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茫然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所见是一片漆黑，睁眼和没睁也相差不多。
一瞬的茫然之后，紧随而来的是难以形容的剧痛，浑身的骨骼都仿佛断裂了一般，神魂亦是难以称之为完整，撕裂感如附骨之锥般久久不散。
饶是以季牧如今的境界和承受能力，亦是不禁痛呼一声，冷汗自全身上下渗出。
整个人被这如潮水般的痛苦淹没，季牧久久都未曾动弹。
良久之后，仿佛是疼痛消退，又仿佛是已经适应了几分，季牧长长的吐了口气，意识逐渐回归。
脑海中蹦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义灵在脑子里凌迟了一万遍！
该死，自己被这秃驴忽悠的冲出去打生打死，结果人转头就给自己卖了！
卖的时机又是那般巧妙，早一点晚一点都不至于毫无反应的可能，就好像是算计好了要把自己送到福生尊的拳头上一样！
一念及此，季牧怔了一下，内心的愤怒一瞬消散了不少。
他躺在那里沉思许久，最后缓缓坐了起来，目光打量四周。
“你醒啦？”耳畔突然冷不丁响起了一声动静，惊的季牧一激灵，登时就站了起来，右手已做出拔剑的态势。
但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腰间竟是空无一物，不仅如此，连带着整个身体都是一丝不挂的。
季牧再度一怔，忍着神魂撕裂的痛楚下沉星核，才发现罡剑与君子剑都并未遗失，而是自主藏入了簇，甚至还贴心的将寻常如青神葫那般挂在身上的法器一并纳入了进去。
蝶儿与无量亦在此处，各自蜷缩成一团，似是不久前季牧身上共鸣的痛楚也影响到了她们，看的季牧一阵心疼。
不过重要的东西好歹是都在，并未遗失什么。
季牧心底一安，这才有闲心开始找寻方才吓自己一跳的声音来源。
只是让他略有些惊奇的是，这里四周都不见光明，神识亦铺开不到一寸，哪怕有超凡之眼，也无法看清四周，更别提找到出声之人了。
“你在找我？”
季牧沉默半晌，旋即问道：
“阁下是？”
“本座是簇的主人。”
“失敬失敬，那敢问阁下簇是何地？”
“你想知道啊？本座偏不告诉你哈哈哈哈哈！”那暗处的声音是有些疯癫，竟是就这样大笑了好一阵。
半晌，见季牧没有一句回应，声音主人似有些疑惑。
“咦，你怎么不接着问我了？”
季牧完全没有再搭理他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坐下来，开始修复自身伤势。
尊一拳虽威能无匹，但打到他身上的时候已是余力，威力十不存一，如今伤势虽重，但七十二道之中自有极为擅长疗愈自身的，只要不死，给他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喂，你在干什么？”
“疗伤？”
“灵力本就有限，还这般浪费，怕是不用几日这里就又能再添一个亡魂了。”
虽然觉得对方聒噪的烦人，但这句话却不经意间透露了不少信息。
季牧尝试了一下，发现灵力在这里果然是极为稀有的东西，用一点少一点，而且无法从外界补充。
以他此刻的伤势，要想恢复完整，恐怕得耗去自身大半的灵力存储，之后若是遇险，只能以肉身或是神魂对敌...
而季牧隐隐能够感受到，就算是肉身的血气与神魂的精气，也是在不断的流失的，长此以往，他只会越来越虚弱。
原本对于簇来历还只是有八成把握，如今则已是十成了。
就是不知道义灵耗费如此心力把自己送进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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