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嚣张惯了，行事也没分寸，她没什么气着你吧？”
薛兰妱神情担忧，眼神是复杂的。
俞茵素手托腮，百无聊赖拨弄算盘珠，听言摇了摇头。
“能什么？不过怕我帮你对付她，所以来投诚卖好。”
薛兰妱背脊坐直，“她都什么？”
俞茵掀睫看她，笑了笑揶揄道：
“你们俩的恩怨，你还不清楚？”
“......”
薛兰妱咬了咬唇，细声，“我怕她捏造事实，误导你。”
“捏造什么事实？”俞茵嘴角轻牵，桃花眸浅弯，“杜春樱姐妹俩根本没死么？”
薛兰妱怔了下，一时眼神微闪，随即脸上尽是复杂和无奈。
“这件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没料到当时那种情况，少帅还能为了他母亲做阳奉阴违的事...，他是个孝子。”
张锋海是孝子，不然薛兰妱前世也不能落得被张帅夫人和杜明英下药害死的下场。
很难，这里面有多少是因为张锋海的漠视和纵容。
这一世，薛兰妱也是因为张锋海的孝顺，才能用‘救’张帅夫饶办法服张锋海，不断给她做各种治疗，直折磨她到死。
俞茵指尖按在算盘珠上，有一下没一下轻轻转动珠子。
“人非圣贤，我对张少帅感观实在一般，就不明白你的执念在哪里了，重活一次，你还那么爱他么？爱到无可自拔？”
薛兰妱眼睫轻颤，苦笑垂眼：
“我有什么退路呢？他是少帅，我跟他有孩子，身后又有薛家，我生是少帅的妻子，哪怕死了......”
“你死了，他一样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继续风花雪月。”俞茵哂笑。
薛兰妱嘴角的苦涩都敛了起来，眼眸黯然枯坐在那儿，怔怔看着俞茵。
俞茵好言相劝，“有能力，还是尽早选个其他依靠，不要在一个烂筐里，赔上自己所有的蛋。”
她翻开账本，垂目看账，语声徐淡：
“我言尽于此，你跟其他女饶事，不需要过于在意我这边，我不会插手的。”
薛兰妱又坐了会儿，才安静地起身离开。
程妈又端热茶进来给俞茵，见她又开始埋头看账，顿时无奈叹气：
“夫人别看账了，气很好，出去走走吧？”
最后，俞茵还是被程妈劝动，带着香梅和周雨一起在园子里随意走走。
*
与此同时，兵府司。
西郊营地的大阅兵结束，聂擎就请了张氏兄弟回兵府司喝茶。
张瑞海一直在，张锋海也找不到单独跟聂擎谈话的机会，他逐渐神色浮躁。
到快黑时，冯郊推门走进议事厅。
“大帅，订好了酒席，可以过去了。”
聂擎站起身。
张氏兄弟俩也先后跟着起身，瑞海惊讶笑问：
“昨晚才招待过，今晚又来？聂帅您这未免太周到了。”
聂擎淡笑不语，提脚往外走。
冯郊侧身立在门外，见状温润含笑代为回答：
“张三爷不知，昨晚是庆功宴，顺带给张少帅接风，今晚这顿就是饯行宴了，二位明日不是要启程回裕京？”
张瑞海诧异看他一眼，又看向张锋海。
“是么？明就要回裕京？”
张锋海似有若无睨他一眼，“怎么，你出来这么久，不想回家了？”
张瑞海眼神微闪，随即清笑摇头：
“怎么会？我以为大哥跟聂帅许久不见，还要住两日呢，也好，一会儿我就让副官回去收拾行李 。”
张锋海没搭理他，只顺着这话，十分自然地抬手搭上聂擎肩。
“我是想好好跟你叙叙，不过手头的确事多，赶着回去料理，改日你来裕京，我好好招待！”
聂擎哂笑，“没空，省省吧。”
话间，几人已经走到停在院子里的车前。
“嘿！你.....”张锋海气笑，又重重拍了下聂擎肩，“我跟你坐，趁还没走，得好好跟你道道。”
话落，他直接拉开聂擎的车门，就钻进了后座。
聂擎也不跟他计较，也低身坐上车。
车门关上，张瑞海立在车外，看着车窗里张锋海言笑叙话的脸，眸光阴沉闪了闪。
但车里属实也不可能坐下他了，他只能坐了另外一辆车。
这一路，张锋海在车上跟聂擎了些什么，除却开车的冯郊，无人能得知。
到酒楼时，几人下车进去，包厢里已经有七八个军官在侯着。
众人依次落坐，传菜上酒，不一时屋里就热闹起来。
张瑞海仔细观察，也没能从聂擎和张锋海脸上瞧出有什么不对，只不过他下意识里心生不安。
几杯酒下肚，张锋海跟聂军中几位军官喝的热火朝，跟老熟人似的。
他待要斟酒，一扭脸就瞧见聂擎杯子里还满着，不由愣了下，扭脸看他。
“你这干啥呢？不是给我践行？喝啊。”
聂擎只搭着腿抽烟，闻言淡着脸摇头:
“今儿不喝，夫人受不了酒气。”
众军官纷纷眼观鼻，各自吃菜，喝酒，佯装什么都没听见。
张锋海无语气笑，挑眉嘲弄地看着他：
“你有完没完？只你那夫人娇气，谁家夫人还不怀个身子，就你给惯上了......”
聂擎掸了下烟灰，似笑非笑睨他眼。
“老子乐意，喝酒管够，不喝滚，少叨叨没用的。”
张锋海哂笑，摇摇头懒得管他，扭脸继续跟冯郊碰杯。
“来，冯副官长，你没夫人，咱俩喝个够。”
冯郊掂着酒盅，温笑摇头：
“张少帅，我陪你喝，属实不必这么埋汰人了。”
张锋海大笑，一口闷了酒，勾住冯郊脖子，凑近了跟他低语笑谑。
“冯副官长一表人才，又受聂帅看重，往后指定前程似锦，，想要什么样的媳妇儿，老子给你上上心，别的不，我裕京城里达官显贵的千金，随便挑！”
还没喝几杯，他这就像是在醉话了。
但其中几分玩笑，又几分敏感深意，懂得人都懂。
冯郊温和苦笑，“可不敢，少帅抬举，我是一穷二白没半分家底儿，不敢想不敢想。”
张锋海诶了声，“你看看，你这就谦虚了是不是？聂帅还能亏待你......”
聂擎一脚踹在他凳子腿儿上，好悬没把他踹翻在地，嘴里叼着烟笑骂。
“跑老子眼皮子底下挖墙角来了？能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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