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郡主挽着宋昭昭的手臂，叽叽喳喳个不停，京都的繁华景象在她们眼前展开。
街道两旁，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嫂子，你看那个糖人！好可爱！”
昭阳郡主指着一个捏糖饶摊位，兴奋地拉着宋昭昭过去。
突然，昭阳郡主的脚步顿住了。
她拉了拉宋昭昭的衣袖，指着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
“嫂子，那好像是宋府的老夫人……”
昭阳郡主的声音有些迟疑，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没想到曾经风光无限的宋府老夫人，如今竟然沦落到街头乞讨的地步。
宋昭昭的目光淡淡地扫过王氏，落在了旁边一个摊上琳琅满目的玩意儿上。
她没有话。
昭阳郡主意识到自己错了话，连忙补救。
“嫂子，我不是故意……”
宋昭昭拿起一个竹蜻蜓递给昭阳郡主。
“没事，我现在是靖王府的人，他们和我无关。”
语气平静，仿佛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宋昭昭拉着昭阳郡主往另一边走去，并不想与王氏有任何交集。
可偏偏王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们。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拦住宋昭昭，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你这个不孝女！是你害得宋府家破人亡！”
王氏的声音尖锐刺耳，引得周围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
宋昭昭神色平静地看着王氏，眼神里毫无波澜起伏。
王氏仍在叫骂不休，控诉宋昭昭大逆不道，状告自己的亲生父亲。
昭阳郡主在一旁听得义愤填膺，脸涨得通红。
“哪有亲生父亲给女儿下毒的！”
她忍不住为宋昭昭辩解。
宋昭昭拉住昭阳郡主的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要冲动。
她从袖中拿出了一份地契，正是宋府的地契。
王氏看到地契，愣住了。
“怎么会在你手上？”
宋昭昭语气不轻不重。
“父亲之前抵押了宋府的宅子。”
王氏瞪大了眼睛。
“怎么？还想把我赶出来不成？大家评评理啊！”
她开始对着周围的围观群众哭诉，试图博取同情。
围观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宋昭昭不慌不忙地开口。
“不是，我把地契给你。”
她将地契递给王氏，又拿出一张银票。
王氏一把夺过地契和银票，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昭阳郡主不解地看着宋昭昭。宋昭昭笑了笑。
“宋景仁虽然害我，可是我不能不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
周围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这靖王妃太倒霉了，怎么摊上这么个爹！”
宋昭昭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昭阳郡主挽着宋昭昭的手臂，叽叽喳喳逛了一下午，满载而归。
昭阳郡主带着自己淘到的宝贝，心满意足地回了郡主府。
宋昭昭则是来到了宋府门口。
歪歪斜斜的门匾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萧条。
宋昭昭露出一丝嘲讽，走了进去。
刚踏进院子，就看到王氏在大快朵颐，满桌的鸡鸭鱼肉。
宋昭昭走到王氏跟前。
“祖母，好吃吗？”
王氏看着突然出现的宋昭昭，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她眼神闪烁，语气不善。
“你来做什么？”
宋昭昭扫了扫凳子上的灰，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
“来告诉祖母一些事。”
王氏警惕地看着她。
“什么事？”
“祖母还记得我娘亲怎么死的吗？”
王氏心虚地低下头。
“不是……病死的吗？”
宋昭昭看着低着头的王氏，心里全是嘲讽。
“是病死吗？祖母啊祖母……到底是你太蠢了，还是觉得我太蠢了？”
宋昭昭停顿了一下，“你猜猜宋府为什么会落得今日的地步？”
王氏紧紧盯着宋昭昭。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的好儿子下毒害我娘亲，你不阻拦，还享受了这么多年我母亲的嫁妆……你不怕午夜梦回？”
王氏慌了，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胡！”
宋昭昭只是淡淡一笑。
“对了，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你们宋家的女儿。”
王氏满脸惊讶。
“什么？”
宋景仁嘴还挺严，这件事居然没告诉王氏。
宋昭昭走到门口，停了下来。
她回头，语气平淡却如同一记重锤。
“其实宋景仁可以活下来的，可是萧泽昱不愿意救他，所以你真要怪还真怪不到我。”
王氏跌坐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夕阳西下，将宋府的破败景象映照得更加凄凉。
宋昭昭转身离去，眼角微茫萧泽昱，祝你好运……
………
王氏记住了宋昭昭最后那句话。
宋景仁可以活，是萧泽昱不愿意救他。
这几个字如同魔咒一般，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她浑浑噩噩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她走到了宸王府门口。
王府大门巍峨耸立，朱漆大门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王氏颤抖着手，拍打着宸王府的大门。
“咚咚咚……”
敲门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厮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耐烦地探出头来。
“谁啊？大半夜不睡觉！”
王氏瑟缩了一下。
“我……我想见宸王殿下。”
厮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满脸嫌弃。
“哪儿来的乞丐？宸王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厮着，就要关门。
王氏见状，连忙伸手挡住。
“我不是乞丐！我儿子是尚书宋景仁！我有事想见宸王殿下！”
厮一把推开王氏，王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哎哟……”
她痛呼一声。
厮听到“宋景仁”三个字，愣了一下。
随即，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宋景仁？头都被砍了，哪儿来的尚书大人？赶紧滚！别在这儿碍眼！”
王氏挣扎着爬起来，哭喊着。
“求求你进去通报一声，我真的有事眼见宸王殿下！”
厮不为所动，反而更加不耐烦了。
“我你这老乞婆怎么这么烦人？赶紧滚！再不滚，我可要叫人了！”
他用力关上了大门。
“砰”的一声。
大门在王氏面前重重地关上，王氏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喊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的儿子……”
她的哭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
却没有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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