准备出征竺的打算也一并透露给他。”
“二哥，你这是要……”李恪有些不太明白李宽此举的用意。
“长乐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至于兰陵和兕子，也困于深宫太久。”楚王殿下一边着，一边站起身：“本王承诺过，要让她们一生无忧无虑……”
“二哥，我明白了。”李恪闻言点点头：“我这就去写信。”
“你知道该怎么写吧？”楚王殿下闻言忍不住叮嘱道：“你别他娘的脑子抽风，直接威胁那昏君啊。”
“二哥……我又不是你……”
“弟弟，你这话可真就到头了……”楚王殿下闻言眉毛一挑，直接就朝对方发起了“蛮王冲撞”。
“二哥！二哥！”蜀王殿下也没想到，他就只是简单开了个玩笑，结果就……
好吧……
这都是他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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