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白师的钦监赏花?”
楚月知道此事瞒不过,便将白师约她去赏花,在钦监见到了白景仁,后来去御书房,再次遇见白景仁一一道来。
赵宁的眉头越锁越紧,“这次去白家老宅前,又是白师约你去赏花?”
楚月低着头道:“是,白师白姐姐不行了,臣妹这才想着去看看白姐姐。”
赵宁喉结动了一下,“白……”他颇有些不自在的道:“怎么白师什么你便信什么?”
“臣妹……”楚月想辩解些什么,过年的时候,白师约她和阿衍一起去师府赏花,她心里是很感激的,虽不确定白师此举是否意有所指,但总归是为他们俩创造了相处的机会。
因此楚月对白师是没什么戒心的,可白家老宅一事,显然是有人故意设计,倘若跟白师没有一点关系,显然不过去。
赵宁语重心长的道:“白师的话,信一成都是多的。”
楚月低低道:“臣妹晓得了。”
俩人都沉默了几秒,空气仿佛凝滞了,气氛有些尴尬。
楚月便道:“皇上,他们您打算将臣妹许配与那蒙古国大皇子一事是真的吗?”这是赵衍编出来的,自然不是真的。
赵宁摇摇头,“没有的事,你别听他们胡。”
楚月嘴角扬了起来,“臣妹就知道皇上不会这么快将臣妹许配出去的。”
赵宁看了眼楚月,眼神莫名。
楚月心里咯噔一下。
赵宁打趣道:“怎么,难不成你不打算成亲?想一直在宫里住着?”
楚月掩嘴作害羞状,“皇上就别打趣臣妹了。”
赵宁笑道:“别想这么多,好好休息。”
“嗯,臣妹知道了。”
白师府。
白师卧在榻上。
楚月一行人出发后他就一直在等白景仁得手的消息,谁知一等就是十日,楚月他们从京城到白家老宅,即便走得慢,最多四日也能到,即便在白家老宅白景仁未能得手,在他们预设的另一处地点,长公主也理应中计,加上前来送信的人在路上需要的时间,最多十日,怎么都应该有消息了。
但就在他焦急等待的时候,却等来了皇上给府里派驻侍卫的谕旨。
皇上将他软禁了,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他焦急不安,但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滥,此刻岿然不动、佯装不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又过了两日,消息传来,长公主已安然回到皇宫,跟随前去的侍女、侍卫和太医,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白师不明白,长公主去白家老宅,身边只有二十来名侍卫,而他们派出了上千人,怎么可能还不敌这二十来名侍卫?还有白景仁,他人呢?
过了两日,来了皇上口谕,让白师进宫话。
白师称病,是起不了身。
太医来查过后,是积劳成疾,需要休息。
当日晚间,赵宁突然造访白师府。
白师躺在床上,颤巍巍的要起身行礼。
赵宁阻止了他,“白师,实在起不来就别起来了,躺着吧。”
白师嘴里着“那怎么行?”却也真的就不起身了。
赵宁冷笑,坐了下来,道:“朕听闻刑部的白景仁是你内侄,近日他没有到刑部办公,朕就过来问问,他的休假到前日就结束了,无故旷工三日,部里的事可拖不得啊。”
白师“咳咳”了两声,“皇上,这白景仁啊,确实跟微臣有些亲戚关系,可已经隔了好几代,那关系远得很,微臣也不过是在宫里见过他一两回,要亲近是肯定不上的。至于他为何没有到部里办公,微臣也着实不甚了解啊。”
“是吗?”赵宁笑着问道。
白师点头,“微臣句句属实。”
“如此便好,”他话锋一转,又道:“原先好像是你同朕提的将他放到刑部?”
白师叹了口气,“皇上也知道,当年的那场诬陷,微臣白氏一族折损颇多,能够留下来的,要是能有个出头的,求到微臣这儿,微臣也只好提携提携。”
赵宁看着他,“这么来,白景仁虽然同你不甚亲近,但也算是族里子侄,如今同在京师做事,少不得相互帮衬,怎么他失踪这些日子,白师都未曾去找一找吗?”
白师敛眉垂首,“回皇上的话,自从皇上派了这许多侍卫来保护微臣,微臣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惴惴不安,因此这些日子微臣半步都不曾踏出府门,若是因储搁了什么,还请皇上责罚。”
赵宁深深的看了他几眼,问道:“白皇后被废一事,也是你同朕提的,你还记得吧?”
白师答道:“臣记得。”
“废了白皇后,让白知府接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再过三年入内阁,这是你的原话吧?将白皇后送回白家老宅也是你的主意吧?怎么?现在又到长公主面前卖惨,白皇后病危难治,许是不久于人世?”
白师心里飞速盘算着辞,“回皇上的话,微臣听到的确实是这样,微臣本来也想去白家老宅看看,奈何抽不开身。”
赵宁眸色晦暗,“她要死了?”
白师赶忙作揖,“皇上明察,微臣也是道听途。”
赵宁冷哼一声,“听你经常邀长公主去钦监赏花?”
“是。”
“钦监在太极殿附近,经常有来往的大臣,虽朕并不限制长公主在宫里的活动范围,但你不觉得不太合适吗?”
“皇上的是,微臣以后若是得了好的花就请太监送到长乐宫......”
赵宁打断了他的话,“记住,打谁的主意也不要打长公主的主意。”他的语气生硬冰冷,白师没有接他的话茬。
赵宁站起身,“白家老宅已经成了一片废墟,被烧焦的尸体有上千具,朕还没有让人处理,你要是在府上闲着没事,就派人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时再给朕做个报告,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白家老宅,这些人又是谁的人。”
赵宁离开后,白师猛地坐起身,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惊恐,他们派出去的人,全死了?
回到长乐宫,楚月一直悬着的心才落霖,虽然长乐宫也并不算是一个完全安全的地方,起码,在白家老宅惊心动魄的那一晚,被推出去挡刀的柳绿,便并不无辜。
前不久的落水事件,分明是柳绿同柳夫人、许答应她们串通好,故意将自己带到太液池,事后楚月装傻,柳绿真以为她不知道实情,也跟着装傻。
还有东芝丧命那晚,春香当晚睡下后,听到柳绿起身的声音,她偷偷跟着,见到柳绿往东芝那边去了,她不敢继续跟过去看,又躺了回去。
这次出行前,胡嬷嬷委托查消息的人查清了柳绿的情况,她果然是许答应的人,同春香他们家一样,许答应也给柳绿的家人送去了许多钱财,但不同的是,春香她们没有真的出手害人,柳绿手上却沾着东芝的血。
因此这次出宫将她带上,楚月原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时机惩治她一下,却没想到那时机来得这样突然又这样狠绝。
楚月明白柳绿此后的困难,但想想此前丢了性命的东芝,她又释然了,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出手害饶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可夜深人静的时候,楚月也会有些难过,用这样的手段去惩治别人合适吗?这样做对吗?没有答案,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沙沙的树叶声,陪伴她度过那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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