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一个滑铲
北部凡国将国境外的重重险阻，统称为三千大山。
山脉无穷，传只有仙人可渡，古来少有能回返者。
早已荒废的城镇外，破败的义庄中，三人身影交杂在门后，其中一人细看之下，竟是少女，身着短装，不到破瓜之年，应只十四五岁。
林风已游历一整年，眉宇间成熟了许多，宝瓶已被他藏在腰间，只有灵图仍斜挎着。
他正被一鲜衣少年拦住，后者正对着自己妹妹和面前的林风夸耀自身：
“那猛虎声大，有些意思，但我也不差！”
“本少侠颇有家资，以大药打熬过数载根基，又有勇力，
兄弟不要怕，我只需一式剑法，管教这大虫肠穿肚烂！”
三人萍水相逢，林风刚在义庄歇息好，就要外出，这二人就闯了进来。
少年自言是什么侠客，更是个自来熟，缠着林风问东问西，盛情难却之下，几人就共进了饭食。
各自掏出些食物，混在一起吃。
直到义庄外传来声虎啸，林风分明闻见几缕妖气。
这妖气不同魔气，妖气在妖兽身上逸散而出，其发散毫无规律，像是忽大忽的风一般，很容易识别。
“还是我来吧。”
林风盯着对方，言辞恳恳。
“那猛虎在外不见马嘶，必是已杀了我的宝马，我意已决！”
少年按剑而出。
林风紧随其后。
妹扒在破门上，怯目看去。
一花纹猛虎身长两丈，正徘徊义庄外，虎口带血，对面前人形血食大感兴趣。
“敢杀我的马？！”
也不耽搁，抽出寒铁所制的长剑，少年呐喊一声，踏步猛进！
“嘿！”
剑身一抖，挽出数朵剑花，立指比剑，压低身姿，只取猛虎腹部！
那猛虎本在徘徊，见其到了近前，虎目狰狞，其中精光一闪，少年头脑一沉，长剑偏锋——
此妖兽已然成了气候！
“啊！”
“哥！”
少年再回过神来，便见猛虎一式泰山压顶袭来，带起阵阵腥风，少年就要命丧！
“唉。”
林风一叹，从腰间解下一枚符篆，上前挥出。
猛虎势大身沉，难以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符篆落在身上。
一缕火光倏忽燃起，沾碰到猛虎毛发。
“嗷——”
惨烈的叫声未尽，符篆燃起的火焰就已经将猛虎包裹，瞬息灭杀。
林风已经深谙藏拙之法，宝瓶能不动用就不动用，他已认识到，滥用宝瓶只会引来更大的祸患。
至于那符篆，这一年来他游历凡国，也得了些手段。
温热的些许灰烬如同雪花，落在了少年紧闭的双目上。
“这少年，和一年前的我一样逞能。”
林风随手救人一命，已是念头通达，随后三两个起落间便消失无踪。
“终日言传千万句，不及世人教导身。”
那兄妹两人惊魂未定，靠着妹指明，两人沿着羊肠道向林风的方向追去，一直到消失在江辰幻身感知的尽头。
幻身踏虚而行，抱着驯化得差不多的宝鼠，看着两兄妹的背影，顿时念头跃出。
......
方寸山上，江辰仍静坐着，神识一扫，便将信笺隔空摄来。
默念方向传授的法决，信笺内的空白在神识的观照中清晰起来，显出许多信息。
“罗家还没下令，罗凤就按耐不住，要团结清风坊附近的宗派，来狩猎些魔宗了。”
“不怕打草惊蛇？家族降罪于他？”
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江辰思付一番，决定先等罗凤他们的动作。
二人在等着江辰的回应。
“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们二人是第一批入山弟子吧。”
江辰音声如水，流过二人耳侧，全然不像当初将二人拿住后，纵空恶笑的老魔。
两弟子不知江辰为何这么问，深知对方根底的二人心思翻涌，但也只能诺诺回答：“师尊所言不差。”
“嗯。”
“在这值守之事上，你们二人办得很好，不像其他人。”
“可有名讳？”
“以前有，但自从入了门，已是洗尽铅华，没有俗名了。”
二人共同开口，但其实这般回答是江辰早先就要求好的。
方寸山门人形体大变，自然要与以往身份彻底告别，将自身彻底隐藏下来。
‘只是这老魔明知故问，是想干嘛？’
“阴寒阳暖煎人寿，清风明月伴长生。”
江辰轻吟一句，随后沉声吩咐，
“清风，明月。”
“你二人以后便专为方寸山值守山门吧。”
闻者一愣。
“这么随便，谁叫这名字！”
“这老魔欺我二人太甚！”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表情平淡，但身为相处良久的同道，自然知晓各自脾性，已然看透对方的心思。
当即移开目光就要开口，在这样的事上拒绝。
江辰深谙座下门人心性，只是闲倚青石，犹如睡仙，背对二人，抛出一句：
“日后做得好了，自有妙法赐下。”
清风明月齐齐一震，转瞬之间便被拿捏。
“谢师尊赐名！”
此言异口同声，恐怕回得慢了。
老魔虽然要魔修行正道，在这方面十分严苛，但却从不食言！
早嘛，莫是清风明月，就是阿猫阿狗也认下了。
二人心中泛起些许窃喜之意。
“信使还在否？”
江辰随意赐过名，随后问起来正事。
“我二人正看守山门，刚接到信就过来了，那信使要等回信。”
江辰看了看信笺，随后印下婉拒的回言，虚掷给清风明月。
“交付回去吧。”
“遵命。”
借助风气步下山崖的二人边走边。
男弟子清风当即开口：“其实，我对师尊的钦佩一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又如长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呀！”女弟子明月接过话来。
两人开口，故意给江辰听，表了一番忠心。
然后相视一笑，月落风静，衬得方寸山晚景十分美好。
识海中的迦夜见此揶揄：“虽然都是虚的，但看你对这些魔崽子，怎么比对大徒弟还亲近？”
江辰自知不过迦夜，看了眼远处在林中跳跃的兽影，不知什么好，只能勉强支开话语：
“自打开山，这方寸山可是多了许多猴子......”
“从开山到如今，确实多了许多猿猴。”
不知想起什么往事，迦夜确实被支开了注意，连面上的笑意都消逝无踪。
“你刻字时，本座就想，这方寸山可不是那么简单......又怎能不吸引猴子？”
“须知即便是战斗地的大圣，也是有意难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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