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间,云洛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屋子,屋子的四面都是铁铸的墙壁,连门和窗栏都是铁做的。
云洛正想寻一点光来看得清楚一些,忽然从那铁窗外透过一丝光来,映照在他对面的墙壁上,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云洛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爹爹!”然而仔细一看,云阳全身被铁链栓着,绑缚在那铁壁之上。
云阳的衣衫破烂不堪,全身上下都是伤,头发散落下来,遮住了他那空洞的双眼。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云洛走上前去,拨开铁链,却陡然吓了一跳,那长发之下哪里还是父亲的脸,那张脸已面目全非,从双眼里流出来的全是血。
“爹爹!爹爹……”云洛蓦地惊醒过来,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爹爹,忽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都是冷汗,却原来是做了噩梦。
但闻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云洛开了门,见和尚乐空端着斋饭站在门口,才觉肚子饿的厉害,忙道:“乐空,快进来吧。”
“午时都已经过了,也没见你去吃饭,我想你一定饿了,又担心你的伤势,便过来看看。”乐空走进来,将斋饭摆在桌子上,见云洛满头大汗的,又道:“你没事吧?是不是擅很重?”
“别担心,我没事。乐空,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还记得送饭给我呢!可把我饿坏了。”云洛饿的厉害,端起饭来便是一阵狼吞虎咽。
乐空笑道:“洛,你今真是威风啊!连那个什么灾大魔王都败在你手里了。真没想到你武功那么好!”
云洛苦笑道:“那不过是侥幸而已。他若用上内力,我早就死了。”
乐空嗯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道:“不过那个赵施主也当真厉害,和寺中竟无人能敌他三眨虽有些霸道不讲理,但也算守信之人。”
“嗯,的确如此。”云洛应了一声,心道:“和尚看着笨头笨脑的,话可一点也不含糊。”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乐空自去忙了。
云洛不由地想起那个噩梦来,不禁更加想念父亲,也不知父亲被押去灾城,受了怎样的折磨,是否还活着。
在他的心里,那个念头更加强烈:“我要足够强大,才能闯入灾城救出父亲。”
这夜里,月色颇佳,树影被月光映在古墙上,别有一番优雅别致的韵味。
扫地僧像往常一样在屋内打坐,却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绪难宁,以他这些年来静修的定力也难以压制心底的那一丝不安。
子时尚未到,云洛便匆匆来了。扫地僧奇道:“今日为何来的早了?”
云洛与他对面坐了,低声道:“有事向师父禀告,见四下无人,便早来了一刻。”
扫地僧目露询问之意,云洛便将日间赵文末如何打伤众僧,他又如何接了赵文末三招的事和后来灵觉安排他明日离开和寺的事一一了。
扫地僧听了,面露惊诧之色,沉吟片刻,方道:“幸而来的是影魔赵文末,若换做其他三大魔王,任谁来了,都早已要了你的命。”
“师父是,那灾四大魔王中,就数赵文末最好对付?”
“这倒不是,若论武功,影魔可是四大魔王之首。”扫地僧道,“只是四大魔王性情各异,为人处事方式不同。那影魔清高孤傲、眼界极高,一开始就未把你放在眼里,才会着了你的道。暗夜魔王狡猾邪恶、诡计多端;痛苦女王性情多变、阴晴难测;嗜血狂魔嗜杀冷血、残忍无情。若依这三饶脾性,哪会跟你定什么三招之约,更不会输给你的。”
云洛道:“这么,那影魔话算话,至少也算得上半个君子了。”
扫地僧默不作声,忽而叹了一口气,道:“洛,其实今日和寺遭此一劫,却与为师有关。”
云洛奇道:“师父这是何意?”
扫地僧却不答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自语道:“老衲在此清修了十年,本以为可参透佛法,遗忘凡尘,然而今日却险些因我害了众位同门。世事因果循环,该来的终究会来,却又谈何遗忘?”
云洛听扫地僧如此,正觉一头雾水、不解其意,忽闻夜空里一个声音冷笑道:“既然无法遗忘,又何必躲在这里做和尚?”
扫地僧神色淡然,却似早就知道有人躲在暗处,抬首道:“既然来了,又何必躲在暗处偷听?”
云洛正觉那一声冷笑有些耳熟,循声望去,一个黑影从夜色里走了出来,云洛认出来人,惊道:“赵文末!你不是好的要离开和寺吗?”
来人正是赵文末,他本已离开了和寺,可是走在无相山下,他越想越不甘心,今日不但未能找到潘格纳,还输给了一个无名卒。
想到后来,又觉得不能就这样空手而回,更无法向领主交代。于是在山下等待黑之后,他又返回和寺,凭借绝妙的轻功在暗处找寻潘格纳,正好发现云洛行色匆匆往寺院后方走去,便轻身跟了上来。
赵文末脸色铁青,冷哼道:“赵某是答应离开,但并未不会再来。”他看见云洛,便气愤难当,恨不得一掌将其打死。
“赵魔王,好久不见。”扫地僧起身出门,向赵文末施了一礼。
赵文末面色一转,笑道:“潘法师,别来无恙。”
云洛听到“潘法师”三个字,心头一动,脱口道:“潘法师?潘法师!难道……难道师父是……遗忘法师潘格纳?”他之前听麦克斯提起过遗忘法师的名号,又听赵文末一提,一下子便想到了这个名号。
“不错!你的师父便是大名鼎鼎的遗忘法师。”赵文末森然一笑,身形倏地一闪,便到了云洛身边,一伸手扣住云洛的肩膀,食指便点在肩井穴处。
扫地僧正是遗忘法师潘格纳,他本是王城里的护国军师,一心只想为下太平而出谋划策,辅佐大王卡尔。
十二年前讨伐巫妖王、两大军团火并的两场大战,对他而言,虽是为正义而战,然而当他双手沾满鲜血,看着王城内外尸横遍野时,忽然便厌倦了这世间的纷争。
后来他离开王城云游四海,直到十年前云游至和寺时,顿然生出离世出家的念头,便由灵觉替他剃度做了和寺的一个扫地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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