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楠住的胡同离轧钢厂同样不远，
是在偏南的正阳门附近。
晚上回到家，婆婆、丈夫、两个孩子正在桌子上的吃饭，而且已经接近了尾声，饭桌上剩一些残羹剩肴。
看见她回来，两个孩子叫了声“妈”，丈夫没有任何表示，
婆婆头也不抬的招呼道：“吃饭吧，吃完将碗筷刷了。”
周楠楠没有吭声，自己去厨房拿了双筷子，坐下来开始默默吃饭。
“菊考试成绩出来了。”
丈夫突然道，“成绩依旧是倒数。”
周楠楠看向儿子，儿子畏惧的低下头。
“明开家长会，我还有工作，你去吧。”丈夫又道。
周楠楠淡淡的道：“我要加班。”
“就不能请个假？”婆婆插嘴道。
“请不了。”
“请不了那干脆别干了。”婆婆将筷子砸到桌子上，不悦的道。
周楠楠没理会她。
“真是的，成家家照顾不好，孩子孩子照顾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赚多少钱了，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见她不话，婆婆又嘟囔起来，“那是男女平等，你看看哪家不是女人在家相夫教子？
我们家根生赚的钱养活不了家？非要你一个女人在外面抛头露面？
有那精力，将孩子培养好，不比自己赚点破钱更重要？
真等他们长大了，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婆家，你就高兴了？
而且隔三差五一身酒气的回来，你爹要是还活着，你这样的女人，连家门都进不来！”
这些话，周楠楠已经听的耳朵生茧了，
她内心没有任何波澜，习惯性的将矛盾转移到自己丈夫身上：“明还是去东直门加班？”
丈夫面色一僵，
婆婆唠叨声也戛然而止。
饭桌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所谓的“东直门加班”，并不是真正的加班，只是一种法，
几个月前，有个邻居在东直门市场看到了丈夫，当时正和另一个女人走在一起，
两人有有笑，
后来这件事传到周楠楠耳里，周楠楠质问丈夫，丈夫辩解那只是普通的同事。
但哪个普通的女同事，隔三差五的陪着有家室的男同事逛街？
周楠楠自己蹲住过两三次，
也拉着婆婆见过一次。
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丈夫的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自那以后，婆婆消停了好一阵时间，
但过了一段时间，或许是觉得有了孩子，周楠楠不敢离婚，又或者觉得他儿子有个暧昧不清的女性朋友也没什么关系，
又开始没完没聊唠叨起来。
周楠楠也在一次次哭闹无果后，选择了沉默。
为了孩子，日子还能过得下去，那就得过且过呗……
她是这么想的。
吃过饭后，周楠楠像往常一样，将儿子送到丈夫的房间，
然后自己去找女儿一起睡。
第二早上，
吃早饭的空档，她犹豫了许久，临走的时候，还是道：“这两工作有些重，开完家长会后，我回厂里加班，就在办公室睡了。”
随后出了门，
婆婆在身后“嘁”了一声：“办公室睡，谁知道你在哪睡。”
周楠楠丈夫神色淡然，显然并不关心周楠楠是不是真的在办公室睡。
……
上午程治国来到办公室，在人事部给的档案当中，发现了于莉的资料，
他拿着一沓资料来到人事部，将其中的三份拿出来，道：“让这三人过来试试吧。”
人事看了一下，发现资料中的三人都是女性，
而且长得都很漂亮。
她神色怪异地看看程治国，不知道他这是选文员，还是选妃。
厂里都程治国私生活混乱，看样子，还真有可能……
“好的，程主任。”
下午的时候，程治国见到了于莉，
正值双九年华的于莉比剧中更加稚嫩，脸袋娇嫩的似乎只有胶原蛋白，
眼睛大大的、亮亮的，
虽是高中生，身材却颇为傲人。
就是性格还显得有些腼腆，
程治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已经羞的头快低到胸口上去了。
“叫什么？”
“于莉。”
于莉声音酥软。
“知道我是谁吗？”
于莉抬起头，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程治国，轻轻摇摇头。
程治国没什么，示意她站起来：“站到我面前来。”
“哦。”
于莉乖乖的站起身，往程治国面前走了几步。
“身高多少？”
“一米……一米六三。”
“转一圈。”
“啊？”
于莉有些发懵，
不是招文员吗？
这是不应该考察一下她是否高中毕业，是否能升任工作吗？
怎么像是在查看她的身材，
而且程治国的眼神也太放肆了，
就像是……就像是街上的流氓一样。
程治国见她站着不动，叹了口气，问道：“轧钢厂有个牛逼哄哄的人物，你知道吗？”
于莉有些惊讶，但还是道：“您的是程治国程科学家吗？”
“没错。”
上道啊，
他还怕于莉根本没听过他，尴尬的下不了台呢。
“我家住的跟程科学家很近的。”
于莉又补充了一句，眼神中带了些骄傲，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跟程治国套套近乎。
“是吗？”
程治国笑着指着自己道，“我就是程治国。”
“什么？”
于莉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但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的朱唇张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程治国。
“怎么，我这年纪不像是对国家做出那么多贡献的大科学家？”程治国笑着问道。
“不是不是！”
于莉连连摆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程治国，
既充满了好奇，也充满了惊喜，
要什么年龄段的人追星最厉害，那无疑就是初、高中生了，
这年代没有娱乐明星，
除了建立了国家的那一撮人，程治国在全国的知名度绝对比大多数人要高的多，
这种人自然也算“星”。
更何况于莉高中毕业，勉强算得上“知识分子”，自然对有学问的人更加崇拜。
所以进个轧钢厂就能见到传中的人物，
她真的感觉惊喜万分，
恨不得立马拿个本出来，让程治国写几句勉励的话，拿回去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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