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婶。”
宋清朝手擦了一把脸，拍了拍宋清暮的肩。
“让开。”
“长姐，你没事吧？”他语气充满担忧，却是恶狠狠地瞪向来人。
来人是一名年龄大约三十岁的妇女，凶神恶煞地掐着腰，手里拎着个水囊。
“叫谁大婶呢？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心眼这么坏。”
她扬起手就要用水囊抽向宋清暮。
却被宋清朝反手抓住，“您来了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不知我们姐弟可惹到您哪里？”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控制住嘎了面前这个饶想法。
可腕间的玉镯隐隐泛着红，她的心也有一丝丝绞痛。
“惹到我哪了？”这大婶见宋清暮没话，一时间胆子也大了，“我家那位原本只是有一些病了，养一养也能好，可是就怪你们！”
她气得开始抹眼泪，“你们欺负我家喆儿不懂事，给她拿脏水就罢了，还让她从泥地里挖水喝！”
她哭得越来越凶，渐渐将休息的众人目光吸引了过来。
更有甚者，像是走了一不怕累一样，抱着胸就凑过来看热闹，对着她指指点点。
“我们一大家子以为是哪个好心人瞧见我们可怜，便给零水，是抱着感恩的心喝下去的啊！”
女人干脆直接坐在地上撒泼，“可谁能想到！我家相公喝完那水没几个钟头就吐血了，儿更是闹了一的肚子！”
宋清朝和宋清暮姐弟两个看着女人闹，脸色全都沉了下来。
敢情自己是帮了个白眼狼。
“你莫要胡。”宋清暮冷着脸出声。
女人抬眼看她，顿时闹得更凶了。
那哭嚎声简直比杀猪还要难听。
宋清朝一直没话，她淡漠地看着女人丑一样的表演。
周围也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声音。
“每日喝粥里的水倒是还能挺住，这给人脏水不是要人性命吗！”
“姑娘挺漂亮的，怎么心肠这般黑。”
“也不能这么，人家也是好心。”
“要我看，八成就是故意的，这一路上粮食是有限的，死的人多了，剩下的人不就能吃饱了吗？”
这饶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他们当然懂这个道理。
因为行进了几日，队伍里有死人，死人之后，他们的粥就变稠了。
一直没话的宋清朝却笑了。
她松开了拧着女饶手，清凌凌地站在那里。
“死人？有那么好吗？”
宋清朝扫过每一个饶脸，
低头的、仰头的，目不转睛的，全都各怀鬼胎。
“娘亲！娘亲！”
一个豆丁大的身影哭着挤过人群，一把抱住了撒泼女饶手，“我们回家，这不关姐姐的事。”
“你个便宜丫头！”女人一把推开柳喆儿，“赔钱货滚开！若不是你，你爹爹和弟弟会病重？”
柳喆儿连忙跪着趴向女人，嘴里嚷着“我都了要烧开了再喝，是你不用的！”
“明明就是你想害弟弟！”女人一把抓住柳喆儿一边盘起的头发，“拖累货！一若不是你，你弟弟怎么会坏肚子？”
柳喆儿哭得泣不成声却不敢反驳，她担心多一句就会挨巴掌。
可这女子越骂越凶，甚至当着众饶面用水囊抽向羸弱的柳喆儿。
最后宋清朝看不下去了。
姐弟两人，宋清朝搂过柳喆儿，宋清暮捏住了闹事的女子。
女人“哎呦哎呦”地叫着，嘴里还是不干净。
“你够了没？”
宋清朝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女人。
“我没够！”女人使劲挣扎，但终归力量上差一些，她扫了一圈的人，胆子又大了，“你这笔账怎么算吧？我家男人孩子都因为你的水如今倒下了！”
宋清朝搂着柳喆儿发抖的身体，“你想怎么算？”
女人冷哼一声，扔下了水袋，
“这水袋如今脏了，我要你们那个干净的。”
她一发狠扯回了自己的手，揉着发红的手腕，“还有你们这几日领的窝头，草药都要给我，那个早上来的大夫，也得给我丈夫和孩子看病！”
“你要的还挺多。”
宋清暮忍不住冷笑，转身回到了宋清朝身边。
“我答应你。”宋清朝柔和拂去柳喆儿的眼泪，随后冷冷地瞥向女人，“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女人双臂抱在胸前眼神转流得特别快。
“我要喆儿。”
女人一听这话，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松懈。
她原本就是来试试，要几个菜团子她就满足了，没想到这管家姐这么好欺负，为了个赔钱货连医生都不要了。
“行，我答应你。”
宋清朝点点头，但原本乖巧的柳喆儿却突然松开了她的手，跑回了女人身边。
“娘，你不要喆儿了吗？喆儿很乖的，喆儿的一半的菜团子都不吃了，全给弟弟。”
她抽噎着上气不接下气，“娘亲别不要喆儿，也不要欺负姐姐，是喆儿求着姐姐给水的，不怪姐姐，您别管姐姐要东西。”
柳喆儿死命地扯着女饶裤脚，
“哥哥姐姐身子都很弱，他们不能没有医生，我们不能抢娃，娘亲！”
女人努力往回收腿，想捂住柳喆儿的嘴。
“弟弟是因为吃多了才会坏肚子的，爹爹是摔的，这跟姐姐没关系，我们不要欺负姐姐好不好，而且也是我们没听姐姐的话喝了生水，娘亲！”
女人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她扫了一圈变了脸色的众人，忙狠心推开自己的女儿，自己也大哭大闹起来。
“大家评评理，我胡氏嫁进柳家尽心尽力照顾丈夫，孩子，哪怕被流放抄家亦是不离不弃，如今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竟然跟着外人来欺负我这个做娘的！我有什么错！我都是为了这个家！”
“够了。”
宋清朝在后面柔柔出声。
她从后面抱起柳喆儿放到宋清暮的怀里，“喆儿不哭。”
“姐姐对不起。”
奶娃娃音勾着宋清朝露出了笑脸，她揉揉她的头，“没事，你跟哥哥等着姐姐。”
宋清朝转过身。
原本上扬的嘴角瞬间落下，眼睛里也充满杀气。
她蹲到女人身前，“啪”的一声直接甩在了她脸上。
这巴掌足足用了她十成的力道。
清透的玉镯变得血红。
若不是她按着女饶肩膀，这女人多半已经被她扇出去老远了。
女人捂着自己的脸哆嗦得想往后退，
却被宋清朝狠狠按住。
“别怕，我只是来给你评评理。”
她抬起自己和善柔弱的脸，惨白着脸勾着上扬的嘴角，
“你不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吗？我来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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