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到了西部，他彻彻底底的心凉了。
因为除却醇亲王的王宫之外，所有的米粮、兵力和物资，全被西南军正式挪用。
包括伤病的士兵，也会到西部城池来医治。
关键是西边的百姓们都很高兴，甚至愿意让出家宅给士兵居住，因为他们第一次让边境的百姓们品味到什么是扬眉吐气。
所以秦慕颜即便想占据簇，也根本无从下手。
“你吃饱了撑的跑到京城去认什么袁厝，寻个畜生当儿子，人家却还不认你。”
“而你呢？”
“城池丢了，甚至连命都没了……”
秦慕颜兔死狐悲，想到若太子登基，或许他就是下一个醇亲王。难怪父皇把这个爵位给了他，或许早就认定，他定是这般结局。
他越看铜镜中的自己越生气。
抽出腰间的佩刀横砍，铜镜一刀就被劈碎了！
秦慕颜原本是泄气，可谁知碎裂的铜镜后面，露出了多封书信。
而且那信件的纸页十分陈旧，甚至有着古朴的黄。
他讶异之余，立即走过去接连翻看。
可这信件越看越心惊，甚至不知如何呼吸！
这上面十分详细的记录着醇亲王与楚国的资源交易，甚至还提到了怀州的矿石。
原来醇亲王一直都与楚国有秘密勾结，他竟然是楚国的奸细！
秦慕颜瞬时双腿一软，跪在霖上。
他突然能够明白，醇亲王为何回西部的路上就这么死翘翘了。
“原来，原来一切都是算计！”
他的脑子十分混沌。
他的思绪千头万绪，很想缕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好端端，为何要出卖大齐？为何要让大齐成为七国之耻？！”
他不知该不该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送入宫中交由齐霄帝，还是一把火烧了，为了皇室的体面。
正当秦慕颜犹豫之时，突然响起了一声“吱呀”，门突然开了。
“你是谁？滚出去，本王没让你进来！”秦慕颜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十分陌生。
“殿下难道不想知道，醇亲王殿下为何要勾结楚国，出卖大齐么？”福悦公公佝偻着身子，他比在京城时，面上的褶皱又多了些。
秦慕颜身子一震，没想到眼前的老太监居然敢直接提起这件事？
“你到底是谁？”他有些畏惧。
因为福悦公公走向他时，好似在飘，而不是行走。
若不是他的身后有影子，秦慕颜还以为是撞见了鬼！
但他若不是鬼，就是一个身法超强的武者。
“在下福悦，伺候了醇亲王殿下四十多年。”福悦公公拱手，认认真真地给秦慕颜行了一个礼。
秦慕颜悬着的心也沉了沉，原来是守着王府的老太监。
“人都死了，又何必追究。”秦慕颜拿起火折子，直接点火，把面前的信件给烧了，“这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随着他去下面吧。”
火苗沾在信件上，燃烧得十分迅速。
而福悦公公只是一挥手，火势全灭。
秦慕颜顿时心惊肉跳，“你到底想干什么？！醇亲王已经过世，你别妄想再借他的名义挑拨两国的争斗。”
“在下只想让三殿下知道些真相而已。”福悦公公的声音十分轻，如羽毛柳絮。
可秦慕颜却能把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且恐惧感蒙上心头，他一时不敢再拒绝眼前的老太监。
“那你有话快，本王还要为皇叔烧纸。”这是他的任务。
福悦公公只笑了下，便带着秦慕颜去了书房。
秦慕颜不知道为何去那里，他早就已经看过了。刚想开口阻止，就见福悦公公转动了一个白瓷的茶碗，顿时这一面墙超后动了一下，让出了一人宽的位置。
福悦公公只身进去，秦慕颜跟随在后。
那里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挂了满墙的画。
“这便是醇亲王殿下最爱的女人，茹夫人。”福悦公公道。
秦慕颜看到那画像，察觉有些眼熟，“她是楚国人？”
“对，所以太后在世时，不允许亲王殿下娶她为妃，只能做一个夫人。”福悦公公起此事，还挂着思念与回忆。
“你带本王看这些作甚？”秦慕颜不懂，更不想知道。
“她不止是殿下的夫人，还是京城中，风生水起的那个饶生母。”福悦公公道。
“这事本王听了，可袁厝不是不想认皇叔么。”秦慕颜当时还斥过袁厝故作清高，却没料到他是真的不认，还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怪人。
“但他的生父并不是亲王殿下。”福悦公公看着他，“他与殿下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秦慕颜顿时僵住，以为是自己幻听，“你什么意思？他、他是本王什么人？”
“您没有听错，他是殿下的弟弟，也是陛下的私生子。”福悦公公并无嘲讽，只是在诉着往事。
“陛下也因为茹夫人，伤了醇亲王的心，更伤了太后。所以他被太后夺权十年，醇亲王在茹夫人过世之后，离开京城，一去不复返。”
“……”
秦慕颜捂着耳朵，他不想再听。
他眼睛已经如铜铃般巨大，更是布满了血丝，“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没调查过袁厝，那袁厝的父母不过是工部主事而已。
“他若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为何容他在街上摆摊卖艺？甚至还让他去当了赘婿？”秦慕颜当然知道齐霄帝是多么要体面的帝王。
他怎么可能容忍这些事情的发生。
“因为他不想认陛下，而太后也不能杀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帮太后解毒，而那毒就是茹夫人下的……”
福悦公公把故事原原本本地给了秦慕颜，一直讲了两个多时辰。
秦慕颜早已坐在地上，靠在墙上。
他内心震撼无比，一时不知道什么话才合适了。
“你告诉本王这些，你的目的吧。”
他不信福悦公公只是为了追忆过去。而且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再提起又有什么用处？
“所以殿下真不为自己争一争了么？”福悦公公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很简短的信，“倘若您想争，自然有人会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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