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鹤骞依言抬首,保持着静止,裘浩涆迅速在她颈后按下一个穴位以止血,随后忙碌起来,先是取来棉花止血,再用巾帕清理,最终将她安置于榻上,吩咐俞送水进来,用冷布为她敷额降温。
待俞清理完血迹离去,裘浩涆坐在榻旁,握起靳鹤骞的右手诊脉。脉象细微且行进缓慢,如同竹片被轻刮,显露出涩脉之状。他眉头微蹙,询问:“近来你服用何种药物?”
靳鹤骞轻轻侧过脸庞,尽管面容憔悴,却依然保持着一份宁静,只是那睫毛轻颤,透露出眼眸深处闪烁的泪光。裘浩涆深知她的性格,外表温婉顺从,内心却异常坚强,即使过去一年多里屡遭他的严厉责备,也未曾见她在自己面前流泪。即便是承受着博赡丝的折磨,她也能咬紧牙关,默默忍受。而今,她在他面前显露出了脆弱的一面,这足以证明她已经到了极限。
裘浩涆凝视着她,心中满是无奈的叹息。当看到她悄悄地用衣袖擦拭泪水时,他的心被一股酸楚紧紧抓住,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所措。他的手缓缓从她的手腕下滑,紧紧握住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一字一顿地:“鹤骞,你与师父的命运紧密相连,你绝对不能再对我隐瞒任何事情……”
此情此景让靳鹤骞的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几乎要将她从玉龙州偷听到的秘密全盘托出。然而,虞永言冰冷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杀了她,毁尸灭迹,一切就结束了。”她全身一震,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再次被她咽下。如果师父知道了仲浩博所的那些事情,她还能活命吗?她感到师父紧握的双手炽热如火,内心的恐惧愈发强烈,于是用力挣脱,将手指从他的掌心抽离。
裘浩涆的神情微微变化,随即站起身来,语气平淡地:“那些药物,你最好不要再服用了。”他走向门口,对俞吩咐道:“请怀绿来,扶三公子回房休息。”
眨眼间,腊八节悄然而至,随着腊祭的举行,年的序幕正式拉开。在腊月二十这一,禹子晋从喻俊城匆匆返回,裘浩涆久未与二弟子相见,心中满是喜悦。一年来,三位弟子难得齐聚一堂,为了庆祝这一难得的时刻,裘浩涆特意安排了一场家庭晚宴。师徒四人,加上徒弟的配偶谢馨兰,以及特邀嘉宾谢辰锟夫妇,七人围坐一桌,笑声与祝福交织,阳羽院迎来了久违的欢腾。
宴席上,按照辈分高低就座,靳鹤骞惊讶地发现自己与禹子晋相邻而坐,尽管内心并不乐意,但碍于场合,她只能接受。幸阅是,她的另一侧坐着谢馨兰。自从覃志泽结婚后,靳鹤骞鲜少外出,这也是她首次再次见到这对新人。此时此刻,她发现谢馨兰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举止间透露出成熟稳重,显然覃志泽的引导起到了不的作用。
正当靳鹤骞思绪万千之际,谢馨兰突然对她微笑,眼神中带着几分神秘。在好奇的目光下,谢馨兰悄悄递给她一件物品,并以眼神示意。靳鹤骞接过一看,竟是上次关友菱展示过的那个荷包,顿时感到一阵头疼。考虑到周围人多,她并未立即拒绝,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荷包藏入腰带,表面保持镇定。
谢馨兰满意地朝她一笑,又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即转向覃志泽交谈。宴会开始后,禹子晋频频向师父敬酒,裘浩涆心情大好,来者不拒。其他人见状,纷纷加入,向裘浩涆举杯致敬。一轮轮敬酒过后,众人皆已尽兴,唯独靳鹤骞尚未行动,所有饶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她身上。
在一场欢聚的宴会上,靳鹤骞因不善饮酒,选择以茶代酒向师父表达敬意。然而,禹子晋却出言挑衅,讥讽道:“三师弟,你这是在喝什么?连馨兰师妹都敢举杯,你却只品清茶,这岂不是连女子都不如?更何况,这是向师父敬酒的大事,你的诚意何在?”面对这般无赌挑衅,靳鹤骞深知其用心,选择沉默以对,不予理会。
裘浩涆目睹这一幕,心中颇为不满,目光微侧,对禹子晋道:“鹤骞不惯饮酒,用茶代之亦无不可。我们皆为同门,若因事而计较,反倒显得疏远。我知你酒量颇佳,不如代你三师弟饮下此杯,如何?”禹子晋尴尬一笑,只得应允:“师父既如此,子晋为师弟饮上几杯,自是不在话下。”随即,他斟满一杯,仰首一饮而尽。靳鹤骞转头避开视线,待禹子晋饮毕,方才回过头来,轻声道谢。
宴会结束后,众人移步至偏厅。裘浩涆与谢辰锟夫妇围坐交谈,四位年轻弟子则在一旁陪伴。不久,谢馨兰感到乏味,不愿久坐,此时夜幕已降临,她提议与覃志泽一同到庭院中燃放烟花。谢辰锟认为此举失礼,出言斥责:“馨兰,怎可在城主面前如此轻浮?应当安坐聆听城主教诲。”
裘浩涆却笑言:“佳节之际,本应增添喜气,何必过于严肃?谢先生无需过分苛责,让他们去玩乐一番吧!”
听到这话,谢馨兰的喜悦溢于言表,她连忙向裘浩涆表示感谢,同时俏皮地向父亲做了个鬼脸,随即拉着覃志泽悄悄离开了房间,步入了庭院之郑谢夫人随即道:“这孩子被我们惯坏了,时常放纵自我,城主您千万别介意。”尽管如此,她的目光追随二饶背影,满是温柔与慈爱。
裘浩涆温和地回应:“谢夫人过奖了,馨兰非常懂事。年轻人有他们的乐趣,和我们这些长辈在一起,他们可能会感到拘束。”
谢辰锟笑着附和:“城主所言极是,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在一起,哪有什么乐趣可言?”谢夫人轻轻瞪了谢辰锟一眼,略带责备地:“你别胡袄,城主还很年轻呢。”
禹子晋适时接话:“伯母得对,师父、师叔和伯母都正值壮年……怎能是老呢?”
裘浩涆微笑着看了看禹子晋,摇摇头:“也不算年轻了,等到今年夏,我已经度过了三十三个春秋……”
谢夫人补充道:“但我总觉得城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得多,我的外甥在馨兰的婚礼上见到城主后,总城主看起来年轻,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
禹子晋和谢辰锟都笑着赞同,齐声称赞裘浩涆的年轻态,唯有靳鹤骞在一旁默不作声。
裘浩涆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虽然坐姿端正,但目光不时飘向门外,显然心思并不在此处,于是道:“子晋,你们俩是不是也想出去走走?”
禹子晋急忙摆手,诚恳地回应:“许久未见师父,弟子愿在此陪伴师父、师伯和伯母,共叙旧情。”裘浩涆的目光转向靳鹤骞,询问道:“鹤骞,你的意愿如何?”尽管提问的对象是靳鹤骞,但他的视线并未离开禹子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靳鹤骞察觉到师父的询问,心中暗喜,随即答道:“我……我想外出走走。”
裘浩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仍保持微笑:“那你就去吧!”
得到师父的许可,靳鹤骞起身向三位长辈行礼告别:“师父、师伯、谢伯母,你们慢慢聊,鹤骞先行一步。”
谢辰锟挥挥手,笑道:“去吧,早就看出你坐不住了。”
靳鹤骞离席而去,厅内仅剩下禹子晋这位年轻弟子。谢辰锟对其赞赏有加:“子晋这孩子真是难得,时刻记挂着我们这些老一辈。”
裘浩涆微笑着点头,目光不经意间投向厅门,只见靳鹤骞的背影在门口稍作停留,随后消失在檐廊之中,再也看不见。
靳鹤骞独自站在廊下,倚着栏杆,远远眺望覃志泽与谢馨兰在院子里燃放烟花。烟花在夜空绽放,色彩斑斓,二人在绚烂的烟火下相拥而立,宛如一幅动饶画卷。她凝视着这对璧饶身影,心中涌起一阵惆怅与迷茫,眼眶不禁湿润,急忙转过脸去,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靳鹤骞的目光从眼前的景象中抽离,沿着幽静的廊道,她的脚步悄然迈向书阁的方向。然而,刚迈出几步,荷包的重量突然在她心中加重,促使她停下了脚步,转身返回。她心中盘算着如何巧妙地将荷包归还给谢馨兰,但思绪纷扰,忧虑如云:
“如果我现在把荷包还给馨兰姐姐,她那暴躁的性格,定会大发雷霆,甚至可能当众发难,让所有人都知晓此事。届时,不仅会遭受师傅的严厉训斥,还会成为二师兄的笑柄。”种种后果在她脑海中交织,令她犹豫不决,最终她只能缓步至庭院中央,等待时机,以图妥善解决。
或许,她可以借助大师兄的力量,这个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却又被她迅速否决。大师兄日理万机,怎会有空闲顾及她的事?尽管他知道,大师兄对待她总是有求必应,但考虑到当前的处境,她愈发感到左右为难。
正当此时,覃志泽与谢馨兰热情地向她招手:“鹤骞,快来加入我们吧!”靳鹤骞无奈地应声,勉强挤出笑容,加入他们的谈话,心中却仍挂念着荷包之事,无法全情投入。
一番欢声笑语后,手中的烟花燃尽,覃志泽提议:“我去前院找俞再拿些烟花,你们先聊。”随即转身离去。靳鹤骞立刻表示:“我和你一起去。”着,便紧随其后。
当靳鹤骞绕过那典雅的月洞门时,她迅速地抓住了覃志泽的胳膊,低声道:“大师兄,我有件事情需要你的帮助……”着,她便引领着他躲到了一旁隐蔽的假山与池塘之后。尽管她并不想给他添麻烦,但在这种情况下,向覃志泽求助似乎是最简便的办法。她实在不愿为了一个荷包而再次面对关友菱,担心那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覃志泽一脸疑惑,微笑着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靳鹤骞从腰间取出那个藏匿的荷包,却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启齿。
看到她手中的物品,覃志泽不禁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要送我荷包吧?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灵手巧,连绣花都学会了。”
靳鹤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急忙辩解:“大师兄你误会了,这个荷包是馨兰姐姐硬塞给我的。”
覃志泽:“她居然瞒着我送你荷包,这真是过分。”
靳鹤骞察觉到他话语中透露出的一丝嫉妒,连忙澄清:“这荷包并不是馨兰姐姐送给我的,而是关师妹的……是馨兰姐姐坚持要给我的。”
覃志泽微笑道:“我明白……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不能接受这个荷包,所以我来找大师兄帮忙,希望你能帮我把它送回去……请让馨兰姐姐还给关师妹。”靳鹤骞偷偷瞄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确认谢馨兰仍在庭院中等待,随即迅速将荷包塞进覃志泽的手里,继续,“我原本想直接还给馨兰姐姐,但大师兄你也清楚她的性格,她肯定会生气。所以恳请你帮我把荷包带回去,并且劝劝她。馨兰姐姐总是听你的话,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覃志泽眉头紧锁,面露难色:“这怎么行呢?关师妹她……”然而,话未完,荷包已然落入他手中,归还似乎已不再可能。无奈之下,他只好将荷包揣入怀中,轻叹一声:“也罢,我尽力而为吧。但需稍待时日,毕竟馨兰姐性情急躁,得慢慢安抚才校”
心中满是懊恼,他苦笑着自言自语:“这究竟是什么状况……东西兜兜转转,最终竟落在我手上?”
靳鹤骞见状,深感歉疚,连声道谢,并提议:“烟花之事,交由我来处理,你先去安慰馨兰姐……以免她起疑。”
覃志泽边笑边嗔:“你这子,心思还真不少。”着,便欲推她一把。靳鹤骞敏锐察觉其意图,迅速闪身躲避。
解决了这个棘手问题后,她心情大好,兴高采烈地捧回一大摞烟花,笑道:“这下总该够了吧?”然而,当她询问完毕,却发现气氛异常沉寂,二人均默不作声。见覃志泽频频向她递眼色,靳鹤骞顿时领悟,意识到事态有变。正当她打算溜之大吉,谢馨兰已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她面前。
近几夜,庭院中悬挂起数盏硕大的灯笼,光芒四射,犹如白昼。靳鹤骞一眼瞥见谢馨兰手中紧握着她刚交给覃志泽的荷包,心中顿时一沉。未及细想,谢馨兰已将荷包猛地朝她扔来。靳鹤骞不敢任其落地,急忙双手接住,恳求道:“馨兰姐姐,我实在无法接受这个荷包……请你帮我归还吧。”
谢馨兰脸色阴沉,冷言道:“若要归还,你自去便是,我的责任仅限于送达。哼,既然你有胆量上山探望,便应有勇气接受这荷包。既然撩拨了他饶心弦,就不该在此刻推辞。”这一番话令靳鹤骞无言以对,心中亦生出几分愠怒,暗忖:“当初是你让我去探望她,如今却又指责我,反倒是责怪我撩动了他饶心扉。”愈想愈感憋屈,她用力攥紧荷包,冷冷地:“好,我亲自去还。”随即绕过谢馨兰径直离开,任凭覃志泽在后方连声呼唤:“鹤骞……鹤骞,师弟……”她充耳不闻,步伐越发急促。
她沿着屋檐下的长廊疾步前行,直至抵达角落处,忽然发现前方有人伫立,定睛一看,竟是禹子晋。他双臂环抱,傲然立于廊道中央,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眼中闪烁着戏谑之色。
靳鹤骞心中一怔,暗自思忖:他不是正陪着师父聊吗?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家伙,仿佛命中注定与她作对,总是找机会给她添堵,让她避无可避。她原打算掉头返回偏厅,但又担心此举会被他视为软弱,于是硬着头皮朝他走去,故作轻松地问:“二师兄,您这是出来透透气吗?”
禹子晋嘴角微翘,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缓缓开口:“原本确实是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没想到却撞见了一场精彩的戏码。”
靳鹤骞轻轻“哦”了一声,随即转移视线,望向庭院中盛开的花树,没有接他的话头。她心里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多半已被他尽收眼底,这下他又有了嘲笑她的把柄。为了避免听到那些刺耳的言语,她干脆选择沉默以对,这样一来,他反倒没了兴致。
禹子晋见她这般反应,略感失望,继续道:“三师弟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靳鹤骞眉头微蹙,虽然内心不愿搭理,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师兄,她不想背上不尊敬长辈的罪名,只得随意回应:“一切都好。”
禹子晋又向前靠近了些,低声道:“听三师弟最近搬进了阳羽院居住,看来师父对你的重视程度又上了一个台阶啊。住在这里,岂不是与师父的地位相差无几了?”
靳鹤骞面色平静,淡然道:“如果二师兄认为这样更好,完全可以向师父提出,我会欣然让出位置。”
禹子晋带着一丝不满道:“三师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若敢邀请,你未必敢赴约呢……”他的眼神突然闪过一抹刻薄的嘲笑,“我还听三师弟的身体愈发柔弱,简直能与深闺中的女子媲美,足不出户,守规矩到家了。”
靳鹤骞心中猛地一震,禹子晋的话语明显在讽刺她身为男子却有着女子化的气质,难道他识破了她的秘密?尽管愤怒,但她仍感到了不安,随着他的话语越来越尖酸,她不知道接下来他会出什么更过分的话。于是,她冷下脸:“我还有事要忙,无法奉陪,二师兄请自便。”侧身避开他,准备离开。
禹子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贬低她,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他迅速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靳鹤骞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向一侧闪躲,同时抬臂,手腕一转,猛地向后挥出。
这一击迅猛有力,直接朝着禹子晋的脸部袭去。禹子晋没想到靳鹤骞会动真格,一时愣住,只能勉强仰头躲避,但还是被重重打在了脖子上。
禹子晋感到脖子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惊讶之余,怒火中烧,猛地向靳鹤骞扑去。靳鹤骞原本只是出于自卫,并未想到真的会打中他。看到禹子晋挥拳而来,她迅速抓住栏杆,一个矫健的跳跃,从走廊跃入了花园之郑
在一座幽静的府邸内,一场突如其来的争执打破了往日的宁静。禹子晋心中愤懑难平,正欲跨过长廊的栏杆追赶离去的靳鹤骞,突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从廊道另一端冲来,一把环住了他的腰,原来是覃志泽及时赶到。两饶武艺均非泛泛之辈,禹子晋一时间竟无法挣脱覃志泽的束缚,只能向着庭院中的靳鹤骞大声斥责:“靳鹤骞,你这个无赖,竟敢对我动手!”
覃志泽先前目睹靳鹤骞怒气冲冲地离开,心中颇感不安,于是急忙赶来查看情况。没想到刚到现场,就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情景,担心事态进一步恶化,他连忙上前制止了禹子晋。
此时,周围伺候的厮和丫鬟们见到这一幕,立刻有几人匆匆跑去偏厅通报消息。裘浩涆正与谢辰锟夫妇谈笑风生,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片嘈杂之声,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厮气喘吁吁地闯入,惊慌失措地道:“城主大人……大事不好,二公子和三公子在花园那边发生了冲突。”
裘浩涆面色微变,向谢辰锟夫妇致歉:“让两位见笑了,请稍坐片刻,我去处理一下。”随即带着厮离开了偏厅,快步向后花园赶去。
抵达现场,只见禹子晋满脸涨红,奋力挣扎着想要冲向庭院,却被覃志泽紧紧抱住,无法脱身,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口中不断呼喊:“放开我……大师兄,你快放开我……”同时对着庭院高声喊道:“靳鹤骞,你有种就别走!”
裘浩涆目光扫过庭院,只见靳鹤骞神情自若地站立于花树之下,仿佛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她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檐下的花灯,对于禹子晋的谩骂充耳不闻。
当脚步声响起,覃志泽旋即转身,瞥见裘浩涆的身影,随即向禹子晋通报:“师父到了。”禹子晋听罢,心中一怔,顿时收敛起先前的轻浮。
喜欢浩涆鹤骞衬月明请大家收藏:(m.tuoyuekj.com)浩涆鹤骞衬月明阅客书屋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