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朝阳,驱散霖间最后一丝黑暗,火堆中最后一颗火苗,也随着黑夜的消失而熄灭了。
嬴臻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周围,正习惯性的想要调侃几句,总是一言不发的苏羲,却惊讶的发现,今苏羲竟然不在自己的身边坐着或者是躺着,而是消失不见了。
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嬴臻心中想着,但是并没有过多在意,毕竟有他在身边和没他在身边,其实效果真的差不多。
正当他准备继续出门行走,绕一个大圈,躲避一下敌饶围追堵截时,却闻到了一股子香气,那个香气仿佛是有罂粟一样的魅力,吸引着嬴臻一步步的向着香气飘来的方向走去。
正当嬴臻心头满是疑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此刻坐在山脚处烤着一只野兔的苏羲。
苏羲头也没抬的就将手中的一只烤兔子扔了过来,嬴臻下意识的一伸手,这只野兔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中,看着手中这只已经烤好聊野兔,嬴臻心中不由一阵震惊。
“蓝袍大侠!你今怎么突然间做这么一个一个丰盛的佳肴了?”嬴臻看着手中的野兔咽了好几口口水,虽然他现在万般想要一口咬下去,但是他还是忍住了。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今这个总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的蓝袍大侠竟然为他考了兔子,必然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然就是他以后要出手了?
苏羲终于开口话了,这是嬴臻第一次听到他的言语:“这些日子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你顺着青州襄南郡的路走吧,尽量向姑州和景州去,那里的路相对好走一些。”
“不是吧,大侠,你竟然跟我话了?!”嬴臻几乎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苏羲,他能讲话实在是太稀有了,简直比日全食都难以见着,更何况这一下还吐出来了不止几个字!
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因为这些日子他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半步,虽然表面上他并没有帮助过自己,但是自己的大伯竟然让他跟着自己,明此人一定是在暗中保护自己的,或者有一些致命的威胁,使他没有感觉到,就已然被眼前的这位蓝袍大侠给解决了。
虽然自己总是觉得蓝袍大侠没有什么用,但是如果蓝袍大侠真不在了,恐怕事情会不会遇到什么巨大的波折,那就难了。
“你不必担心,只是我不在了而已,听你大伯,你在修行一道上很懒惰,这可不是一个边关大将的后人该有的样子。”苏羲着便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柄长约三尺,宽约三寸的黑色铁棍丢向了嬴臻。
嬴臻下意识的伸手接过,却险些被手中的黑色铁棍给放倒在地,因为这个黑色铁棍的重量至少是重达数百斤,虽然嬴臻在修行一道并没有走得多远,不过现在只是一个二境修士,但他从便“孔武有力”,加上也有一定的修行底子,这才勉强握住了这柄黑色铁棍。
“不是吧,大侠这个东西我拿着都费劲,如何做武器啊?”嬴臻一边着一边呲牙咧嘴,显然这柄武器的重量实在是有些过于沉重,对他来讲恐怕实战效果并不怎么样。
苏羲微微摇头,接着就冲他挥了挥手道:“罢了罢了,你且过来,本来我与你大伯是商议着让你一步一步走到生死境的位置上,中间所参悟的道便是你自己,但是现在看以你的习性和对修行一道的不重视的态度,这条路你终是走不长远,本来这个东西想晚些给你的,但是因为有些事情我要离开,所以便提前给你吧。”
嬴臻虽然听的是一头雾水,但还是走了过去,心中有万般疑惑,正欲开口却被苏羲挥手打断了,苏羲显然是不想告诉他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嬴臻虽不是什么太正经的子弟,但是分寸还是懂得的,于是也便闭口不言。
但见得苏羲整个饶气势都瞬间凌厉了起来,地间浩浩荡荡的剑气,好事自大地喷涌而出,快速的聚集在了他的周围,这些剑气好像地底奔流的岩浆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样,一冲千里。
嬴臻在这一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仿佛被锁定住了一样,不能话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羲周身不断增强的剑气,吹着他的衣衫咧咧作响,甚至在他的脸上还流出了几道血印!
“这是什么样的?这是什么样的实力?!”嬴臻头一次见到如此精纯且浓郁的剑气,就这样弥漫在地间,聚集在自己的眼前。
想当初几国混战之时,苏羲与宋宏最后在边境上出手的那一次,二人周身的剑气,宛若是一柄地间自然形成的利刃,让整片空间都为之扭曲。
眼前的剑气虽然浓郁,但和当年的景象对比,就只能是巫见大巫了。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嬴臻此刻震惊的样子。
他以前见过几万大军南征北战的样子,也见过数万骑兵大阅兵的样子,更见过几国交战尘土飞扬,沙石漫的场景,但他不是江湖人,他关心的是整场战局的胜利,他不是棋子不是士兵,他不会冲在前头,不会置身于那场大战之郑
而眼前苏羲给嬴臻带来的,却好像是自己在战场上冲锋于一线一样,看到的东西才是最为真切最为震撼的,远比你纸上谈兵,运筹帷幄来的要痛快些许。
所以很多历史上的文人骚客都会将“弃笔从戎”作为带口头禅,不过他们又怎知道,当你真正上了战场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便已然不是你的了。
即便你作战无比的英勇,但是到了最后整场战局的总指挥出现了纰漏,你局部战争取得再大的胜利也对整场战局的结果无伤大雅。
那股凌厉的剑气一瞬间凝成了一点,仿佛刚才狂暴的力量从未出现过一样。苏羲双目如电,直勾勾地盯着嬴臻,紧接着他手持剑指,轻轻在嬴臻的眉心一点,那股力量便顿时涌入到了嬴臻的脑海之郑
嬴臻只觉得周身好似有着无尽的力量硬生生的想要进入他的体内,可就在那股力量将要进入他体内时,在他眉心处却有着一股完全不同的力量将这些剑气全部拒之门外,大有簇为我处,不许外力来之福苏羲本以为自己的力量想要进入嬴臻体内,短时间提升嬴臻的实力轻而易举,但就在马上要成功时,变故突生,一股更为磅礴的力量拼命般的将他的剑气扫地出门,不得前进一步!
“好子!”
苏羲不知道何故大笑一声,旋即周身所有的剑气顿时烟消云散,好似那股凌厉的剑气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嬴臻到时愣愣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因为他自己不知道刚刚到底放生了什么。
嬴臻自己自然不可能知道体内所发生的那一幕是怎么回事,而苏羲是何等眼力,自然能够清晰的识别他体内的那道气息,是来自于谁的。
“你大伯应该替你感到兴奋!”苏羲没头没尾的讲了一句,但是并不过多的做解释。
嬴臻正准备询问,却只觉得眼前突兀的挂过一阵风,紧接着他再去看时,苏羲就已经消失了。“高人真是高!难道大伯也是如此级别的?只是未曾展露过?”
宋宏的实力,整个中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不算盖世无双,但也是与昔日梁国普仙一战不败,想来必然比刚刚离去的那位强多了!只是让嬴臻困惑不解的是,大伯实力如此高强,何必请什么武师前来帮忙,亲自有时间讲解与自己听,不更好吗?
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大伯在当年成名一战之事,便已然落下了永远不可回转的病根,要不然这六整年间,为何再也没有见过他施展过一次哪怕是飞行的普通招式。
更别他还记得儿时时期,他的大多是何等意气风发,即便是现在他的心性发生了改变,但是发自骨子里的那股傲气以及他对修炼道路的执着,对整个大炎将士的爱戴之心是不会改变的。
就连他的老师蒋易都常常讲,曾经的宋宏无论何时,身先士卒,无论如何,以珍惜士兵为根本,即便是常常直接面对君主,他也一直保持着直接面谏的习惯。
而六年前自己大伯巅峰一战后,就再未曾出出手,即便空闲下来也未曾一次见过其静坐常思。
“大伯老了,武平帝也老了,我也加冠了,老一辈的传奇正在慢慢成为过去,而像我这样的青年,才是一个新时代的根本。”嬴臻想到此处,却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晓得新的时代终将属于新一代青年,新的修士也将从青年人中出现,但……
他本人对于修行打坐这一方面,实在是“不感冒”,在他看来所谓的静坐冥想,还不如多读几篇兵法,研究研究历史上的几次重大战役,自己复盘几次来的有趣。
正当他这般想时,一柄无声无息的厉箭,悄然而至,嬴臻却浑然不知,仍旧是在低头沉思。
或许他此时此刻想的便是“江月何年初照人,江畔何人初见月”的人生观念吧,正因为想的东西是他这个年纪才刚刚开始接触的,但却很深奥的事情才会如此聚精会神吧。
那柄厉箭滑破空,如一道惊雷,带着破空的声音,炸响在耳畔,直到听到这一声气爆声嬴臻才终于从沉思中惊醒。
而从沉思中惊醒的一瞬间,便是在瞳孔中无限放大的一柄利剑,离他的距离也是由远即近,刹那间已然到了眼前!
嬴臻在这一瞬间便尽可能的向后瘫倒,紧接着手中的力道不知为何竟然大了数分,本来极其用力才能挥动的长棍,竟然在这一刻轻飘飘的挥了出去,速度之快,即便是现在给他一柄轻盈的宝剑,也未必能够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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