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锅锅如此冷漠无情之举,从来都只得到过笑容和夸赞的北安惊呆了。
他先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缓缓收回攥着糖果的胖手,然后渐渐的,鹿般的眼睛便蓄满了泪水。
他没有出声,只是用那双无辜的、浸满泪水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把他弄哭的罪魁祸首。
此情此景,谁看了不得一句:世界欠他一句道歉!
“……”
冷漠无情的锅锅本人也懵了。
他看了看面前泫然欲泣的人儿,又看了看他胖手里躺着的、几秒钟前被他无情拒绝的橘黄色水果糖,陷入了沉思。
北安看他依旧冷着一张脸(大雾),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感到一丝一毫的愧疚(大雾),眼眶里的眼泪顿时如大颗大颗落下,吧嗒吧嗒能够非常明显地看清楚掉落的轨迹。
冷漠无情锅锅:“……”
良心发现锅锅:“……别哭了。”
北安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哽咽着控诉:“锅锅……坏蛋……”
坏蛋锅锅无言片刻,终归败下阵来。
“别哭。”虽然表情依旧冷漠,但是语气没有刚才那么冲了,“……对不起。”
抽抽噎噎的北安一听这句话,顿时就止住了哭声,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男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又生硬地转移话题阻止东西继续下去。
“糖,给我。”
北安攥紧手里的糖果,似信非信地递过去。
糖果被对面的人接过去后,他瞬间变得欣喜,鹿般湿润的眼睛弯起,露出又又白的牙齿笑了起来。
在他的脑袋里,接过对方的东西就代表对方是喜欢自己的,是愿意和自己做朋友的。
对面的男生被他用闪闪发亮的眼神望着,有点不自在,又瞬间冷起脸来坐了回去。
“我在做作业的时候,不要打扰我。”
他。
“好哒!”北安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然后立马开始打扰:“锅锅,你叫什么呀?我叫安安呀~”
锅锅没理他,正襟危坐翻开一面习题要做。
却迟迟没下笔。
“锅锅,我们家就在旁边,不久前刚修好的那个房子,你知道吗?”
“锅锅,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要做好朋友啊……”
“锅锅,你以后也可以来我家来玩,我给你玩我最喜欢的玩具!你会来吗?……”
“……”
锅锅被吵得头疼,冷言拒绝:“我不会去的。”
正在喋喋不休的北安闻言,立马住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男生:“为什么呢?”
“……我要做作业,他们不准我出门。”
北安短短半个时内,第二次被震惊了:“可是……作业不能做呀?”
“我麻麻都,我要读半个时的书,就休息半个时……不休息,不休息怎么可以呢?”
北安表示自己不理解。
桌前的人沉默了,低着头盯着面前厚厚的习题册出神。
北安感觉到气氛的变化,立马息了声,开始生硬地转移话题:“……其、其实,待在家里也挺好的。”
“以后,我都过来找你玩怎么样,锅锅?”
看到男生转过头来看他,北安立马又兴奋起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自以为隐秘的安慰道:
“我过来找你玩的时候,拿书包偷偷把玩具装着过来,全部都给你玩,好不好……”
“……”
桌前的人还是不话,只定定地看着他。
北安喜鹊一样叽叽喳喳的声音终于慢慢消失,家伙发现自己无法和自己刚交的这位朋友连接脑电波,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
书房里静了两秒。
就在北安以为自己今会铩羽而归的时候,突然听到自己面前的人问:
“……你叫什么?”
北安:“???”
北安第三次震惊地看着他。
“喔……喔安啊,锅锅……”
他不明白,自己都已经跟他了这么多话,而且还在反复提及自己的名字,就是希望自己的伙伴能记住自己,没想到锅锅现在居然还在问他叫什么……
挫败。
太挫败了。
家伙头顶的呆毛都耷拉下来。
罪魁祸首却认真地点零头:“嗯,我记住了。”
“以后,你就每都过来吧。”
“嗯?”虽然锅锅这话奇奇怪怪的,显得他不是自己想来,而是被锅锅要求了才愿意来似的,但想到自己以后可以来找锅锅玩儿了,北安就高兴起来,不再纠结这些问题,“好呀!我以后过来找你玩!”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锅锅你就和粑粑麻麻一样叫喔安安叭……对了锅锅,你叫什么呢?”
男生的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习题,这回终于提起笔写下一串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能写出来的字迹。
“我叫左远。”
他淡淡地。
于是,一大一两个人儿就这么约定好,开开心心一起玩儿了两个时。
两个时后,骚扰了左远两个时的北安被送到了自己家门口。
“谢谢锅锅送我回家!锅锅明见!”
左远看着站在门口笑嘻嘻朝他挥手的家伙,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北安被冷脸了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在后面喊:“锅锅再见~~安安明去找你玩儿哟~~~”
他就像一个太阳,偶尔阴,时常晴朗。
好像永远不知道人间疾苦。
当然,这个太阳也不会知道,白送他回家的锅锅当晚上因为鞋上的泥土,又被母亲扇了一巴掌。
这是左远自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因为同一个人,被父母扇两次巴掌。
这些他不会告诉告诉任何人。
更不会让那颗傻乎乎的太阳知道。
这是独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在以后的二十多年里还会有很多很多,但此时无让知。
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面的不敢,再到最后无法言、躲在角落永远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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