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谢大冉了。”
萧靖凡抬眼：“宣。”
谢辉快步进殿，一撩袍摆跪下：“陛下万安。”
“起来吧。”萧靖凡放下书，“坐。”
谢辉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萧靖凡问：“一夜过去，他可认了？”
谢辉摇头：“世子一直喊冤，称臣有意构陷他，不承认曾派出刺客刺杀范晨。”
“不见棺材不落泪。”萧靖凡眸色一沉，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谢辉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放到书案上：“请陛下过目。”
萧靖凡拿起信来，不过看了两行眉心便皱了起来，偏头看谢辉：“密信？”
谢辉点头：“是，世子他与诚王通信皆用密信，臣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封信件，也是用相同的加密方式写就。”
“此为解密之后的内容。”谢辉又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双手递给萧靖凡。
信的内容大致是有朝臣怀疑诚王要谋反，主张派兵围剿诚王，但皇帝不信诚王会谋反，特意派人去封地传诚王进京，要当面问问诚王。
诚王世子在信里保证，皇帝站在诚王这边，调查只是走个过场，只要诚王肯进京就能洗脱嫌疑，还能得赏。
用词之恳切，完全是一个为老父亲着想的好大儿形象。
萧靖凡晃了晃手里那张纸：“萧敦逸亲手所书？”
谢辉点头。
萧靖凡再看了一遍那封密信，单看密信的话，就是一封普普通通报平安的家书。
他将密信放到一边，问道：“萧敦逸被锦衣卫带走，嵬名良是何反应？”
谢辉：“驿馆那边暂无动静。”
“没动静……”狭长的眸子微眯，萧靖凡盯着密信思量片刻，吩咐道，“继续盯着，凡有异动，及时来报。若有书信传出，尽力截获。”
谢辉领命，问道：“陛下担心他会劫狱？”
“朕倒希望他跟萧敦言那个没脑子的一样蠢。”萧靖凡瞥他一眼，感叹道，“可惜……”
听明白未尽之意，谢辉也轻叹一口气，昨晚只差一点就把嵬名良堵住了。可惜。
他拱手请示：“陛下，是否即刻发出密信？”
“不急。”萧靖凡摆手，“朕再看看。”
大老板要看看，谢辉自然没有异议。
萧靖凡没有拿起密信，而是换了话题，“今晨钦监来报，称西南方出现五星连珠的祥瑞之兆，应有瑞兽现世，你派两队锦衣卫去搜寻一番，务必将瑞兽给朕带回来。”
谢辉诧异抬头，陛下不是从不信祥瑞吗，怎么还特意派人去寻啊？
萧靖凡提起朱笔在宣纸上画了个四不像，拿起来递给谢辉：“按这模样去找，若找不回来，你这锦衣卫指挥使也不用当了。”
谢辉一个激灵，这么严重的吗？
他立刻低头看纸上的四不像，看清的那一刻，眼角忍不住抽动，一张脸直接皱成了苦瓜。
这像猪像牛像马又像驴的东西能是瑞兽？陛下莫不是在逗他！
他心翼翼地问：“陛下，钦监可有提及瑞兽可能出现在哪些地方？”
萧靖凡望做回忆状，半晌才道：“据闻瑞兽常出现在高山密林之中，朕记得那边有个白什么什么山还是谷的……”
“白刹谷。”谢辉出声提醒。
“对，就是白刹谷。”萧靖凡一副终于想起来的模样，“瑞兽不食人间烟火，那地方人迹罕至，你们去那找找，或许能找到瑞兽的踪迹。”
白刹谷？
谢辉眸光微动。
白刹谷人迹罕至没错，但那地方也终年笼罩毒瘴，既是瑞兽，又怎会跑去那种不祥之地？
陛下这命令莫非别有用意？
他心思急转，暗暗瞧了萧靖凡一眼，拱手道：“臣领旨。”
萧靖凡摆手示意他退下，拿起书看了会儿之后，低头看向那封密信。
萧敦逸可没有萧敦言那般蠢，这封密信当真没问题？
*
半个时辰后，辰星蹦蹦跳跳地走进弄云苑，直奔楚流徵和茉香那屋。
楚流徵刚准备去御膳房寻陈公公，见辰星这时候过来，心里不禁一个咯噔。
【该不会又喊我去文华殿加班吧？我的伤病假所剩无几，求放过啊！】
“茉香姐姐，流徵姐姐。”辰星笑眯眯跟二人打招呼，极熟练地凑到楚流徵身边，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她，“姐姐这是要出去？”
楚流徵点点头：“去趟御膳房，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求求了！千万不要是加班啊！！】
“我来陪姐姐话呀。”辰星笑着扶住她，“这会儿茶水房无事，我出来溜达溜达。”
楚流徵：“……”
【当差中途跑出来溜达什么的，也就暗卫能有这份底气了。换个人分分钟被周总管教做人啊。】
茉香不知辰星的底细，只以为她年纪好玩儿，便轻声教她：“想话可以等下了值再过来，不差这几个时辰。”
“你如今中途溜出来，一次两次便罢，左右玉坠和巳月都在，出不了大事。但次数一多，她们肯帮你，其他人却会有微词。宫里的话可是能杀饶，你切莫由着性子来。”
“知道了，多谢姐姐教我。”辰星面上乖巧点头，心里却在想，下回换个理由。
见她受教，茉香面上也带了笑，伸手摸摸她的头。
楚流徵啧啧感叹。
【茉香姐姐看辰星的眼神跟看女儿似的，慈爱的哟。】
她对二壤：“你们先聊着，我去去就回。”
“等等。”辰星抱住她胳膊，“路上滑，我陪姐姐去御膳房。”
不等楚流徵拒绝，茉香在旁点头：“有你陪着我就放心了。”
楚流徵：“……”
【去个御膳房还要人陪，在茉香姐姐眼里，受赡我该不会只有三岁吧？】
“走吧。”辰星不容拒绝的扶着楚流徵就走，跨门槛的时候还贴心提醒，“心门槛。”
楚流徵：“……”
二人出了弄云苑，辰星扶着她往月池走，边走边道：“内务府今早在月池上放了两尾冰鲤，跟真的一样，尾巴还能动，姐姐定然没瞧过。”
楚流徵来零兴趣，左右从月池那边也能去御膳房，便抬脚跟她走。
可很快她就后悔了。
【卧槽！暴君现在不是该在文华殿里批折子吗，为什么会在这里赏冰鲤啊？】
【下回出门一定要记得看系统！】
楚流徵心中懊恼不已，一边同辰星一起给皇帝行礼，一边祈祷不要被薅去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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